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追着你们两个人跑的跛脚人是谁?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虽然这件事事出有因,但你当初也应该明白你选择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你谋划了一出报复,找到那个跛脚人帮你,那这个跛脚人究竟在哪呢?”秦山海皱起眉头询问道。
聂晓柔抬起头看了秦山海一眼,她眼神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杀人偿命的道理我当然知道,刀是我捅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们把我抓起来,一命偿一命,我认罪!但是那个人我绝对不能告诉你,你也不用继续问我,我杀了人我抵命!”
一听这话,秦山海知道又遇到了难题,事到如今聂晓柔竟然不愿意透露凶手的身份,调查到现在都是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真正得到的线索并不多,尤其是最重要的行凶者,身份背景和行踪毫无头绪,聂晓柔如果拒绝透露,那么又需要漫长的走访排查。
虽然聂晓柔是个高中生,年龄也不大,但是秦山海却知道这个女孩子性子坚毅,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妥协。
秦山海还想努力再做做工作,而聂晓柔干脆闭上了双眼,这样秦山海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当下决定还是先把聂晓柔带回县局。
跟蒋羌作了简单的电话汇报,现在聂晓柔认了罪,那必须第一时间把她控制起来。
得知病房的情况之后,蒋羌让秦山海等待支援,几个民警带着逮捕令很快就赶到医院。
半小时后,聂晓柔的父亲回到了病房,而秦山海早已出了病房,在大门和支援的民警接上了头,众人简单商量后决定强行带离。
四五个伸手利索的民警直接闯进病房,聂晓柔的父亲先是出言阻止,秦山海让两个民警拉住他。
聂晓柔的表现很从容,似乎早料到了这一刻的来临,而聂晓柔的父亲就跟疯了一样,挣脱开两个民警,扑上去死死抓住秦山海的手腕。
“你们干什么?!你们抓我女儿干什么?我跟你们拼了?!”
聂父一边大喊着一边推搡着秦山海,一副拼命的架势,就是不肯让民警靠近自己的女儿。
“别拦了,爸!我跟他们走。”聂晓柔很坚定的说道。
“孩子,你清醒了?病好了?”聂父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茫然的看向自己的女儿。
“是的,爸,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等我回来一定跟你解释清楚,现在我要配合警察的调查,你别拦着了。”
“不行!我不能让你被他们抓走!你身体这么虚弱。”聂父说完转身将秦山海推了个趔趄,又抄起吊瓶架子拦在胸前。
秦山海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说了一句:“强行带离!”
一个年轻的民警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聂父手中的武器,另外又上去了两个民警将聂父按在了床上。
“晓柔!晓柔!”聂父在病床上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秦山海按了按腰间的手铐,犹豫了一下手又放了下来,拉着聂
晓柔的胳膊往外走。
聂晓柔没有任何抵抗,顺从的跟在身后往大门口走去,身后传来了聂父的哭声。
费了不小的劲才把聂晓柔带上了警车,聂父的大哭大闹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医院的领导也闻讯赶来。
留下了两个民警向院长以及围观的群众解释情况,秦山海押着聂晓柔坐车快速离开,赶往县局。
聂晓柔被带回县局之后,就被带到了暂时关押室。
蒋羌召集全体人员碰头,秦山海把整个过程复述了一遍。
虽然秦山海竭力的控制情绪,可还是越说越气愤,说到权浩康的所作所为气的直接骂了一句。
虽然权浩康已经身亡,但秦山海打心眼里不同情他,觉得这个人的人品极为低劣。
听完秦山海的陈述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都在消化这个事实,此时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为了聂晓柔惋惜,从法律上来看,她犯下的罪行绝无可恕,一个花季少女就这么毁了。
大家都没有想到,这桩凶杀案里面牵扯到了这么多的事情,其中的主谋者却令人同情,真是让在场的人唏嘘不已。
结束这段沉默的人是蒋羌,他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情很复杂,其实我的心情也一样复杂,但是你们要记住,咱们是警察,就要秉公办案。任何时候,法都大于情!你们一定要把这句话记在心里,虽然凶手很值得我们同情,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做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负责了,既然杀了人,就要接受法律的审判。”
