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看了看身上的西装,看了看坐在缝纫机面前的翟小霜弱弱地说了句:“这件衣服已经没用了吗?”
“嗯,已经没有用了。”翟小霜拿出记号笔在布料上画着标记,头也不回地说道。
“梁川脱下西装走到角落边,将西装挂在原来的位置。
翟小霜突然停了下来,轻轻放下手中的记号笔,站了起来,从包里掏出了车钥匙走到了梁川的面前递给了梁川。
梁川一头雾水地接过车钥匙,脑袋里都是问号,于是问道:“这是干嘛?”
翟小霜接着从包里拿出香烟缓缓点燃,然后表情有些严肃,语气凝重地说道:“用来参加时装展的西装现在需要重新制作,我没有多余精力送你回家,一会你自己回去吧。”
梁川怔了怔,没听错吧,翟小霜让梁川开着她的车回去?这妮子就这么放心梁川吗?
梁川理智地想了想说道:“有点不太好,你要送不了我的话,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整片都是别墅区,出租车进不来的,出了别墅区才能打到车,不过要走七八公里,我让你开着我的车回去。”翟小霜弹了弹烟灰,接着拿几号笔画着什么。
翟小霜在布料上花了几道之后补充道:“从明天开始,你晚上就来我这,学习走模特步。”
不过翟小霜说完这句话时,突然拿起软尺走到梁川的身边:“我要量下你的腰围和肩宽。”
接着,翟小霜打开了软尺摊开在梁川的肩膀处,翟小霜靠得很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依旧是那股香水味道,不过没有那么浓烈,能感觉到她拿着尺子的手在梁川身上缓缓滑着。
梁川转过头看向翟小霜,她仔细地比量着软尺,看起来很认真,然后她发现了梁川的异样幽幽说道:“我是有多好看,才让你看着没完没了。”
梁川感觉有些失态,尴尬地笑了笑,只觉得梁川和翟小霜之间的好感在一点点增加。
“这些尺寸算是量完了,大概可以重新开始做了。”翟小霜拎着软尺走回缝纫机面前,将刚才测量出来的数据记在了一个小本子上。
然后翟小霜麻利地使用着剪切工具剪切着放在缝纫机上的布料,手很巧,看起来又利索又快。
“你想不想知道我上次离家出走为什么第二天就回来了。”翟小霜目不转睛地飞快剪着布料,语气有些平和。
梁川摸了摸下巴,不知道为什么翟小霜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梁川附和地说道:“因为什么?”
“无论怎样我都改变不了父亲的决定,被迫出嫁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在这有限的天数里,我耍脾气只不过是在浪费时间,我想了想,我也只能做做衣服,或许以后连做西装的机会都没有了。”翟小霜语气很平静,像说别人一样在说自己。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无忧无虑,生活得平凡,想爱就爱,想恨就恨,当个普通百姓真好。”翟小霜幽幽补充。
梁川咽了下口水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和你的父亲谈一谈,让他理解你。”
翟小霜似乎脸色突然变差,轻轻将布料放下说道:“可你不是我,你想怎么说都行,如果你是我,你就能感受到绝望了。”
“父亲把钱看得比一切都重要,为了钱能做任何事情,没有人能够违抗他的想法,即使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也不行。”
“而我能做的事情,就是趁着我还能左右我自己,完成我的梦想,这也是我母亲的梦想。”翟小霜又缓缓拾起裁布工具开始裁布。
“你觉得连自己妻子病重时最后一面都不肯见的人渣会在乎自己的女儿的死活吗?这种人可能理解我吗?”翟小霜平静地说道,缓缓裁开一张布。
虽然翟小霜的语气很平静,但梁川听到了她语气中的那种无奈,所以她才强迫自己变得理智,在有限的时间内她想要做点什么。
也许是同情,也许是别的原因,梁川只感觉梁川的内心在对梁川说,这件事情必须要全力以赴得帮她,为了她的梦想。
“我曾经以为世界是美好的,但现在才发现,世界不会无故美好,获得什么都要付出代价的。”翟小霜继续剪裁着布料。
梁川渐渐走到翟小霜的身边说道:“想那么多干嘛,不就是给你当模特吗,这件事情我会全力帮你办好,我梁川不会给你丢脸的。”
翟小霜抬起头扑哧地笑了出来:“哟喂,刚才在咖啡厅还一脸不情愿相,怎么?听我说完刚才的话,开始同情我了呀?”翟小霜缓缓停下手中的工作拿出一支香烟点燃缓缓抽了起来打量着梁川说道:“修车的,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特想当一回骑士?”
“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这儿离你住的地方可不近。”翟小霜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你真的放心我开你的车回去吗?”梁川从兜里拿出那辆奥迪A8L的车钥匙问道。
“走吧,走吧。明天晚上见,”翟小霜对着梁川抬起手摆了个再见的姿势,然后又回过身认真地剪裁着布料。
梁川看着缝纫机前的翟小霜认真地在剪裁着布料,只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和翟小霜打了个招呼,离开房间。
过廊看上去一尘不染,屋顶挂着的古典吊灯看上去颇有西方意境,还有许多梁川叫不上名字的摆件,看起来都非常珍贵,就这样一路好奇地走出了别墅。
梁川走到了在庭院停放的奥迪A8L面前,心里有些小激动,毕竟是一辆奥迪A8L。
梁川轻轻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席系好了安全带,轻轻将引擎打着,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得到第一个玩具一样,特别让人兴奋。
佣装阿姨也发现了梁川,拿起电话在确认着什么,然后挂掉电话将大门打开。
梁川就这样开着翟小霜的车缓缓驶离了别墅。
梁川开着翟小霜的车回到了宿舍,甚至对刚刚开车的感觉意犹未尽,这种感觉才叫做开车。
梁川将车子停靠在楼下,打了个哈欠缓缓上楼。
梁川推开门回到了宿舍,发现淑兰正坐在沙发左侧轻轻地在哭泣,伍学民跪在淑兰的面前正在哄着她,原来淑兰还在闹脾气,于是梁川换了双拖鞋走了过去,准备帮伍学民解围。
“我跟你说,伍学民,你就是该,你就在这跪着吧。”梁川走到伍学民面前装作指责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