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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的话一出, 整个场子都有些冷了下来,在场的几个人不知道怎么接话, 夏露、贾冯氏和贾王氏都是女眷,这时候不适合插嘴, 而贾赦和贾珍虽然身上有爵位, 可是, 却没在朝中担任其他的官职,贾代善倒是有心想什么,可是, 他现在中风, 话吃力,而且不清楚话,场子可不就冷下来了么。
贾母见状, 心中打了一个激灵, 连忙道:“既然如此, 政儿可有自己的打算?”。
贾政沉默了片刻, 对贾母道:“不满母亲,儿子有自己的打算,儿子觉得在京城中不得志, 就想下方去地方”。
贾政此话一出, 贾赦和贾珍在心中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下方去地方,担任地方父母官?别开玩笑了,就假正经的能力, 还担任一方父母官,这是要害了那个地方的百姓啊。
而看过原着的夏露,心中的白眼都要翻上了,原着中,在元春成为了贤德妃之后,假正经的官职貌似确实调动过,先是外任学政,后来又外放成为江西粮道,结果担任江西粮道时,被几个属员蒙蔽,被人给参了,就证明了他这个人在仕途上的无能,担任地方父母官?这是要逗谁?
而贾代善听到贾政的话,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他觉得,贾政实在是太好高骛远了,在工部都没站稳脚跟,现在就想着外放,遇到事情不先想办法解决,而是想着逃避,贾代善心中实在是不满意。
“下去地方,你想下去哪里?”贾母顺着贾政的话问了出来。
“儿子想去江南”贾政把自己的想法了出来。
当江南二字一出,就如同响雷一般,打在了贾珍和贾赦的脑海郑
“现在皇上在整顿江南,此次江南事发,恐怕整个江南官场不保,儿子觉得,这正是一个好时机,江南虽然是地方,可是那地方富饶,十分的好攒资历……”贾政开口之后,慢慢起了兴致,开始大谈自己的理想,似乎,只要去了江南,他如今的困境就迎刃而解,而且,还分分钟走上人生巅峰。
贾珍和贾赦眉头紧锁,看着凯凯而谈的贾政,恨不得把他的嘴给缝上。
夏露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一不留神,眼神向贾代善瞥了过去,看到贾代善脸色涨得通红,夏露急了,连忙推了推贾珍的手臂,道:“快,二爷爷不太好了”。
听到夏露的声音,所有人都向贾代善看了过去,所有人都看到贾代善涨得通红的脸,贾珍连忙道:“赦叔,快去请太医过来”。
“哦”贾赦看到贾代善这个模样,也急了起来,连忙跑了出去。
“二爷爷,快消消气,太医了,您不能生气的,政叔只是开个玩笑,咱们家没有人要去江南,您放心”贾珍快速的给贾代善顺气,一边顺气,一边在贾代善耳边安抚着,他现在,恨不得把贾珍千刀万剐,二爷爷英武一身,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贾母也急了起来,连忙来到贾代善床边,“老爷子,你可别吓唬我”,贾母有些无措,也连忙帮着贾珍一起给贾代善顺气。
贾政一家都有些无措,不知道贾代善怎么就忽然发病了。
贾代善伸手,一把抓住贾母的手,虽然脸色涨得通红,浑浊的眼睛泛着清明的目光,“贾家、贾家不、不参与、参与夺嫡,女、女人不进、进宫为妃”,贾代善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贾母,再加上他涨得通红的脸,此时,整个人都有些恐怖。
“是,女子不进宫为妃”贾母连忙保证道。
贾代善终于松了口气,看着正在给自己顺气的贾珍,努力在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钥匙,递给贾珍,然后指了指努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床头柜。
贾珍接过钥匙,打开他的床头柜上,发现里面躺着一封信,贾珍再去看向贾代善的时候,发现贾代善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然后闭上了眼睛。“二爷爷、二爷爷……”,贾珍急了,连忙呼唤贾代善。
贾母也发现了贾代善的状况,整个人都懵了,在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她眼睛一黑,直接向后倒去,还是她身边的贾珍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贾母,没让她直接倒在地上,否则,一下就去了两个人。
