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的一笑,黛玉故作轻松的道:“反正已经是你的王妃了,我即使不相信又能怎样,那还不如认命就是。【高品质更新】”深深的看了黛玉一眼,水溶没有做声,拿起案几上的东西,转身走了出去。
房里又静了下来,幽幽的灯光照着熟悉的一切,身旁仿佛还有他刚才的气息,地上那滩血迹依然清晰刺目。
缓缓的坐下来,黛玉有些茫然的看着缠缠绵绵的灯光,想起水溶以后莫测的路,忽然有种深深的寒意涌上心头。
今夜的月色很好,淡淡的月华铺在平坦的廊檐上,映着点点的光晕,一件长长的披风披在水洛修长的身上,带着一种不言而明的落寞。
看着清亮的明月,水洛倚在廊柱上,俊美的脸在月色下有一种蛊惑的优雅,轻摇着杯中的美酒,缓缓的道:“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帏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
没有吟完,水洛轻轻叹了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才道:“云儿,你站在那里一会儿,怎么不做声?”
依云摇摇的走过来,妩媚的脸色在月光下多了一种白日里难见的清淡,端起酒壶,依云熟练的给水洛填上酒,轻声道:“王爷可是有心事。”
没有回头,水洛忽然萧索的道:“有。”叹了口气,水洛站起身来,修长的背影在身后投下一道淡淡的影子。
依云有些试探的道:“王爷可是为了刚来的晴儿姑娘。”见水洛不做声,依云不由酸酸的,但却依然讨好地道:“其实王爷也不用焦急,女人慢慢的就认命了,再说…。”
没有听依云说下去,水洛冷笑了一下,道:“本王才不会为了女人上心呢,天下的女人多得是,你不乐意总有乐意的。”
听着水洛有些无情的话,依云不由抬头看着眼前的背影,感觉今天的水洛似乎有些不同,以往的水洛虽然风流成性,但是他对每一个身边的女人都是和颜悦色,嬉笑成趣的,从没有这样淡漠无情。
就在依云不知如何的时候,却见水洛转过身来,有些玩世不恭的道:“云儿,你在想什么呢,莫非又吃醋了。”
松了口气,依云娇嗔的道:“王爷刚才是怎么了,云儿还以为…。”邪肆的一笑,水洛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笑道:“本王不过是想看看云儿吃醋的样子罢了。”
依云伸出纤纤玉手,将水洛手中的杯子接过去,轻轻送到水洛的唇边,柔声道:“云儿可禁不起王爷这一冷一热的,刚才云儿这心,差点碎了。”
缓缓的将酒喝干,水洛笑道:“让本王看看,碎在哪里,本王将它补起来。”依云撒娇的道:“王爷尽说好听的,心碎了哪能补起来。”没有作声,水洛忽然默会着依云的这句话,竟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蓦的疼了起来。
漫不经心的看了依云一眼,水洛缓缓的道:“云儿,本王问你一件事,你可不许敷衍。”依云笑着道:“王爷是不是又看上了哪家的人,要云儿帮王爷想法子。”
微微一愣,随后水洛不由哈哈大笑,云儿看着水洛有些放形浪骸的笑容,女人的敏感却使云儿觉得那放荡的笑声里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苦涩。
笑到最后,连水洛自己都觉得有些僵硬,舒了口气,水洛转过身去,背对着依云,缓缓的道:“本王好久没有这样痛快的宣泄了。”
依云轻轻地叹了一声,轻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有种蛊惑的意味:“王爷今日是怎么了,要不要云儿给王爷好好开解一下。”
没有像往常那样邪魅的调笑,水洛的声音带着一种不易觉察的凝重:“若是本王带兵征边,你会怎么样。”
依云惊讶的看着水洛,过了一会儿才道:“王爷,你不是要吓云儿吧,打仗,那岂不是很危险。”
转回头来,水洛好看的脸上是一种很平静的神色,看了一眼有些惊慌的依云,嘴角轻轻一撇,道:“本王若是不在,这里不正好你做主,你想罚谁就罚谁,看谁还敢和你争宠。”
依云着急地道:“但是云儿宁愿自己生气也不想王爷离开。”没有理会水洛的目光,依云自顾自的道:“云儿不想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每天晚上从梦中醒来,担心王爷在外面是不是安好,还有每时每刻的掰着指头,算算王爷归来的日子,那样,云儿会发疯的。”