法大于情,这是他们成为警察的那一刻就明白的道理,虽然他们很无奈,但是却不能因为私人感情而去评判这个案子,甚至在调查的时候也不能带着过多的感情,尤其是跟犯罪嫌疑人交流,更要心如止水。
蒋羌看着众人情绪低落的样子,虽然心里很无奈,但还是继续说道:“咱们接下来的调查要着重在跛脚帮凶身上,虽然目前咱们还没有任何线索。但是现在聂晓柔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主动权就在咱们这儿了,结合咱们之前的调查,除了留下来的脚印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线索,可谓是一筹莫展。现在当务之急是让聂晓柔坦白。”
这个案子是因为聂晓柔的痛恨,导致她想要复仇,那么那个凶手很大可能就是聂晓柔请来的。
可是聂晓柔一个女学生,接触面很窄,怎么可能认识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她通过什么渠道请来一个凶手为她杀人?这看上去特别不合理,可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而且聂晓柔因为害怕父母担心,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一定是瞒着父母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应该是她一个人做出来的,并没有求助于父母的力量,所以这件事就更让人值得怀疑了。
杜文斌在想了想之后说道:“会不会是聂晓柔的亲戚啊?是聂晓柔的亲戚帮着她杀了人,或者是聂晓柔的朋友,反正我觉得,聂晓柔一个学生的社会接触面和经济能力,应该请不来一个杀手才对。”
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对这一点大家
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女学生雇凶杀人,光这个标题就够夺人眼球。
既然现在聂晓柔已经从装疯卖傻的状态中出来了,那他们调查下去也就方便了一些。
大家从刚刚秦山海的表述中听到说聂晓柔自己愿意伏法,但不愿意说出凶手,其实这只是她的臆想,没有完善的证据链和合理的证物证词,警方根本不可能让聂晓柔一己承担而草草结案。
聂晓柔说自己愿意一力承担下来,但是却不愿意把这个帮凶吐露给警察,而且可以看出,她的态度异常坚定,甚至愿意完全承担杀人的后果,这让大家十分头疼。
究竟他们之间有什么牢不可破的关系,能让一个女孩如此坚定不移地维护凶手?
这个案子最终还是要归结于审问上,最近一段时间秦山海审问了好些难缠的犯罪嫌疑人,最后真的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们开口的,但秦山海知道接下来的聂晓柔应该更难缠。
蒋羌将目光投向了秦山海,大伙儿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秦山海无奈的笑了笑,想到一会儿要去审问聂晓柔,他就头大,他知道一时半会聂晓柔根本不会开口,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突然有一种难堪大任的感觉。
说实话他现在真的不想去审问聂晓柔,一是因为不忍心,二是因为他早就看出这个女孩子意志力坚定,比其他人更难找到下手的点,而所有同事似乎在等他出马,所以让人很无奈。
不过就算是秦山海心中无奈,还是要听从指挥,因为蒋羌朝着秦山海招手,又指了指审讯室的位置。
秦山海尴尬笑了笑,还是要硬着头皮上,这段时间的审问蒋羌有的时候都不用开口,所有的事情就交给他掂量着解决。
不过这一次陪伴秦山海一起去审讯室的人,不是蒋羌而是杨春茂。
两个人来到审讯室之后,聂晓柔正一脸迷茫的盯着桌子看,好像桌子上有花儿似的,她整个人看上去还是苍白无力,毕竟在床上躺了这么长时间,而且平日里也没吃什么饭,全都是靠着营养液活着。
现在秦山海心里有点没底,看着聂晓柔孱弱的模样,一会说到关键点会不会刺激到这个女孩,导致她直接晕倒在审讯室里,心中不忍是其一,害怕节外生枝是其二。
与此同时县局门口有两个中年夫妇到了,正是聂晓柔的父母,得知女儿被带到县局重案组,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在县局门口又喊又闹,门卫和一些民警跟两人解释了很长时间,才让两人慢慢镇定下来。
为人父母,他们当然疼惜自己的女儿,可公安局负责大案的重案组是什么职责他们也有所耳闻,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两人冷静下来之后,相互商量了一会后更加惊恐,不敢置信之中又觉得这件事情满是疑惑,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平时听话懂事,并没有什么异常,学校里老师也反映女儿是一个三观极正的好学生,捅人几十刀这种凶残的事,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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