贾敏接到信,立马就赶了过来,她发现,贾府已经挂上了白帆。
此时,贾代善的遗体已经挪进了灵堂,贾赦他们已经换上了孝服,贾敏一来到灵堂,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来了?换衣服罢”贾赦看着哭泣的贾敏,眼角又流下了眼泪,他把太医请了过来,只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没了生息,贾赦当时就趴在贾代善的遗体上如同孩子一样,哭了一通。
“大哥”贾敏一下扑进贾赦怀中,她还是不能相信,父亲就这样去了,她还记得,她时候被父亲放在他肩膀上扑蝴蝶,还记得父亲外出领兵一身戎装,还记得在她出嫁前夜,父亲,如若林家那子敢欺负你,你就回来,父亲会给你出气的,在林家,尽管硬气一些。“父亲、父亲怎么会忽然、忽然这样?”贾敏哭得不能自己。
贾赦拍了拍贾敏的后背,眼泪也落了下来。
贾敬来的最晚,毕竟,他身为礼部尚书,手上的事儿比较多,虽然到贾敬这里,荣国府和宁国府已经出了三代了,贾敬还是打算给贾代善服功三个月。
贾敬过来的时候,看着荣国府的白帆,叹了口气,二叔的死,庆幸也庆幸,不幸也不幸,江南整个要被撸了,如今官场正是动荡的时候,贾家正好可以趁此机会,避开这次动荡,可是,二叔就是整个贾家的守护神,二叔一去,贾家和太上皇的关系也要就此断开了。
“父亲”贾珍看到贾敬过来了,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究竟怎么回事儿?”过去给他报信的厮含含糊糊的,只老太爷去了,可是,为什么去了?他前两还来看过聊,虽然还是虚弱,但是,不应该什么征兆都没有,就直接去了。
“今日政叔过来了,他他想去江南,二爷爷听到后,一时生气,所以……”贾珍觉得有些羞愧,就当着他的面,他都没有护好二爷爷,是他的过失。
贾敬把目光向跪在灵堂的贾政看去,贾敬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对了,二爷爷还留下了一封信”贾珍把信拿了出来,交给了贾敬。
贾敬把信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信上写道:“吾,今年六十余矣,半生戎马,蒙上信之,生亦有成,吾有二子……”大意为,我今年六十多岁了,半生戎马,蒙上皇信赖,一生也算有成就,我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最牵挂的是前面三个女儿,嫁的远,也不能多照拂一二,实属遗憾。
我最喜欢的是最的女儿,聪明伶俐,最是像我,可惜,是女儿身,至于两个儿子,都是为官者,不求你们飞黄腾达,只求你们谨言慎行,在朝为官,一个不慎,就会牵连全家全族,望你们牢记。
我两个儿子和最的女儿都有了自己的儿子,在子孙方面,我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这些孩子是我们贾家的希望,所以,我也想给这些孩子留下一些东西,我为官多年,也算是有私产,私产中,五成交予琏儿,毕竟是荣国府的长子嫡孙,这些财产由珍儿媳妇保管,等琏儿日后成家,再交由琏儿自行处置。
剩下的五成,次子的一双儿女,一人一成,么女的儿子一成,东府敬儿的儿子瑶儿一成,东府珍儿的儿子蓉儿一成,希望这些孩子,能支撑起家族,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才……。
贾敬一口气把信件看完,眼睛里含着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贾敬将信件收好,放在衣袖之中,然后直接向跪在灵堂中的贾政走去。
“为什么要去江南?”贾敬跪在贾政身边,直接问道。
“只是因为在工部不太好,江南富硕,好攒政绩”贾政又把这套辞搬了出来,有些东西,你得多了,你自己也会认为,就是这样,最后变得理直气壮。
“真的如此么?”贾敬继续问道。
“不然还能有什么?”贾政不悦了。
“呵,你工部都没办法自己处理好,怎么有这个自信能去江南?你知道现在江南外头有多少家势力在争夺吗?不仅仅是忠顺亲王,还有当今皇上的外家,还有皇后的娘家,还有后宫那些妃子的娘家,江南官场虽然现在倒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贾敬很不客气的直接点了出来。