静静地看着依云那毫不掩饰的神情,水洛没有做声,耳旁有个声音轻柔的道:“既然已经进来了,又何谈后悔不后悔,不管王爷如何做,我能守着的,只是自己的心而已,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久久的没有作声,依云看着今夜有些不同寻常的水洛,心里忽然发现,虽然自己伺候他多年了,但是好像从没走进过他的心。
自嘲的笑了一下,水洛忽然转过身去,风情万种的眸子里有一份难以言明的苦涩,掠过依云的目光,仰头看着天上的清辉,水洛缓缓的道:“本王做事从来随心而为,既然决定了,那就不后悔,不管是为了四哥还是…。这一场仗,本王是打定了。”
依云着急地道:“王爷,你是堂堂的皇子,这么危险的事,让他们去好了,王爷若是亲自去,万一有个什么…。”
摇了摇头,水洛恨恨地道:“云儿,你就不能说几句本王爱听的话,你看人家冰王嫂,‘他生我生,他死我死’,这多让人羡慕。”
依云不依不饶的道:“云儿没有那么大的度量,云儿只知道若是王爷真离开了,那云儿怎么办,这个院子里的姐妹怎么办,王爷,云儿再也不吃醋了,王爷以后也不必烦心了,还像以前,姐妹们陪着王爷喝酒唱曲…。”
水洛苦笑着道:“罢罢,真是妇人见识,本王以前到底是怎么应付过来的。”说完,转身没有留恋的离开,身后留下的依然一道淡淡的酒意。
水溶一夜没有回来,拥着空荡荡的被衾,黛玉也几乎一夜未眠,临近天明,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给这清寒的晨色格外添了一丝凉意。
外面传来了低低的脚步声,黛玉不由睁开眼,却见水溶拥着一身的寒意走了进来,静静地夜色下,见黛玉的明眸犹如晨星般清亮,不由道:“离天亮还有一会儿,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隐瞒,黛玉低低的道:“我睡不着。”脱下外袍,水溶轻轻叹了口气,道:“傻瓜,你不要担心,这些事我能应付的。”
披上短袄,黛玉不由坐了起来,见黛玉毫无睡意,水溶也没有再说,只是将黛玉拥在怀里,低声道:“既然不想睡,那我们就坐等着天亮吧。”
听着外面不停的雨声,黛玉忽然轻声道:“弈冰,当初的事…。”久久的没有声音,黛玉不由抬起眼看去,见夜色中水溶紧紧的抿着薄唇,好看的凤目静静地盯着外面,而耳旁的心跳声却不知不觉的快了起来。
想起那一双冰凉的手和刺目的血迹,黛玉不由后悔的岔开话题道:“弈冰,你说太子为什么早不送完不送,偏偏今日要告诉我呢。”
吐了口气,水溶道:“他一定知道你今天去见过元妃,也一定猜到或许元妃会告诉你什么,所以为了阻止你将事情告诉我,就想到了这一招离间计,为自己争取时间和机会。”
垂下眼睑,黛玉不由暗暗叹了口气,生在皇家,兄弟们之间明争暗斗多年,彼此对对方的脾性和举动琢磨的可谓是一清二楚,也难怪当初水浩能毫不费力的迫着水溶娶了自己。
低下头,水溶道:“颦儿,可惜他没有算到的是你对我的心,这一步他失了先机,就别怪我手狠。”
听着水溶有些咬牙切齿的语气,黛玉情不自禁的靠了靠,觉察到黛玉的悸动,水溶缓缓的道:“颦儿,你知道吗,当初母妃被人诬陷时,为什么没有辩解,她是为了保护我,也怪我当初太过出色,再加上父皇对母妃的宠爱,已经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所以他们设计了一个陷阱,而母妃明知是陷阱,却心甘情愿的认了,只因为她相信,若是她不在了,我也没有争太子的实力,他们就会放过我,到头来,却不知我还不是…。所以说皇家无亲情,你以后自己注意些。”
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水溶道:“颦儿,以前的事我们不要去想了,就让母妃平平静静的安息吧,但是有些人我却不会善罢甘休。”
两人都没有再做声,只是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慢慢的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的清了起来,又是一个阴沉清冷的天气。
