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昔后脑勺扬着,眼眸中跳着一丛闪亮的火焰,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我信。”
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莫小邪眼波微动,“真的不在我这里,”末了,像是告诉时昔,又像是自言自语,“已经销声匿迹将近二十年了。”
时昔垂下脑袋,没有说话。
一行人紧赶慢赶,进入无忧城的时候,才不过黎明时分。
天色微暗,月光渐渐退去,远远的就能看到无忧城高大的城门,模糊的轮廓,屹立在那里,听说已有百年的历史。
莫小邪放慢速度,马儿踏着晨露,一步步缓缓向前。
等到抵达城门下的时候,时昔才看清,城门竟然还没有开。
想着要问问莫小邪是在这儿等着,还是喊一下守城的人。
没想到,莫小邪一拉缰绳,时昔的话还没说出来,马儿已经在莫小邪的授意下调头往回跑。
经过身后的何堂的身边时,时昔看到何堂的表情明显挂上了一丝错愕惊讶,背对着莫小邪,时昔看不到莫小邪的表情,想着应该是莫小邪向何堂使了个什么眼色吧。
反正时昔没有听到他们说话。
心里正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身子一轻,吓得时昔差点叫出来。
低头一看,人已经飘了起来。
莫小邪弃了座下的马,将时昔往怀里一圈,施展轻功,踏着夜色,向郊外疾驰。
虽然也是个会轻功的人,时昔还是觉得很刺激,
两旁的树木飞快的倒退,整个人就像生了翅膀,不用提气,便能飞快的前行,做梦一样。也就是这个时候,时昔才意识到身后的这个男人是多么强大。
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他的功夫,可他现在的速度确实是超乎想象,看来他以前也是可以隐藏的了。
一路飞到郊外,时昔也不知道这停下来的地方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入眼一片迤逦迷人的青翠,在深秋时节,这样的景色实在是不多见的。
甫落地,莫小邪也不解释,拉着时昔就往前走。
他不说,时昔也不问,就跟着他走,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这种自由的感觉,真好。
草木丛丛掩映之中,隐隐传来清凌凌的水流声,走了没多大一会儿,果然看到一条小溪,蜿蜒盘绕绵延向远方。
纵目远眺,朦胧的一片青灰色,依稀可辩出无忧城的城池。
难道从这里也能进入无忧城?
时昔就默默地跟在莫小邪的身后,心里想问,却又不舍的问,生怕扰了这份难得的信任和宁静。
一路循着小溪,走进峭骨嶙嶙的山涧。离山脉越近,视线受到的阻碍也就越大,等到目及山脉的一条缝隙时,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无忧城的轮廓。
逼仄的山缝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若是人的身材生的胖一点,怕是挤也挤不进去。
莫小邪一直牵着时昔的手,两个人就这样侧着身子,往前走。
约摸着走了二十多米长,山缝越来越窄,时昔微微喘着气儿,似乎觉得空气越发稀薄,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还好吗?”莫小邪微侧着脑袋,已然无法回头,只能往前看。
“嗯。”时昔气弱的应了一声,小手一翻,用力地反握住莫小邪的手。
“快到了。”莫小邪心中一动,低低的安慰。
大约着又这样走了十多米,终于走到了这条山缝的尽头。
天色已经发亮,今天应该还会是个晴天,苍翠的交映着眼前波光荡漾的水面,恍若梦境,朝霞挂在东边的天上,也倒影在湖水中,为这清晨增添一色。
望着眼前一碧万顷的湖水,时昔忍不住惊叹,“好美呀,这是什么地方啊?”
莫小邪回头看了她一眼,绝艳笑道:“无忧城三大殿。”
“嗯?”时昔眸色一亮,不无惊讶,“你说无忧城的三大殿在这里?”
“没错,你看那座山,”莫小邪手指着无忧城城郭西侧的一座高山,“那里便是无忧城的三大殿,也是无忧城兵力最重的地方,要是想从城内进入那个地方,可谓是比登天还难。”
“骗我呢,离那么远,你还说在这里,”时昔不满意的撇着嘴,嘴里抱怨,却不见生气,只是犯难,“既然如此,我们怎么进去呢?要不要,先找小魅。”
时昔仰头看着莫小邪。
男人深邃的眸子凝向远方,过了许久,终于做声,却只有简短两个字,“不用。”
略略踌躇,时昔完全没了主意,脑子不够用啊脑子不够用,怎么就没生的聪明一点呢。
正不知该怎么办,男人却蓦然松开了她的手。
时昔一震,抬头看着他。
莫小邪面色清淡,长袍白袖微动,修长白壁的手中赫然出现两张薄如蝉翼的面皮。
“这是要做什么?”时昔道。
“正门进不去,我们就从水路潜入进去,把贡川悄悄的‘拿’出来。”莫小邪说的若无其事,轻描淡写。
拿?那就是偷好不好?当然,时昔没有好意思说出来。
“我有点怕。”任由莫小邪为她去粘面皮,抬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趁现在还没有易容,而且需要抬着头,要抓住机会正大光明的好好的看一看他不是?一会儿可就看不到了呢。
“有我在,怕什么?”莫小邪的手从时昔的脸颊边缘处滑下来,一把握住时昔抓在衣襟处的手。
“嘿嘿。”时昔咧嘴一笑,虽然隔着面皮,但还是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两颊上的酒窝。
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时昔脸上的酒窝,莫小邪亦是一笑,“记住,不要笑,太明显了。”
时昔立即绷着嘴,“我尽量。”一张小脸想笑又不敢笑,别提多委屈了。
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男人递上另一张面皮,“给我戴上。”
时昔顺从的点头。
两人都收拾好,莫小邪又不忘了嘱咐时昔,“若你要喊我,就喊思慕,千万不可以莫小邪。”
“为什么?”时昔歪着脑袋,思慕,思慕谁呀?
“笨,”莫小邪蹙着眉狠狠地戳了一下时昔的脑门,“你如果喊我的名字,别人不就知道了吗?”
“哦。”时昔气短,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她问的明明不是这个好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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