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警官打来的电话,他看了看不愿意接,因他能猜到赵警官在电话里对他说些什么?不就是在社区的交界处抓到几个小毛贼么?没啥好大惊小怪的。一切行动都是他安排的,他坚信他的安排不会出错。
眼面前的麻烦,那在保安室的人,按照他的逻辑推断,早已没有存活的希望,早已死去。
可问题呢?他接警带队办的案子出了人命,不好交差倒不算个什么,关键是他的思维判断出现大错误,这对于自始至终从没失过手的老牌警官来说,今天的不光彩,那就是他人生之中最大的污点。
真是个没话好说,他询问在防盗门边的手底下成员,“里面情况怎么样?”
“看样子不容乐观,外面这些废轮胎虽弄开了,但挑进里面去的废轮胎还在继续燃烧。”
在此停下来,那警察抬头看下王队副王警官,用手比划两下,才又接着前面的话继续往下说:“还有这道防盗门是从里面向外紧撑着,一直弄到现在都没想出办法打开。”
“那——”
王队副王警官心头顿时来了莫大的兴致,“刚才你话里面的意思,防盗门不是外面扣死的,而是里面不允许外面人进去顶死了的,你看,我是你说的那样子吗?我的理解对不对呀?”
“对的,就是你嘴里那个意思。”
一下子脸庞没了刚才的愁容,王队副王警官咧开嘴微笑,“你们不用急,我敢打赌,里面的人还活着。”
王队副王警官走到窗户旁边去,他偏头反复看了看,最后说:“你们哪个去下我们的巡逻车?那车尾放了把专用来夹钢筋的扳钳,这小窗户不事先夹断钢筋,只怕几个小时都没办法救出里面被困的人。”
先前与王队副王警官对话的警察,他的动作倒是特别快,一听说巡逻警车上有扳钳,立马扭头就跑。
两分钟返回来,他手举半人长的扳钳,嘴里说:“你们先让开去,我先试两下。”
说完,他看准让开路的同事,一甩手里拿着的重扳钳,凭借惯性力量丢在窗户前的台子,几弄几摆夹住左边角落的钢筋,一咬牙一瞪眼,半分钟听得是“嘭”的两声脆响,大拇指粗的钢筋立马应声而断。
王队副王警官没那份闲心观看扳钳夹钢筋,他抬头仰望眼面前的天空,又低头看旁边还在燃烧的废轮胎,脑海里几旋几转,眨眼间功夫便生出个开防盗门的主意。
一时间整个人轻松下来,他走几圈又漫不经心的回过头去,看夹钢筋的警察,“现在都怎么样了吗?”
“马上就好!”那手持扳钳在夹钢筋的警察,一边忙着应答,一边对准最后剩下来的那根钢筋,一咬牙齿卯足劲儿,又是“嘭”的两下脆响,不仅仅钢筋应声断掉,那电焊焊的钢筋网也掉落下来。
王队副王警官对夹钢筋的警察表示满意,他看钢筋网掉落又吩咐道:“手里扳钳从小窗户伸进去,先试着使劲用力朝怀面前勾,那顶防盗门的东西,应该就会脱掉的。”
手持扳钳的警察,他看了看从里面冒出的滚滚浓烟,又伸手过去试了试,顿时变得有些胆怯害怕了,“这小窗户底下燃起的火不小,温度太高,手上没有保护装置根本伸不进去。”
“没有用的小东西。”
王队副王警官嘴里面笑骂句,他分开身前同事,几步快速过去,一手夺过扳钳试了试,从窗户里面释放出的温度确实比较高。他感觉是个受不了,便用衣服袖子包住手,顺势拿起扳钳快速伸进旁边窗户,瞄准位置又以最快速度从上往下朝前面伸去,再往怀面前使劲拉回来。
只听得“叮当”几声响,那朝外面死死顶住防盗门的钢管,一下子掉落在地。
在外面,他穿着皮鞋的脚,一使劲向里面猛踢过去,那紧闭着的防盗门“嘭嘭”几响打开来。
几乎同时间,滚滚浓烟忽的从里面冒出来。
依旧老样子坐在角落里的两人,他们自然而然听闻到警察弄出的动静,只是由于烟太大,啥都看不见。
李晓月感觉里升起无数恐慌与害怕,不自觉的压低声音询问:“我们是不是彻底完蛋了吗?那些流氓地痞好像已经砸开防盗门,看样子马上钻进屋里来了的。”
“不会的。”梁川赶紧安慰道。
不过他内心里并不认为他是在说安慰话,因他根据刚才的声音判断,坚定认为流氓地痞从未接受过专业性的训练,再加没携带趁手的工具,不可能几下功夫就弄开防盗门,先前亲手撑的钢管,清楚按常理打不开。
可眼目前的李晓月,她并不满足于那句简短的不会的,仍旧为自身的安全担心,“啥都看不见,你就知道瞎说不会的,你凭什么?敷衍着安慰人不该你这样子打胡乱说。”
“我没有瞎说。”
梁川找不到恰如其分的理由辩护对与错,只好按照经验分析简单解释下,“你仔细想想,我顶防盗门的钢管,往上用力是打不开的,可人家偏偏知道我怎么弄的,一手功夫就搞定,这充分说明人家拥有丰富的经验,而当今这个社会,手头上能掌握丰富经验的那群牛人,岂是些流氓地痞?”
