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一听声音,就辨识出来者是谁!
是她老爸,这么晚了,他们来干嘛啊。简直还要不要人睡觉的,她起身开了门,后面站着的是她妈。
二老径直走进屋,她妈有些着急,神情看上去不大好,一脸写着天要塌下来的焦虑。
还没等李文开口问这么晚了,二老怎么还不睡来这干嘛,他爸就气冲冲地说:“你倒是说说看,那个男人是谁?干什么的?”
李文这时倒紧张了起来,要说男人,说的肯定是陈豪。
她和陈豪的事,还从未跟父母谈起过,也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知道的,她不敢作声,只是默默地愣在那,等待她父亲的追问。
她父亲看女儿不做声,便不想再发问,而是就事论事:“你好好的一个23岁的黄花闺女,怎么就干这种事?不是我们不赞同你谈比你年纪大的男人,退一万步讲,就算大个十岁,只要对方事业有成,家庭清净,单身,我们看这男的人品好,对你好,也就认了。可是现在......你看看你,找个拖家带口没离婚的,现在把人家家庭闹得鸡犬不宁,要是传出去,外人说我女儿小三上位,你说这多丢人啊!”
李母没有发话,只是在一旁哭丧着脸,起身去沏茶。
“爸,他们是协议离婚,是他老婆出轨在先,被我抓到了。”
“哎呀呀,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拎不清呢?”李父急得喉咙都发干了,卡了口痰接着道,“不管人家老婆是先出轨还是有什么不好,不管他们闹得是你死我活,在婚姻这档子事上,你就是个外人。你还去管人家的闲事,去帮人家抓外遇,你成天工作是不是太清闲了还是怎么?”
李母倒了茶给李父,说:“先喝口茶,看你急的,女儿又不是烧杀抢劫,就不是感情问题嘛,做个思想工作,就好了,干嘛说的这般严重。”
李父思忖半会儿转向李母:“你是不知道这其中的严重性。文子现在还年轻,要是把事情捅大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哟,你还愁我嫁不掉啊,那这么愁我嫁不出去,你就不应该来这里劝服我,你这是在棒打鸳鸯!”李文的倔脾气跟她父亲不相上下,两人语絮叨叨,各说各有理。
“别这么跟你爸说话。”她妈妈瞅了她一眼说。
李文不语。
她心里想,追求爱情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犯不着被父母这样指指点点。
想来心里却蛮不是滋味,当她恋爱且打算与眼下的这个男人成婚时,父母的问题大多是:该在哪个年龄结婚、八字合不合、是否门当户对、有没有问问我们意见如何、“条件”怎么样、找人算过命了吗?
他们进门到现在从未问过她:“你们相爱吗?”
“我们不是怕你嫁不出去,是怕你嫁错!嫁得不好!耽误人生!”李父爱女心切,多少没有顾及到她的真实想法。
看李父这么急,李母发话了:“文子,你爸是担心才这么急躁的,哪个为人父母的不是为了子女好,你倒是说说看,这男的什么情况?对你如何?我们才好出谋划策,看这事情怎么继续或者就此放手。”
“妈,我就是喜欢他,我爱他!他也爱我!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李文有些无助,她知道只要她妈妈一开口,她便更是百口莫辩,她妈妈一向是个聪明的女人,任何事都可以冷静下来,细细梳理。
李母微微笑了笑说:“我来再给你讲个道理,我们都是女人,女人快乐的秘诀并不完全是爱情、友情甚至是亲情,而是一份看清自己的智慧,以及如何拿捏爱与被爱的尺度。我知道你们这是爱,谁都不可否认爱在两个人之间产生的化学反应,可是人是多元化的个体,不能单一为寻求一个目的而不顾周遭任何因素的影响!”
“可是妈,我真的喜欢陈豪,他真的也与他妻子过不下去了,毕竟各自放生,寻求出路,不是更好?”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他还有一个孩子?他的爱不会完全分给你,他的爱会有一半属于他的孩子,况且这也是身为父亲永远不能抛弃的天职和责任。即便将来,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你们的爱也会分给孩子。生活不是靠爱情来维持的,它只是打开两个人的门,将两个人拴在了一起,最终维系这种以爱为名关系的,是你们的性格、理解和生活基础。这些你有想过吗?”
李文无言以对,但是,为何每当爱情来敲门时,开门的都是她父母,而不是她自己。
她问:“好吧,既然你们都知道这事了,我想问,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她父亲开了口:“我正想说这事,你说这男的......”
李文打断他说:“人家叫陈豪,别一天这男的,这男的!说得好像他是什么野男人似的......”
“好吧,这陈豪,你说他和他老婆是协议离婚,可干嘛他老婆今晚会找来我们家?问他去了哪?我们怎么知道他去了哪?还有,她怎么知道我们住哪?”
李文思绪有些找不到头,是啊,这陈豪的老婆是怎么知道她父母家的!要是找也该找来这啊!
她开始整理思路,却最终也想不明白便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好,先不管这个,陈豪今晚没回家,留他孩子一个人在家,孩子半夜起来找不到父亲,哭闹得不行,陈豪老婆刚到家,就看孩子已经哭得没了力气,将孩子哄睡安排给了邻居就气冲冲地跑咱家来了!”
“这女人可也不是什么负责人的主,这孩子刚睡,就跑咱家来理论,你说她对孩子,还像个妈么?”李母边摇头边抿一口茶。
李文心里有些打鼓便觉得不是滋味,便说:“可是他还说他要回去哄孩子睡觉,那......”
还不等李文讲完,她爸便插话道:“你看看,这样的男人,连去了哪都不告诉你,还对你撒谎,你说我们能放心吗?”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拍拍腿起身道:“我和你妈今天也是急了,就想问问你这男人是谁?现在你也知道,这男的不是省油的灯,你自己掂量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你自己好好想想。”
二老出了门。
李文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她拿起电话打给陈豪,却是关机。
她心里蹦蹦跳跳,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但自己又爱得这么深切,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如何入梦,觉得这一切似乎来得太突然。
就在翘首以盼他们离婚之时,居然遇到这种情况,确实有些失落。
人生的不如意不怕遇上,而怕反思,头天的难过不敌第二天的好几倍。就像宿醉一样,酒醒之后是无尽的揪心。
第二天清晨,她才睁开眼便打电话给陈豪,接电话的不是陈豪本人,而是其他人,而且是个女的,当即就煞有介事地问:“你就是陈豪爱得死去活来的李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