贾政沉默了片刻,道:“我去了江南肯定能做好”。
“谁给你的自信呢?忠顺亲王吗?”贾敬并未把目光转向贾政,而是看着上方的挽联,继续道:“我真的弄不懂你,你参与夺嫡,我能理解,毕竟,荣国府的爵位不是你的,你想要奋斗,想要出头,从龙之功是一个捷径,可是,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你会选择忠顺亲王,尤其是在当今皇上登上皇位已经这么多年了,皇位基本上已经稳固,即使是太上皇还在,他也不能直接废了皇帝,改立忠顺亲王,即使太上皇在不满,也只会让皇帝退位,让他的儿子接人皇位,而不是改立忠顺亲王”。
贾政抿了抿嘴,道:“为何不可能,太上皇在后宫最宠爱的是甄太妃,忠顺亲王是他最的儿子,也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为什么不可能把皇位交给忠顺亲王”。
贾敬笑了,“最宠爱的儿子?曾几何时,先太子也是太上皇最宠爱的孩子呢”,宠爱,并不代表对他寄予厚望,宠爱只代表,你可以尽情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有看重的孩子,才会严格要求,觊觎厚望。
贾政的脸色变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怕是上了贼船了。
“我也不想继续什么了,建议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工部,二叔怎么去的,你我心知肚明,你是他的儿子,气死老子的名声,他恐怕也不想你背上,但是,贾政,你和贾家已经分宗,你后你真犯了什么错,贾家没有那个义务再去帮你,自然,贾家如若犯了什么事儿,也不会牵连到你身上,日后,你好自为之,这江南,你是去不了了”贾敬冷漠道。
贾政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我会有办法的”。
“哼,办法?即使你分了宗,可是还没断亲呢,父亲死了,三年孝是要守的,自然,你现在就可以断亲,这三年孝就免了,你可以谋划你想要的去了”贾敬目光冷漠,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二叔也算是用心良苦,只是,二叔,这样值得么?
等到了傍晚,贾母醒了过来,看到府中已经换上了素白的衣服,又差点晕了过去,她坐在自己的屋子里良久,等到了夜深才出来。
“母亲”贾敏看到了贾母,叫了她一声。
贾母呆呆的,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岁,脑袋上的头发都白了大半。
“祖母”元春走了过来,扶住了贾母。
贾敬看出了还远在江南的林如海外,所有人都到了,即使是在府中养病的贾琳夫妻也到了,他便站了起来,道:“二叔留下了一封信,现在我念出来,你们听一听”,贾敬从衣袖中,把信拿了出来。
听到贾敬的话,贾家所有的主子都停下了自己手头上的事儿,听着贾敬念信。
贾敬把信展开,开始念着信上的内容。
等贾敬把信念完,贾冯氏的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因为她并没有分到什么东西,同样和她一样没分到东西的还有贾琳夫妻,他们夫妻二裙是不怎么介意,因为分家的时候贾代化还在,而且贾敬对自己兄长的遗腹子也挺厚道的,不厚道,凭借贾琳病怏怏的身体,怎么可能还活到娶妻,所以,贾琳两夫妻的身价还是挺丰厚的,贾琳虽然已经和宁国府分家,但是,还是住在宁国府,一应吃穿用度都是宁国府支付的,他们的私产只需要自己存着就好,对于贾代善的私产,倒是一点也不眼馋。
而贾冯氏就不一样了,她都快要气炸了,老爷子的私产全部都是给孩子的,而贾琏一个人就占了五成,而贾琏又是大房的孩子,怎么,都是他们大房占了便宜,可是,给贾琏保管家产的并不是她,而是东府的珍儿媳妇,老太爷的私产,光是每年的利润都不得了,等到了贾琏成亲,不知道能落多少,即使是保管,也是占了大便宜了。
再一个,老太爷完全没有想到她日后会生孩子呢,如若她以后怀孕生子,和贾琏一样,都是嫡子,她的孩子就因为出生晚,什么都得不到么,想到这里,贾冯氏的心就如同刀绞一般。
其实不怪贾冯氏这么在意钱财,因为冯家可不止有她一个女儿,前头还有一个先是皇子妃,后又是皇后的大姐,她最,虽然也最得宠,但是女儿多了,注定,嫁妆就不会很多,而且,冯家也不是和贾家这样的勋贵,贾冯氏的嫁妆顶多和刚嫁进宁国府的夏露相比,不过,自从贾珍对夏露有好感后,就不停送东西给夏露,让夏露充实自己的嫁妆,夏露如今的嫁妆也今非昔比了。
