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才7点刚过,牧阳一路穿过校园,准备去外面街上吃些早点。【高品质更新】
林荫道间,体育场中,已经有不少学子起来晨练,清晨的校园是朝气蓬勃的,是生机活力的,这让牧阳感觉到,尘封已久的心被打开了,那些所有的有关于青春的回忆,又回来了。未来的未来,如同泥土的芬芳,仿佛香草的清雅,一切,都是值得期待与憧憬的。
牧阳从电影学院的大门口出来,沿围墙左拐,向前走了两三百米,看到一处早点小摊,走近一看,卖的是煎饼果子锅巴菜,顿时有了胃口。
老板先是摊上一张绿豆面的薄饼,上面磕上个鸡蛋,用竹篾抹匀两面烤制微微发黄,再抹上葱末、面酱和辣椒,再卷上一张薄脆儿,咸香可口的煎饼果子就算烙好了。
可光有煎饼果子的早点好像依旧不能尽兴,这时再来一碗锅巴菜,这才算是美央美奂不留遗憾。
它是将那锅巴切成柳叶细片,放到卤里,这卤也是讲究颇多,要用清油煸茴香、葱姜末,加盐、酱油、芡粉、水制成卤汁,纯素,保证清晨的肠胃不至于受到油腻的"骚扰",然后盛碗,再加麻酱、腐乳、辣椒、芫荽、香干制成。
牧阳昨日赶路劳累,到宿舍后只吃了些随身带的饼干蛋糕充饥,此时见到这正宗的老北京特色早点,自是食指大动,忙叫了两个煎饼果子一碗锅巴菜,端到一旁的小桌上,也不顾食客们投来异样的眼光,大快朵颐起来,聚焦吞咽之声不绝。
“呼喇呼喇…吸溜儿…咕唧…”各种配音都有…
青瓷大碗,碗内五彩斑斓,以素香为主,多味混合,清香扑鼻。牧阳吃到嘴里,卤润滑,锅巴香嫩有咬劲,再加上麻酱的酱香,腐乳的咸香,辣椒的辣香,芫荽的异香,香干片越嚼越香,激人食欲大振。
同桌的一名女子,本来是细嚼慢咽的品尝,可自从牧阳坐了过来,就顿时被他毫不顾忌的吃相给吸引了去,手中只是端着小勺,连汤汤水水洒出都浑然不觉,一边看一边皱眉,身子也缓缓向旁边挪动,唯恐牧阳影响了自己的食欲。
牧阳有所觉察,抬头与那女子对视了一眼,怦然心动。那女子年纪似乎略大自己一点儿,描着细腻精致的眼影,足够白皙的脸上又淡淡的打了层粉底,染成大红色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胸前很是乍眼,一副窄边儿无框的金丝眼镜架在笔挺的鼻梁上,白色的短款小西装里露出黑色镶嵌亮片的抹胸,给人以自信、干练、简约、庄重的感觉。
牧阳略显尴尬的一笑,然后又埋头苦干起来。看来刚才的惊鸿一瞥,丝毫没有给他带来困扰,对于他来说,在一个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女性面前,讲究形象是完全完全多余的。
“老板,再来一碗锅巴菜,说实话,就算我们皇宫,我们皇宫大酒店的厨子,也做不出这么地道的…”牧阳差点儿说溜了嘴。
“小兄弟,谢谢你的抬举,说实话,我这是按照祖宗传下的古法下料,讲究的就是原汁原味,要说地道,咱们京城头一份,您稍等,我给您来碗热乎的…”小老板热情的说。
正在这时,不远处有人大喊了一声:“快撒丫子啊,城管来了…”那小老板刚满满的盛了一大碗滚烫的锅巴菜,听到喊声胳膊猛的一颤,整碗的滚汤顿时洒在手上,瓷碗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小老板疼的直跺脚,却也顾不上许多,忙把折叠板凳小圆桌等家业一股脑的往推车上收拾,嘴上喊着:“各位不好意思,今天这生意做不了了,明天请大家再来赏光…”
牧阳嘴里还塞着最后一截煎饼,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弄的是莫名其妙,心想这是怎么了?跟遭了强盗似的?
小老板刚刚推着三轮小车跑了十多米,从后面赶上俩穿制服戴头盔的哥们儿,两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跟说相声的似的。
瘦子跑的稍快,窜到前面拦住小老板的去路,胖子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二话不说向前一攘:“往哪儿跑呢?往哪儿跑呢?喊半天了,你聋了没听见啊?”
小老板陪着笑脸,掏出香烟递上前去:“朱哥,侯哥,嘿嘿,我就是打这儿路过…”
胖子把烟一挡:“蒙特么谁呢?路过?路过生炉子把锅烧热了干嘛?”
小老板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上来。
瘦子把手一挥:“朱哥,废什么话啊,直接把东西没收完了…”然后上前就把那三轮车的车把手拧住。
小老板急了:“我的个侯哥,您可手下留情,我还指着做营生呢,您把家给我一抄,我一家老小的还不都得饿死?”