“不是流氓地痞,那又会是些什么人?”李晓月听得含含糊糊,不想动脑筋打破砂锅问到底。
耐着性子,梁川继续解说:“这个还用多讲吗?在我们县城除开警察之类的算牛人,还能有谁?”
顿时,李晓月内心里不再发慌发毛,算得是彻底放了心,只不过又突然担心起她的两个眼睛来。她不由得又要急急的改口多询问下,“现在门都打开了,我为何还看不见呢?”
女人心真是个难以理解?她不担心她与梁川的尴尬样儿,反而先要担心自己眼睛。
梁川摸索着用手解捆绑他们两人的蛇皮袋子,从没想到过眼睛的事情,因他知道浓烟散去需要时间。他没管李晓月的问题,不过感觉到其他大变化,忍不住要询问:“晓月姐,你发现没?现在没先前热了呢!”
“好像是的。”李晓月不敢确认,从身体到她的内心。
不过分把钟时间以后,她视线里出现梁川的人儿,迷迷糊糊的眼睛。她立马兴奋起来,一下子快速松开抱紧梁川脖子的双手,在得意忘形中忍不住乱摇晃,“我能看到你了。”
这时候,梁川已松开捆绑两人的蛇皮袋子,他用力稍稍搂起李晓月,收回两条腿,反复揉捏早已变得是流动不畅的血脉,不想麻木与僵硬感还没消失,先遭受剧烈摇晃。他没有丝毫的防备,一时间丢失重心,立马沿着铁架子床留出的狭小缝隙朝前面快速扑倒下去。
李晓月整个人都被硬生生,在,了下,面,她疼得是个哇哇大叫:“疼死我了。”
不可以否认,这时候的梁川,他嗅觉里不同程度也感受到了疼痛,不同在于知道疼痛的来源。
先懒得管皮带扣给他造成的种种不适,他右手赶忙沿着皮带扣摸到李晓月的人儿,想竭尽全力先帮忙用手按摩两下,缓解对方有的痛苦,也属于他此时此刻脑子里最为纯粹的本能关心。
未曾想事与愿违,凭感觉出现偏差,手指落在不该放的位置,他瞬间意识到不对劲儿,一种条件反射快速挪开自己的手,尴尬中连连赔礼道歉,“晓月姐,我刚才没注意,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也不知道是怎么在想的,李晓月特别生气,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几下功夫扯掉套在两人头上的塑料袋子,一甩手过去就捏成绣花拳头,胡乱捶打,“你去死吧!我不稀罕你的对不起。”
忽的就呆懵了,梁川趴在李晓月的身体上,大半天时间迸出句,“那,我应该说些什么?”
“你自己有个脑子,你自己不知道想啊?”李晓月咆哮着,她开始用手去掀梁川的人。
同时间里,她剧烈的咳嗽起来,或许是体质比较差,再加情绪有些小小的激动,一经烟熏,再加不停大剂量吸气,没几秒钟的功夫,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李晓月突然间晕了过去,梁川吓得有些慌了神,他思维停止,火急火燎的爬起身来,不要管外面现在到底是个啥情况,先抱起身前晕倒的人儿,头顶浓烟估摸着几大步飞也似的蹦出去。
外面警察看见,一个个炸开了锅,“快,先抱回到巡逻车那边去,先送医院。”
“不对不对,先放在平地,先吹吹外面的凉风。”
“小伙子,你快把人抱到我这里来。”
“小伙子,你怀里面抱着的那个女人,都晕过去多久了?”
……
对于各位警察热心的献言献策,梁川全部铭记在心,却没有盲目的接受任何帮忙。
此时刻,他内心里非常清楚,他怀里面抱着的李晓月还不至于有大问题,眼目前他真正需要的,反而是各位警察没有提到过的水。毕竟,在废弃的保安室里,由于前前后后总共呆了很长时间,又加上太过于闷热,浑身上下流了很多汗,致使现在整个人早已渴得是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