养心殿里,皇上揉了揉有些模糊的视线,缓缓的道:“戴权,给朕泡杯醒目的茶。”刚要转过身,戴权又回头道:“皇上,还是那种?”眯着眼,皇上威严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得的温情,缓缓的道:“好。”戴权应声而去。
舒了口气,皇上不由想起刚才的事。
看着站在龙案下的水溶,皇上淡淡的道:“北王爷,朕想知道,一月后,你会给朕清缴上多少库银。”
没有犹豫,水溶铮铮的道:“三百万两。”缓缓的点点头,皇上自言自语的道:“如是这样,那这一场仗朕就敢打。”
上前一步,水溶道:“依臣之见,既然是为征战准备,那臣可以让他们以粮折银,或许收回的就不止这个数。”
舒了口气,皇上道:“那日你慷慨激昂的一力主战,朕倒想听听,你有何见解。”水溶抬起头,深邃的眸子如潭般冷静,道:“依臣之见,蒙古依仗的不过是骁勇的骑兵,虽然他们单兵作战无人能敌,但是对于阵势地形之术,却…。”
静静的听着水溶侃侃而谈,皇上深沉的眸子缓缓地眯了起来,本来直着的身子也倚在龙椅上,睿智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赞许。
水溶刚刚说完,却听皇上淡淡的道:“戴权,北王爷说了这么一大通,你还不给王爷倒茶润润喉。”
戴权陪笑着道:“是奴才该死。”递上茶,戴权低低的道:“王爷,皇上如今天天喝这茶呢。”浅浅的笑了一下,水溶道:“多谢公公。”
抿了口茶,皇上道:“朕如今喝惯了这种淡淡的味,反而觉得其他的有些太过浓严。”水溶不动神色的道:“臣以为饮茶喝水不过是一种习惯而已,百味尝过,或许才能品出自己最喜欢的。”
静静的默会着水溶的话,皇上忽然缓缓的道:“若是平蒙,北王爷以为何人合适。”想了一下,水溶静静地站起来,朗声道:“臣毛遂自荐。”
抬起头,皇上看着丰神玉立的水溶道:“为何。”水溶不慌不忙的道:“皇上既然有意一战,那就一定是势在必得,而此次平蒙路途遥远,气候恶劣,形式也相对复杂,所以皇上一定会派熟悉战况的杜将军出征。”
停了一下,水溶看着皇上,却听皇上道:“继续说,朕听着呢。”直了直身子,水溶道:“但是此次战事意义重大,而杜将军虽然骁勇善战,但是却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擅断独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保万无一失,皇上一定派一人做监军,所以臣…。”没有说下去,水溶后退一步,道:“臣愿意随兵出征。”
养心殿里静静的,皇上没有作声,只是默默的看着站在下面的水溶,只见他绝美的脸上那一份风华不言而明,修长的身材如玉般出彩,幽深的眸子,紧抿的薄唇,无一不带着落梅宫里那一个人的影子。
吐了口气,皇上缓缓的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朕自有主意,你先退下吧。”垂下眼睑,水溶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低声道:“是,臣告退。”
看着那个背影缓缓地走出养心殿,皇上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细长精明的眸子轻轻地合上,自言自语的道:“朕该如何。”
如今坐在龙椅上,抿着淡淡的清茶,皇上的心依然犹豫不决。外面值更的小太监进来禀告道:“皇上,洛王爷求见。”缓缓地收回目光,皇上不由道:“他来做什么。”
水洛走进来的时候,正触到皇上威严的目光,虽然水洛平日的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但是皇上对他来说,还是威严有加的,所以此时的水洛不由自主的缓下了本来轻松的步伐。
见过礼后,皇上不缓不急的道:“你来见朕有什么事,莫不是工部里又出事了。”水洛舒了口气,道:“回父皇,工部里井井有条,各衙门都恪守其职。”
点了点头,皇上道:“这就好,只要你肯用心,朕相信一定能管好。”水洛一笑,道:“儿臣谢过父皇夸奖。”
看着水洛平日里很少有的正色的样子,皇上没有作声,睿智的目光静静地看过去,使的水洛不由自主的避开,想了一下才低声道:“儿臣有一事想请教父皇。”
