<>两道分别代表对战开启的战旗,又一次从双方的炼金台中缓缓升起。
姜澜和杨子牧双方的“军队”,也已经在沙盘两侧集合完毕。
各自为数一千的炼金小球,已经分别在两人的操纵下化作了三个不同的兵种,并毫不犹豫的进入了沙盘之中。
总的来说,无论是姜澜还是杨子牧,他们两者的战术方法,都是以大量的训练为基石,在辅以天马行空的奇招。
并且相比起来,杨子牧在奇招的利用上更加锐利。
而姜澜本身,却是训练基石更为稳固。
此时此刻,当两股大军分别进入沙盘之后,双方已经快速的以小股骑兵探索着周遭的环境,继而步兵更是稳步推进向中心的河谷地段。
虽然沙盘的地势千变万化,但为了保证没有人会因为地貌而陷入逆境,沙盘通常都是将一条蜿蜒的大河给横在中央。
所以在此前的无数场战斗过后,人们也已经渐渐明白了:
最好的防守地点,其实正是在中心河谷的两岸,只要将河谷给牢牢的守住,不让对手能够轻易的渡河作战,那便已经取得了一半的胜利。
而相反来说,越是锐意进取不愿固守者,便也会尽量避开对方的阻击,以最快的速度成功渡河。
因为唯有渡河成功,双方也才能在公平的环境下进行交战。
于是如何渡河或者如何防止渡河,便也真正成为了推演战至关重要的东西。
……
“姜澜似乎是想要防守,他的小股骑兵已经配合等数量的后勤兵,直接分作了五六股之多,分别前往各个水流平缓处警戒。”
后勤兵修筑渡河工事的速度,以及步兵部队直接强行渡河的速度,显然都与沙盘上的模拟水流流速有关。
所以姜澜的举动,便是直接将小股骑兵部队给当做眼睛,直接控制住每个适合渡河的关键,然后才缓缓让其后的步兵部队向河谷逼来。
“但总是第一时间想着防守,便从一开始的气势就输了三分。”
青骅院长林山岳,曾经也同样服役于帝国军旅,对战斗的理解也同样倾向于帝国式的激进,并不看好姜澜的防守。
而此刻的事实,事实也果然如同林山岳所料。
就在姜澜的辎重大军尚未到达之前,一股同样人数不多,但却刚好能吃下姜澜勘察骑兵的部队,却是赫然出现在了姜澜一侧的沙盘中。
杨子牧似乎早就猜到了姜澜的战术,直接以大量后勤兵配合百人骑兵,完全不计代价的从最湍急的河段成功修筑工事渡河。
继而也更加快速的,吞噬了最上游的那一股姜澜方探查骑兵。
杨子牧这般锐利的进攻,显然立刻便给了姜澜极大的压力,所幸姜澜的骑兵在被吞噬的同时,倒也同样发挥出了作为眼睛的作用。
见状之下的姜澜,也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
直接便将开拨的大军,向着骑兵被吞噬后的那片缓流所包抄而去。
只要杨子牧敢于趁机自那里渡河,那姜澜接踵而至的大军,便也将直接跨越山林压向河岸。
在杨子牧的大军彻底渡河之前,便将之截断并分别吞噬。
……
“但姜澜显然被拖入了杨子牧的节奏,面对杨子牧的吃掉了其探查之眼,姜澜似乎只有不顾一切的防守这处突破口。”
“然而如此一来的话,所谓战场上的迷雾对于杨子牧而言,便已经不再存在。姜澜的举动杨子牧必然已经猜到,而杨子牧也必然会再度做出出乎姜澜预料的应对。”
对杨子牧的了解,果然还是青骅院长林山岳最甚。
林山岳的话音刚落,姜澜的大军果然便也在最上游扑了个空。
就连先前突袭的那队骑兵,也再度从渡河工事上全都撤回了对岸,只给姜澜留下了一抹无法追上的背影。
而与此同时,杨子牧手中真正的步兵大军,却是反而从最下游的浅滩强行渡河。
此处被姜澜用作眼睛的骑兵,也不过是寥寥二三十而已。
面对以数百为单位的杨子牧大军,就算骑兵们的确能够大比例的换取步兵部队,但也终究无法阻挡杨子牧方的成功渡河。
与其如此,倒不如保护着为骑兵提速的后勤兵们快速撤离。
这样至少还有重新组织抵御的机会。
姜澜的选择,果然再度落入了所有人的预判之中,面对悍然渡河的杨子牧大军,姜澜果然舍不得骑兵之后的大量后勤兵。
立刻让用作探查的骑兵本身,立刻向着其余几股探查部队所汇合。
既然如今形势已经明朗,姜澜当然会试图在成功将后勤兵撤离之后,再度以汇合到一处的两百骑兵部队,转而向渡河的杨子牧步兵发动突袭。
……
“但他的每一个举动,无疑全都落入了杨子牧的算计。此时姜澜就算将自身的后勤兵给保护了下来,但当他再度返回河岸试图突袭的时候,杨子牧方步兵显然已经成功渡河,完全可以躲如骑兵无法进入的山林之中。”
“而到了那种时候,骑兵的机动性优势便也不复存在。反而是能够轻易跨越山林的步兵,才会成为姜澜的噩梦。没有了河流的天然阻隔,能够不断跨越山林屏障的步兵部队,才真正是杨子牧的最终杀招。”
此时此刻,就算林山岳不继续解释,所有人却已经都纷纷看出了姜澜的劣势。
在从第一个举动被杨子牧看穿开始,姜澜便始终处于绝对的被动。
如今随着杨子牧步兵大部队的成功渡河,姜澜似乎正如林山岳所说,就连汇合后的骑兵也不知该不该杀回去。
依然有些犹豫的,徘徊在汇合后的河岸地带。
见状之下的邓避惰,终究还是微微遗憾的摇了摇头,毕竟作为一个纯粹的魔法学院,北境学院在军事领域从来便不是青骅的对手。
似乎就算姜澜就此失败,也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情。
然而也就在作为学院院长的邓避惰,也都微微放弃对推演战的关注。一道道接踵而起的惊呼声,却是骤然从尚未离场的观众口中传出。
邓避惰闻声一愣,有些茫然的再度向着沙盘内看去。
而随着邓避惰目光的再度降临,一幕别说是让邓避惰分外惊喜,更是连林山岳也完全没能想到的画面,却是如此悍然的刺入所有人的眼帘。
“姜澜他……似乎比杨子牧更加激进!”
只见明明处处受制的姜澜,如今却是不但没有慌忙中再度将骑兵和步兵赶来增援,反而是做出了谁都意想不到的一种选择。
姜澜的步兵大部队,赫然找到了杨子牧一开始于湍流中修筑的渡河工事,直接在脱离对岸骑兵的监视之后,同样声势浩荡的度过了河流。
而作为汇聚到了一起的骑兵,它们之所以等待在河畔地带,也并不是在无谓的徘徊纠结,反而是在等待后勤兵将渡河工事给修筑。
顷刻之间,随着杨子牧大军的悍然渡河,姜澜却反而全都转移到了河流的另一侧。
交战双方的部队,竟然分别入侵着对方的领地。
并且当姜澜的大军渡河之后,姜澜更是格外小心谨慎的,再度将渡河的工事给彻底拆除,然后才继续向着远离河谷的方向所压去。
虽然杨子牧的步兵已然渡河,但先前吞噬了姜澜眼睛的那股骑兵,却无疑还在河流的对侧。
此时此刻的姜澜,正是要率先吃掉这股遗留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