瘦子笑笑:“少来这些没用的,你在这儿摆了有一星期了吧,钱也没少赚,再买个新的到别处摆去,别给我哥俩添乱就行,再说又不是没警告过你,你这叫屡改屡犯,顶风作案…”
小老板的脸像苦瓜般绿着:“每次买新的不到十天就被你们收,这次是第5回了,本钱都回不来,哪还有多的钱置办?”
胖子闷哼一声:“那可不关我们的事,给我收…”
小老板“噗通”一声就跪地上了:“我求你们好不好?算我求你,您二位再放我一回,我明儿个一准儿的不在这里摆了…”
胖子厉声道:“少给我耍赖哈,你给我让开,让不让?不让我直接把车给你砸了信不?”
小老板这时啥也不顾了,直抱着那胖子的大腿哭喊:“你不能砸,我不让你砸…”
胖子冷笑了两声:“你不让我砸?哼哼,我让你边去好好的看着我砸…”话音一落,随手抄起一张折叠小圆桌就向车上安置的玻璃柜砸去…
可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本来胖子力道十足的奔那柜子去,可胳膊肘在半空中竟硬生生的拐了个弯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那瘦子抡去,哐的一声,正中瘦子面门,顿时砸了个满脸花,木质的小圆桌也裂成了碎片,好在瘦子还戴了个头盔,不然这一记力劈华山,非把他立体的给拍成平面的。
“朱哥…你…你怎么…”话还没说完,瘦子晃了两晃,晕倒在地上,胖子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刚才是谁?谁瞎捣乱呢?给我站出来…”胖子怒吼道,“我艹你祖宗…”
还没说完,他就看着远处一个大瓷碗旋转着飞了过来,下意识的缩脖一躲,那碗砸在头盔上碎了开来,没想到居然里面还有残汤剩羹,不知在刚才的飞行中却为什么没有泼洒出来,此时溅了胖子满头满脸都是,红的辣椒青的菜叶白的豆腐挂在眉毛上鼻子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然后,胖子看到一个修长挺拔英气十足的年轻人,正朝自己的方向气定神闲的走了过来,嘴角上还挂着一丝蔑视的微笑,看上去非常的有底气,就像要吃定自己似的。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殴打城管,妨碍执法…”胖子指着牧阳的鼻子,他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和愤怒而抽搐着。
“城管?”牧阳显然对这个词汇很陌生,“城管是什么东西?是专门来欺负老百姓的么?”
胖子认为牧阳说的这句“城管是什么东西”具有强烈的侮辱含义,可牧阳确实是不知道才会这么问,他甚至没想到那会是一个职业。
“你给我等着,有本事别跑哈…”胖子拿出步话机,“喂喂,孙队么?这边有人闹事,侯万强被人打伤了,我也正被好几名暴徒围殴,赶紧把人全带过来,装备带好了,他们可有凶器,电影学院大门口向东250米,好好,我守在这儿,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完了,胖子安下心来,居然还有一丝得意,“小子,你等着吧,一会儿给你好瞧…”
牧阳走过他的身边,正眼都没瞧他一下,直接来到小老板的跟前,那个男人吓的够呛,浑身筛糠似的发抖。
“老板,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处理…”
小老板楞神没敢动,还“啊?”了一声。
胖子一下急眼了,上前就去拽牧阳的胳膊:“谁都不许走,小子你特么也太狂了点儿吧?哎呦…”
只见牧阳看都没看,凭着感觉手掌一翻,就将那胖子手腕扼住,再向下一压,那胖子跪在地上手臂被拧成了麻花,疼的是杀猪般叫嚷。
“你还不快走?”牧阳对小老板急促说道。
“哦…哦哦…”那小老板见事情闹大了,一会儿城管大部队一来,只怕今天被砸的就不止是这辆车了,吓的忙不迭的推车就跑,情急之下连谢谢都忘了跟牧阳说。
那胖子两百多斤,气力非比寻常,奋力挣扎之下,牧阳想要擒住还有些吃力,只得以双手反制下压其身,这时,他发现刚才与自己同桌吃早点的那个女子,从不远处向自己猛冲过来。
那女子跑了两步,居然脱下一只高跟鞋,虽然一瘸一拐,动作滑稽可笑,可速度并不减慢,可见有着轻功的功底。
正当牧阳费解之时,那女子猛的将高跟鞋掷出,带着风声就朝着自己飞了过来,牧阳脑袋微微一偏,那暗器擦着自己的头皮向后飞去,接着听到“哎呀”一声,刚才那名瘦子城管捂住了额头,手上头盔掉落在了地上。
牧阳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是不注意的时候,瘦子不知何时苏醒过来,然后趁乱摘下头盔偷袭自己,那名美貌女子是出手“相救”,他顿时心生感激,向女子投去微微一笑。
道路远处,有好几辆印有“城管执法”的车辆呼啸而来,车上并不时用扩音器大声吆喝:“0607,8826,靠边靠边,城管执行公务,不要在前方阻拦…”
女子拉起牧阳,说了声:“快跟我跑…”说完便不由分说拽起他就朝小巷子跑,跑了几步觉得一只高跟鞋碍事,于是一并脱下扔到街边,就这么赤着双脚一路狂奔了起来。
牧阳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脸的茫然,只得任由她这么拉着手跟在其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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