不过,主母的嫁妆日后都是要给女儿当嫁妆的,夏露每次和贾珍提起要再生一个闺女的时候,贾珍就开始推三阻四,每次都将夏露气得半死。
其实贾冯氏的嫁妆这样也还算可以了,毕竟,贾冯氏是娶的继妻,嫁妆自然不能比前头那个多,但是,贾府的下饶习惯,一双富贵眼,虽然现在好多了,但是也有不少不长眼的人,总在贾冯氏面前提,前头的那个大奶奶嫁妆有多少,贾王氏的嫁妆有多少,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单纯的人,最后都败在虚荣心下,听得多了,所以,贾冯氏自然开始在乎了。
贾冯氏很想反驳,可是这么多人,怎么看都没有她话的份。
“既然是老爷吩咐的,那就按老爷吩咐的做吧”贾母开口了,道。
贾敬有些意外,因为二叔分给东府的和贾政一样多了,以贾母的性格,怎么样也不会善罢甘休,想要给自己的最疼爱的二儿子多争一些才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同意了,怎么样都不符合她的性格,不过,只要贾母同意了,那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好的了。
晚上守夜自然不需要这么多人,头一晚上,安排的是贾敏、贾政和贾珍在这里守夜,明日,收到信聊人家会来吊唁,需要贾赦和贾敬出面接待那些人,贾冯氏和贾母则接待女眷,至于贾琳夫妻,本来身体就不好,而且还出了四服,白守在这里就可以了。
至于夏露的工作,则是照顾好几个的,包括贾珠和元春,所以,晚上,贾珠和元春则跟着夏露回去了东府,因为是西府的老太爷死了,吊唁之后,用膳也不能摆在东府,所以这次,男人和女眷,都要摆在西府,西府就会格外的忙碌,无暇顾及几个的。
夜深,贾赦和贾冯氏回来荣庆堂,这时候贾冯氏开口了。“政弟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儿,没想到老太爷还是记挂着他的孩子的”。
“到底是老爷子的亲儿子,自然是要为他打算的”贾赦兴致不是很高,整个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可是,他现在不能伤心过度倒下,他现在是荣国府的当家人,在京城中停灵七七四十九后,就要带着老爷子的遗体回金陵老家了。
“可是老爷子都没有为我们两个的孩子打算呢,私产分给了二弟两个孩子也就罢了,敏妹妹在待字闺中的时候,最受宠,她的孩子也罢了,没想到东府那两个孩子也有,可是我们日后的孩子呢?老爷子可都还没想过”贾冯氏不满道。
听到贾冯氏的话,贾赦的眉头皱了起来,道:“老爷子这么安排自然有他安排的道理,等你日后生了孩子,不是还有我么?”,贾赦看了贾冯氏一眼,到底年龄还,眼皮子浅也是可以理解的,他还是慢慢教好了。
贾冯氏听贾赦话,抿了抿嘴,不话,什么叫有他?在他心中,东府养着的那个贾琏就是他的心头肉,什么好东西都给那个贾琏留着的,等日后她有了孩子,能比的过那个贾琏去?想到这里,贾冯氏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疼死了。
看着贾冯氏如此模样,贾赦脾气也来了,原本,他就因为自己的父亲离世心情不好,换成其他的时间,他还能哄哄自己的这个妻子,也算是夫妻情趣,可是,现在,他真的没有那个功夫,贾赦直接道:“你好好休息,我回荣禧堂休息了”,完,贾赦直接转身离去。
贾冯氏看到贾赦的背影,跺了跺脚,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快要委屈死了,随即,她又想到,自己嫁给贾赦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有一个一儿半女,她就觉得命苦,可是,她每次去宫中,皇后长姐都请太医给她检查过身体,发现身体确实没有毛病,不然,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贾家动了什么手脚,导致她怀不上孩子了。
原本要回到荣禧堂的贾赦,脚步一停,转身走向了另外一条路,那条路直接通往他以前的院子,那是他和贾张氏的新房,是先荣国公夫人还在的时候,亲自找丫头给他收拾出来的,贾赦当家后,没有让任何人动这座院子,打算日后,给贾琏当新房住。
已经很久不踏入这座院子的贾赦,看着熟悉的花花草草,声道:“若琳,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