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才听皇上道:“朕知道没有事你从不会来见朕,你恐怕躲还躲不及呢。”尴尬的一笑,水洛道:“一枫知道自己做事没有其他的兄弟利索,所以也是怕惹父皇生气,才…。”
沉下脸,皇上不经意间又恢复了帝王的威严,缓缓的道:“你有什么事,说吧,朕听着呢。”上前一步,水洛道:“儿臣知道父皇打算派人征边,古人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儿臣知道自己的才干或许比不上其他人,但是儿臣斗胆毛遂自荐。”
抬起头,皇上默默地看着依然风流倜傥的水洛,过了一会儿才道:“朕对你们一视同仁,不过你说说你有什么让朕可以放心派你去的本事。”
水洛斜眉一扬,道:“儿臣…。”静静地听着,皇上瘦削的脸上平静无波,直到水洛说完了,才缓缓的道:“你们有这心朕很欣慰,不过此事非同小可,朕还要好好想一下。”
见水洛有些沮丧,皇上道:“一枫,你很聪明,这是你的长处,不过若论起运筹帷幄,调兵布阵,并不是单靠聪明就能做到的,所以你要熟读兵书,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听着皇上的话,水洛的心不由又燃起一点希望,道:“儿臣知道,儿臣一定谨遵父皇的教诲。”哼了一声,皇上道:“你不用高兴,朕并没有说什么,这件事朕会和群臣共议的,你有本事让他们都举荐你。”
一听此话,水洛好看的脸色不由有黯淡了下来,不容水洛再说,皇上道:“你若是有心,回去好好看看兵书,退下吧。”
送走了水洛,戴权刚进来,却听皇上自言自语的道:“没想到这趟差事会成了这样。”
水溶回来的时候,黛玉正在和紫鹃说着什么,映红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抬眸扬眉间的那一份婉转,使得水溶心里一动。
接过水溶的长衣,黛玉轻轻的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样早,刚才太妃打发人送来几样新鲜的东西,我已经吩咐紫鹃拿到厨房做了,等一会儿让她们端过来。”
点了点头,看着黛玉轻松兴奋的神色,水溶深邃的眸子不由垂了下来,淡淡的道:“好,午上和他们一起喝酒,如今正觉得有点饿呢。”
看了水溶一眼,黛玉道:“一说你还真当起事来。”好像想起什么事来,黛玉忽的道:“弈冰,昨日我离开凤藻宫后,也不知皇后娘娘有没有为难…”
不知为什么,在听到靖王妃的那番话后,黛玉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安,虽然也知道皇家无情,但是黛玉也明白,皇家对子嗣很重视,只希望看在孩子的份上,或许元春会逃过一劫。
看了看黛玉,水溶低低的道:“颦儿,告诉你件事,你也不要太伤心,贾婉仪昨夜已经自缢了,由于贾府的事,她如今分位底下,还是戴罪之身,所以宫里也没有张扬,不过是草草掩埋了事。”
怔怔的盯着水溶,黛玉不由道:“她的身上怀着龙裔,即使再大的罪,也不能…。”冷冷的哼了一声,水溶道:“就是因为她有身孕,所以才容她不下,若是生下皇子,以后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为防万无一失,凭谁也不会留下隐患的。”
黯然的低下头,黛玉低低的道:“原来她早就料到已经容不下自己了,所以才打发人请我过去,将东西交给我,弈冰,其实她…。”
“颦儿,你不要难过,其实说起来这也是她欠的,你难道忘了当初她和太子一起谋算我们的时候,她可有过一丝犹豫,所以就像我以前说的,自己做下的事就得自己担着。”
虽然心里承认水溶说的话有道理,但是想起昨天元春那一丝苦涩的笑意,还有那一句平静的话“妹妹多保重。”,黛玉还是觉得心酸,一滴清泪沿着眼角轻轻的滑了下来。
低低的叹了一声,水溶道:“身在皇家,就是这样,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算计别人,别人就会来算计你,好了,这件事不要想了,让她们把东西端过来,你陪着我吃点,明天我还要出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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