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地上男人的面相前,我还特意叫红发女人找她老公表哥的相片来我看,红发女人说别的没有,相片管够。
怎么回事呢?
红发女人说:“这半年来,自从老公和表哥搭上线,经常三天两天打电话叫表哥来家喝酒不说,每回喝的兴起时,还叫我用手机给他们拍照留念。也不知什么毛病?”
说完在打开手机点了几下递过来。
我一看,那个手机上还真是女人的老公和另一个男人,两人搂着肩坐在一桌酒席面前,桌上大鱼大肉的,红发女人的老公红光满面笑的异常开心,桌上的酒色菜气升腾而上,倒把另一个男人的面相遮的有点模糊。
不过这并不影响望气。
我看那个表哥的面相上,似乎有道黑气从鼻子蒸腾而上直冲印堂,要单是这个黑气倒还好。顶多倒霉有个血光之灾,血灾一现后,黑气也就褪去了。
但好死不死,黑气本就浓郁到化不开时,又一道赤红从鼻头出发,一冲而上直达到印堂,而且没有覆盖在黑的气色上而是寓于黑气之中,两个相互依存,各有大难之势。
这个面相,叫火烧中堂。
《麻衣神相》上有云:火烧中堂,家破人亡。
中堂即命宫,是人的命运所系。
印堂好一生好。
这个部位出现黑赤的气色,说明由此面相的人不仅会倒霉,还会马上因为官司缠身而引发血光之灾,最后丧命。
这表哥,可不在他喝完最后一顿酒,狗带了么?
“怎么样肖天师?”
红发女人见我看了相片半天也不说话,小心翼翼的问我:“看到什么了?我老公还有没有得救啊?”
“本来没有。”
我实话实说:“你老公的面相是必死无疑有人索命,但他福气太好,摊上你这么个好老婆。看你鼻头圆圆双目和善,平时一定积德行善做了不少功德,否则今天我们也没缘分遇见了。因为你,你老公才捡回一条命。”
红发女人大喜过望。
别看她造型有点儿雷人,但眼珠子圆碌碌的,黑眼珠子占了大半。还神采奕奕的,四五十岁的人很少有这样的眼睛了。加上她鼻子高挺无骨凸出,准头圆润,心内无毒还好有爱心,印堂黄明光,平时没少做善事。
地上那个人模狗样的,还在喝泥酒的男人,是有多大的福气才娶到这么个好女人。
也正因为这些善事,积攒了不少功德。
我还非救她老公不可了。
一来她面相不是遗孀相,二来看地上男人的面相,虽然是做过缺德事,但并没有大奸大恶。各种因有,只有等我问清楚附身的人,再斟酌怎么处理了。
想到这儿,我走过去蹲在地上。
本来想和男人面对面问一下附体的东西为什么这么做,却不知怎么,男人在地上爬啊爬的,不知怎么爬到窗子边上去了。
此时正好一束阳光从外边儿照进来,洋洋洒洒的落在男人身上。
就那么一下,我看到男人脸上,另外一张血脸一闪而过。
那脸血肉模糊,连五官和鼻子都看不清楚,而且带着车祸的金戈之气,说明是被车撞了摔在地上导致的。
也就是车祸之相。
刚才红发女人说,男人的表哥,不就前几天从他们家喝了酒回去出车祸死了么?
还真是他?
我虽然不明白,自己在没开阴阳眼和没动念头用眉心阴轮时,是怎么在阳光下看到那张血脸的,但我一下反应过来,既然出车祸,那肯定和表哥有关。
我转头问红发女人:“你老公叫什么名字?”
“权发。”
红发女人十分配合,赶忙说:“黄权发。”
“那你老公的表哥呢?”
“杨宇。”
好。
得了名字,我就蹲在地上转头看向地上还在不停往肚子里灌酒的黄权发:“这位大叔,请问你是不是杨宇,因为你生前最后一个画面呢是在和黄权发喝酒,也因为他劝你喝酒导致你后来酒驾开车,在路上撞死了。你怨恨,所以附体报复他对不对?”
黄权发白了我一眼,黑眼珠子都快翻到后脑勺儿去了,半天才恶狠狠的挤出一句话:“关你什么事?”
我把赤金如意往他面前一放。
脏东西似乎最忌讳法器上的功德光。
他一见立刻怂了,但语气依旧恶狠狠的:“酒!他该喝!他那么喜欢喝酒,老子就让他喝个够,喝到死!”
说完又举着个酒瓶子咕咚咕咚往喉咙里怼。
我正想细细问下去。
红发女人在边上听到这句话,心急如焚。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黄权发就磕头:“表哥啊表哥!你放过权发吧!好歹你们兄弟一场,你生前也常和权发吃吃喝喝的,两兄弟感情不知道多好!虽然你因为喝多了酒没命的,但你每回来我们家,我们也没亏待你呀!大鱼大肉,好酒好菜,哪会儿含糊了?”
