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墨霜筠姗姗来迟,就看到符晓和苏柏青相对而立,苏柏青这个状元郎脸上也未带喜色。
“墨家主。”苏柏青看到他,还是如往常一样激动起来,但是很快又消沉了下去。
符晓把墨霜筠拉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复述给他听。
墨霜筠重新看回苏柏青,“柏青你是哪里人?”
“啊?学生是福江人士。”苏柏青对于墨霜筠的问话知无不言。
“你九叔的母妃也是福江人吧?”墨霜筠向符晓询问。
“是啊,福江多出美人,虽然没有见过,但看我九叔就知道娘娘长得特别美!”符晓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所以柏青与九王爷看来是旧识?”墨霜筠虽然是问话,但仿佛是下了结论。
“九王爷身份尊贵,哪里是我一介书生攀附得了的人物?”苏柏青言语间满是落寞。
符晓很是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背,“你不用消沉啊,我九叔是看得起你才会用扇子打你的,要是看不上的人他理都不会理。”
苏柏青感激道,“谢谢郡主。”
“柏青日后与九王爷共事的机会有很多,到时候与他把话说开来就好了。”墨霜筠也安慰他道。
“但愿吧。”苏柏青看起来对此不抱太大的希望。
元淳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之后,突然想到自己走什么走啊?要走也应该是苏柏青走才对,还把阿晓给落在了后面,实在是不应该,失态失态。
他吩咐阿是道,“去竹里馆。”
“柏青有朋友在京城吗?”符晓问道。
“没有,家里只有一个侍女。”
“那我和阿筠请你去酒楼给你庆祝一下吧。”符晓一拍手敲定道。
“啊?”苏柏青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走吧,马车就在外面。”
看到墨霜筠如沐春风的笑容,苏柏青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就算是高中了状元,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专门为他庆祝。
在酒楼里,三人要了点小酒,小酌几杯。
符晓十分之自然地就把苏柏青划到了自己的晚辈范围内,“柏青啊,你可真是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啦哈哈哈!”
苏柏青点头称是,他自幼失怙,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同崇景的对象一桌共饮,心中半是兴奋半是荣幸。
房门突然被人冲开,符晓抬手被墨霜筠止住,来人是竹镇上的百姓,墨霜筠问道,”出什么事了?“
“墨家主,竹里馆……竹里馆着火了!”
符晓嗖一下从窗户跳出去,飞奔回了竹里馆。
墨霜筠镇定了一下,“柏青你先回去吧。”
“我和你一起过去!”苏柏青坚持道。
“随你。”墨霜筠抢先一步走了出去。
马车刚进竹镇,墨霜筠把头探出车窗,竹里馆的地方,滚滚浓烟,直上云霄。
竹镇上的百姓东奔西走,每个人都抬着水桶往竹里馆那边赶。
“如果有这么多人救火,应该损失也不会很大吧?”苏柏青安慰道。
“没用的。”墨霜筠看着奔走的百姓,眼里浮现暖意,但还是摇摇头,“这火既然烧起来了,自然不是可以轻易被人扑灭了。
“大家都停下吧!”符晓拦在竹里馆前面,”不用救火了。“
“郡主……?”百姓们不解。
符晓咬了咬唇,“这火不烧完不会停的,你们别救火了,免得伤到你们。”
百姓们都不愿意就此离开,纷纷向符晓争取。
“人多力量大,再大的火都能扑灭的。”
“是啊,郡主,不要放弃啊。”
“阿晓!”墨霜筠跳下马车,冲天的火焰映在他的如墨漆黑的眸子里,都染成了粘稠的红色。
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了墨霜筠身上。
“阿晓说的没错,乡亲们都回去吧。”墨霜筠只一瞬间,把所有的情绪都埋藏到了心底,他仍是那个风轻云淡的墨家家主。
等到镇民们都走了,符晓脱力一般坐到地上.
“阿筠……”符晓指着已经化为一片火海的竹里馆,“家……没了。”
竹里馆的一切设计都是墨霜筠亲手来的,竹楼有三层,冬暖夏凉。夏天的时候,沏一杯竹叶茶,坐在竹楼前的台阶上,透过斑驳的竹叶,只有零星的阳光洒落在身上,不觉得炎热,反而平添几分情趣。冬日里的竹里馆,银装素裹,竹楼的厅里铺上厚厚的兽皮毯子,只穿在袜子就可以踩在上面,炉火烧旺了,在里面只穿两件也不会冷,热茶热奶,外面呼呼的风雪声,只让里面倍加温暖。
“没了就没了。”墨霜筠直直地望着眼前的一片火红,“至少我们都还在。”
仔细想来,他虽然去过很多地方,小时候漂泊,被墨涵师伯带回墨家后以为从此安定,而后墨家遭难,他离开墨家本部,跟随楚师父学习,之后到了京城,建了竹里馆,与阿韶一起安居至今,直到阿晓住进来,已有三年,但终究……还是留不住吗?
苏柏青站在他们后面,他印象最深的仍然是那一片幽碧的竹林,简朴低调的竹楼,竟然就真的这样没了吗?
“这火真是可恶!”他恨声道。
“放火的人才最可恶。”
苏柏青呐呐的转身,果然是元淳在说话,“放火?不是天灾,是人祸吗?”
元淳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就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走到墨霜筠那边。
苏柏青讨了个没趣,也什么都不敢说。
“这火真就这么让它烧着?”就算是没有见过竹里馆往日光景的元淳,也不禁感到些许惋惜。
“我当时建竹楼用的竹子都做过了防火处理,定然是有人刻意用了油或者是其他一些东西引燃,光浇水是没有用的……而且这火势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有扑灭的办法实施起来也太过危险了。竹里馆与竹镇还是有一定距离的,等到把这里烧完了,火自己会停的。”墨霜筠冷静道。
元淳多看了他一眼,“你看起来像是早有预料。”
“不想让我好过的人太多了。”墨霜筠淡淡道。
“但是你的竹里馆好好呆了这么多年,到现在突然出事,背后的人可不简单啊。”
墨霜筠不置可否,他在竹里馆外的竹林一直布有阵法,除非是墨涵师伯活回来……墨涵师伯……机括……墨霜筠突然有了一丝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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