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麒麟,身为风水先生的老陈怎么会不知道呢?
麒麟,传说中一种上古瑞兽,性情温和,寿命长久,传说中它们能活两千年。且麒麟出没处,见之者吉。
古代认为麒麟现世,天下太平。
春秋时季孙之祸,孔子出游于郊外获猎麒麟,心中大为哀痛,唱道:唐虞世兮麟凤游,今非其时来何求,麟兮麟兮我心忧。
认为名不正言不顺的季孙氏坐八佾这种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情况下还有麒麟出世,不合其时,以为连上天都帮乱臣贼子。
终忧心忡忡,不久去世。
但不管怎么说,麒麟始终都是祥瑞的代表,其身份地位在古代神话中不低于龙,与凤凰,乌龟还有龙并成为四灵。
老陈说完问老杨:“你平白无故问我知不知道麒麟做什么?”
老杨不慌不忙还给老陈倒上杯酒,两人像多年前老友叙话一样:“因为,你大女婿涂屠夫新房子附近,就有一只麒麟。”
这个麒麟,当然不是指真正的活生生的瑞兽麒麟,而是一种相。
天地万物都有其形状,除了人工雕琢之外还有自然的鬼斧神工,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黄山奇石了,什么仙人指路,猴子观海,金鸡叫天门的....
这些都是大自然的力量,完全未经人工雕琢却能让人一眼看出它像仙人,像猴子,像金鸡,还做出各种各样生动形象的动作。
而世上不止黄山奇石,任何自然生长的东西都有其形状,最有趣就是树了,它们的树冠不只是单独的轮廓,细看甚至会看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古代仕女头,或者一把刺绣飞天吊满水晶珠帘的华盖,或者一个桌子椅子或者什么动物之类的。
这就是它们的“相”。
老杨说:“你给涂屠夫新房子指的那个朝向,对面山坡上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正好有个麒麟,那是一棵黄葛树生的相。其实我当初也有考虑过你指的那个朝向,但一看到那个麒麟就放弃了。”
“谁知道你偏偏跑出来,又叫他们把房子对着麒麟的方向修了。”
老陈的风水术不是家传的,他只知道些理论上的东西还有结合自己多年的实战经验,对于什么相一类的玄空之说,他听都没听过。
但他依旧百思不得其解:“照你这么说,那麒麟也应该是祥瑞之兽,对着大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我大女婿一家为什么还会死这么多人?”
老杨说:“麒麟本无错,错就错在,那麒麟开口了。”
老陈问什么叫麒麟开口。
老杨却不向跟他解释那么多,毕竟依照他以前说过的话,信就信不信拉倒,我看个风水还得给你教成个徒弟怎么的?
但看老陈一只手抓着酒杯,一只手抓着农药瓶子不放,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寻了短见。
只好简明扼要:“这么跟你说吧,在风水上,不管那个地的相长成什么东西,只要开口了,都是不好的。不管什么东西,一开口就要人命。”
也就是说,当初老杨给涂家选新房子时,本来也打算让房子朝西边儿,但一看西边儿有个麒麟开了口,大为意外,赶忙转了方向。
在那房子风水的基础上选了个东北方的朝向。
虽然那个方向的却是老陈口中的艮位鬼门,但只要房子修好后老杨再教涂家弄两个泰山石敢当挡一挡,根本不会有什么事。
毕竟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况且什么鬼会天天在人的眼皮子底下晃呢?
只要按照老杨说的做,保管什么事都没有,还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谁知偏偏杀出个老陈。
老陈不知道这其中关窍,错怪了老杨还错指了路,又叫涂屠夫把房子朝向改到向西边儿去了,以为那样才能大富大贵。
刚开始几年确实不错啊,因为对面麒麟风水没啥动静儿。
涂家人还一度以为老杨想害他们,想起来就骂几句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不想这麒麟一开口,涂家四口人命都给带走了。
老陈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
心中后悔不迭,从某个方面来说,是自己的自作聪明害了大女儿一家啊!
一时想不开,抄起桌上的农药就往嘴里灌。
幸好被老杨及时拦下,说这些事都是注定的,不全怪你,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了。之后还好言相劝叫老陈回家。
谁知老陈回去后,心中依旧为这件事闷闷不乐,十分自责,认为自己当初要不自作聪明横插那一杠子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后来终于病倒了。
在一个阴雨天,老陈趁着家人都不在时,他偷偷找出一早在集市上买回去的耗子药,吞药自杀了。
“啊?这么严重?”
听完故事的小道士周契同一声惊呼,眼中闪烁着单纯沉思光:“那我以后还是好好学习好了,争取牢牢掌握基础知识,扎实功底,不要做个半吊子害人害己。”
我一笑:“你知道就好啦!其实刚才听你说你才学一个月就敢出来给人看风水,要不是你后来解释这是你师父授意,我看我永远误会你只是个神棍了。”
周契同不好意思挠挠头,又跟想起什么似的:“哎!对了!可不可以加一个你的微信勒?看你这么专业,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向你请教啦!”
我打趣道:“你不怕我和老杨一样,本门秘法,概不外传吗?”
“那有什么关系?”
周契同一边掏手机一边说:“不学习,认识到个同道中人也不错啊,何况还是这么可爱一个小妹妹。”
我让他扫了自己手机上的微信名片,才说:“其实我只是生的瘦小,估计并不比你小多少。对了,你手机怎么这样?”
之所以突然转话题,是因为我看到他手机上的微信名单里一片空白,刚刚加了我,不就只有我一个咯?
小道士依旧是那幅腼腆的笑:“其实我不怎么用微信的,都不加人的。”
“哈?”
我一听打趣道:“那我岂不是你的唯一?”
“是啊是啊!”
周契同不知怎么就脸红了:“你就是我的唯一。”
“别开玩笑啦!”
我看了一眼前面:“有客车声,好像要到小镇上了?”
周契同似乎对这儿挺熟,一听答道:“对呀对呀!你看到那个路的尽头没,那儿就是镇上了,一会儿你站在那儿等车,就能上县城去转车啦。”
他说....我?
我一下好奇:“那你呢?你不去县城吗?”
他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其实呢因为我师父住在这附近乡下,我是专门被我老爸送来乡下学风水的。刚才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就想着陪你一程,送你来车站等车咯。”
我一听颇为感动,又很自责:“哎呀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害你白走这么长一段路,一会儿还要一个人走回去。”
“不碍事,”
周契同依旧笑的傻傻的:“走一走也没坏处嘛,反正......”
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道冰冰凉的女声,音色冷漠不带一丝感情:“契同,谁叫你上这儿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