“你还真有脸。”
地上的黄权发似乎喝饱了,跟母猪似的挺着个大肚子翻了个身,一双手枕在后脑勺晒太阳,半天才懒洋洋的回了句:“说起好酒好菜...哪次不是杨....我拿好好酒好菜到你们家,你们家穷的叮当响,有什么呀?有的不过是一颗贪得无厌的心。”
还挺有文化。
红发女人听的眼睛红红的:“表哥你这么说,就是不肯放过权发了?”
“他该死!”
黄权发不知从哪儿找出根牙签子,一边剔牙一边漫不经心回应:“因为他,杨....我没了命。因为他,还有一家老小即将生活不下去可能会死。我不杀他,天理难容。”
我一听黄权发的话里有蹊跷。
正想细问。
谁知红发女人一听事关老公,那叫一个救夫心切,一下冲上去,一把就拧住了黄权发的脖子:“你不许杀我老公,不许杀我老公。”
黄权发被她摇的直翻白眼儿,差点儿断气。
我赶忙上去想拉她。
毕竟再这么下去,我估计黄权发还没被附体的东西给杀死,先被红发女人给掐死了。
谁知红发女人认定了现在的黄权发体内就是表哥,掐死黄权发就能掐死表哥似的,拧住脖子就不松手。
黄权发被她掐的透不过气,一个脑袋涨的通红,但依旧艰难的从脖子里挤出几个字:“你真的那么想救你老公?”
“当然!”
红发女人说:“只要能救权发,我什么都愿意做,即使杀人也在做不惜。”
说完手上又要用力,表情也恶狠狠的。
谁知黄权发却突然露出一个阴邪的笑:“不用杀人那么严重,想救黄权发,一命换一命就可以了。”
红发女人手一松:“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就不会再为难权发?”
“当然。”
黄权发说:“我们鬼,说到做到。”
“好。”
红发女人一听,手就垂了下去:“我答应你。”
对话发生在电光石火间,我在边上把嗓子都喊破了,红发女人也没有理我一下,一心沉浸在要救老公的命中。
这女人,怎么那么固执啊?
和鬼做交易,一命换一命,鬼话你也信?
“好!”
黄权发一把扔掉牙签子拍了拍手:“黄权发这个小子,偷鸡摸狗无恶不作,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福气娶到你这么好的老婆,你过来。”
说完,一把抓过近在咫尺的红发女人,就亲了上去。
你以为他两接吻呢?
红发女人也这么以为,还以为老公要跟她来个浪漫的冰吻做告别仪式,还凄美的闭上眼睛,谁知就那么电光石火间,红发女人眼睛又睁开了。
她原本大大的黑眼珠变的跟个芝麻一样小,回头看我时,眼内几乎全是白瞳仁儿。
冲我阴阴一笑后,由一把将黄权发推开。
我一惊!
原本在黄权发附体的脏东西,附到红发女人身上了。
此时红发女人站起来,双手垂在两边跟个男人的站姿似的,声音也变了:“我想了想,就这么杀死黄权发不够刺激,让她老婆亲手杀了他,这出戏才叫好看呐!嗯,想想这件事发生后,一定会轰动上新闻,新闻标题叫什么呢?女子精神病发作砍死老公后自杀。嗯,还是很完全,很具有传统凶杀案风格的。完美。”
没了附体的黄权发自然变成他自己了,一见他老婆的样子吓了一跳:“老婆,你在干什么?”
又一眼看见了我:“你是谁?”
我是你大爷!
看黄权发一脸懵逼的样子我就来气,毕竟要不是他逼着他表哥喝酒,导致表哥酒驾丧命,表哥的冤魂能招上门儿来吗?
但念在他刚才被附体了的份儿上,估计对刚才的事没什么印象。
我赶忙简明扼要,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下。
原以为黄权发会愧疚,谁知他去愣神儿了:“表哥?不可能啊?你说我表哥死后来找我算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听他一串不可能也不明白了:“你凭什么说附体的不是你表哥了,虽然你不是故意的,但他怎么因你而死呀?!”
黄权发一听,支支吾吾目光闪躲。
这样子,绝对还有什么内情。
想到这儿我急了,指着红发女人说:“现在你老婆为了你,都被鬼附身了,你还不说到底怎么回事吗?”
黄权发老鼠般的眼睛聂懦的看了红发女人一眼,心虚的吐出几个字:“她...她自愿的。我又没叫她一命换一命。”
我顿时震惊了。
刚才红发女人为了他可以拼命,连鬼都不怕还上去掐脖子,甚至答应一命换一命导致现在鬼上了她身,就是为了救他。
黄权发这狼心狗肺的,竟然一点儿都不领情。
还觉得只要红发女人替自己死了,他就能活下来。
但现在也不是苛责黄权发的时候,救人命要紧。
再看另一边,被附体的红发女人已经不知从哪儿找出一把刀,拿到院子里正磨刀霍霍,她看都没看黄权发一眼。
那意思很明显,你走到哪儿都跑不掉的。
看到这儿,我指着红发女人问黄权发:“她现在在磨刀,不一会儿就要你的命,你还不说实话吗?”
正好这时,红发女人回头冲黄权发邪魅一笑。
黄权发吓的腿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我一阵求爷爷告奶奶:“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你让她千万别杀我呀!我还没活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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