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张延云已经重新回到雾气空间,空中回荡着老人判负的声音。
张延云盘膝而坐,皱着眉,他还是没搞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对方对自己没有敌意,这从对方最后一个眼神最后一句话中可以完全感觉出来,否则凭对方的实力一招就能轻易击败自己,自己根本不可能触碰到他的身体。
与其说是挑战切磋,不如说对方在摸他的底细,在测试他有多少实力。
那么对方的身份就更加引人怀疑了,什么人会对张延云的实力感兴趣呢?
张延云想不出来。
这时突然从前方浓浓的雾气中飞出一只白鸽,径直朝张延云飞来。
张延云下意识伸手抱住白鸽,发现白鸽腿上绑着信件,心中了然,想必这就是这点金秘境里特有的传送消息方式了。
取下信件,展开。
信件上写着一句话。
“林之子虽然不错,但还是希望你尽快攒到一千积分,获得下一次感悟神像的机会。”
落款同样是未知者,必然是刚才那位年轻人无疑。
张延云心中疑惑更深,但也敏感地察觉到另一件事。
“一千积分……”张延云低声自语道,“一千积分就可以感悟第二尊神像么?”
张延云想起一事,便抬头问道:“想要获得更多神像,需要什么条件?”
苍茫老人回答道:“当你的积分超过五百后,每当你累计获得一千积分,便可去各地悬庭教分所获得感悟一尊神像的机会。”
“累计?什么意思?”
“比如你胜利两场,加五十积分,但紧接着又输了两场,扣除三十积分只剩下二十积分,但是累计积分依然是五十,累计积分不会因为战斗失败而扣除,只会根据你在悬庭教获得的资源而扣除,不过获得悬庭教资源的一切前提是积分超过五百。”
张延云心下了然,稍微一算,就是说不管自己输多少盘,只要总共赢下四十局左右,便能够获得第二尊神像!
不过积分必须超过五百才行,因为不管是谁,就算是那些负分的修行者,这一生总是可以赢四十局对战的,但由于输多胜少他们的积分很低,若是只要赢四十局便能兑换神像或者其他资源,那也太简单了些。
所以在累计积分的基础上,还添加了积分要求,必须超过五百分。
张延云耸了耸肩,自己现在不过才赢了一局积分二十五分,距离获得下一尊神像还很遥远,暂时不想也罢。
和第二尊神像比起来,他显然更关心年轻人的身份。
至此他今日显然没了继续修行的心思,当下也不再在点金秘境里徘徊,而是退出了点金秘境。
……
东周国最北方与鄂鲁尔帝国交界,鄂鲁尔帝国是如今神谕大陆上四大国中最年轻的,因为年轻,也最有野心,多年来对接壤的东周国和流风国虎视眈眈,即使有天上悬庭教监督着,三国之间边境处也时常有小摩擦发生。
除了大陆中央的神葬战场,各国交接处便是这世上最不稳定的地方,东周国和鄂鲁尔帝国的交界线是一条水线,其实便是一条蜿蜒而过的河流。
河流并不宽阔,虽然也属于沧江一脉,但已经完全不见沧江的奔流与浩荡,反而变得狭长,不是大河而是源远流长的小流。
这条狭长如衣带的河流,在东周国便叫做衣带河,而在鄂鲁尔帝国还有一个不同的名字,叫做沙河。
因为这条河沿岸皆是沙地,距离这条河百里之内荒芜人烟,只有偶尔的戍边战士出没,两国的战士偶尔会隔着河水互相叫骂,算是打个招呼。
原先,在二三十年前,这衣带河并不是两国交接,这片沙地更是两国多年交战之地,已经故去的景文皇帝一生不喜戎马,但在军事国土上唯一做过的大事便是二十多年前在这片沙地上将鄂鲁尔帝国的士兵赶了回去,并和当时的鄂鲁尔国王签订协议,规定以衣带河为两国界线。
景文皇帝一生平平,末了还被自己的亲弟弟篡位弑君,在他十几年的君王生涯中,这衣带河协定可以说得上是最辉煌的事迹了。
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就在衣带河靠东周国的岸边,一名身材挺拔的中年人望着涓涓流淌的衣带河水,默然不语。
在他腰间,别着一只酒葫芦。
中年人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却没有回头,依然双手背负在身后,望着河水,回忆着过往在这作战的日子。
“师傅。”身后传来年轻人恭敬有礼的声音。
中年人转身,望向自己的弟子,如果张延云在这就会惊讶地发现这年轻人正是刚才挑战自己的神秘人!
“嗯,今日碰到他了么?”中年人淡淡问道,语气里似乎并没有抱太多希望,毕竟这些日子以来每日他都会派徒弟去点金秘境里找那个人,但一个多星期了都没碰上。
“回师傅,今日运气不错,那张延云刚刚进了点金秘境。”年轻人咧嘴一笑,对师傅说道。
“嗯?碰上了?”中年人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显然来了兴趣,眯起眼,伸手摩挲着下巴,本性立刻暴露,问道,“哲儿,快说说他的情况。”
年轻人名宇哲,也不隐瞒事实,当下便把之前在点金秘境和张延云切磋挑战的事情都与中年人讲述了一遍。
中年人听完宇哲的讲述后一双眼睛里光芒更盛,伸手到腰间取下酒葫芦仰头灌了几口,河边立刻酒气弥漫。
“丫的这小子竟然拿了个林之子?”中年人嘟哝着,“这不是坏事吗,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干什么吃的,都当府主了这点事情都不能帮延云搞定?不说弄个命运主宰吧……好歹弄个其他进攻型神像啊!”
宇哲知道自己师傅的性子,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道:“那延云就算用的是林之子,看起来也和其他林之子不太一样,他会进攻。”
“嗯……这我也想到了,不过那小子只会死读书这进攻手段肯定是别人教他的。”中年人道,“这世上对林之子能有这种理解深度而且很大程度上还得和他们有关……难道,老岳竟然去找她了?”
中年人不知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嘴角微微一扬,道:“有意思有意思……”
宇哲就听不明白了,问道:“师傅,什么事就有意思了?”
中年人瞥了他一眼,心情不错的他摆起师傅架子,不轻不重地在宇哲头上敲了一下道:“我说有意思就是有意思,什么都有意思,非要一样样讲给你听?”
宇哲捂着脑袋,一脸苦笑。
中年人也不管他,自顾自摇头晃头走开了,留下一句话道:“走走走,延云先让他自己玩去,我们还有我们的事要做呢。”
“是,师傅。”宇哲连忙跟上。
衣带河边,师徒二人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