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多年前,神谕大陆尚处于纷争不断的时候,人们不仅要与野兽拼搏占地,还要和其他族群部落血战相拼,整片大陆可以说处在一个血与痛交相并织的时代,部落之间几乎没有一天不产生冲突摩擦,动辄就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当真是水深火热之时。
便在这个时候,神谕大陆最西端的大西山最深处有圣光垂临,相传圣光降临的时候整片神谕大陆都能看见,那是一道贯穿整片天地的圣洁光芒,战争中的部落都忍不住停下手,翘首注视着闪耀的圣光,人们的眼中第一次出现类似“虔诚”的东西。
圣光足足持续了一个月之久,在这期间整片神谕大陆没有任何一支部落敢滋惹事端,生怕圣光是上天的意志,一个不敬就会惹怒神灵。
一个月后,圣光消失,但是却从大西山中飞出十二道人影,这十二道人影便是后世被人世世代代敬仰的十二祭司。
十二祭司出山之后分布到神谕大陆各个地方,以大神通帮助当地最强的部落迅速吞并周围小部落,在短短三百年间便结束了动乱的景象,当然那时最初的国家和如今的四大帝国并不一样。
十二祭司结束乱世之后便在整片大陆范围内创建了悬庭教,他们以大神通使神谕大陆东海上最大的一座岛屿升空,形成一座盘旋在空中的宫殿,数千年来一直不曾坠落,是悬庭教总部所在地,也是十二祭司最初生活的地方。
之后百年,十二祭司又以世人难以理解的力量打造含有神通之力的神像,神像铸成之后便向世人公布,与之相随的是一系列修行标准规定,比如“三人一组”、比如“人人都要修行”这些最基本的理念。
在悬庭教的俯视下,神谕大陆度过了漫长四千年的岁月,在这四千年里国家也曾改朝换代过,却没有再发生类似之前那种整片大陆规模的战争,毕竟谁都不知道悬庭教十二祭司对大陆战争的容忍度在哪里。
所有人都认为十二祭司之所以会出现就是因为当时这片大陆上的动乱太过严重,十二祭司是上天派来拯救神谕大陆的神明。
神明不会管凡尘里的繁琐小事,但是凡尘也应该有自知之明不要再触犯神明的底线。
否则,光是收回神像之力这一条就足以让整片神谕大陆陷入恐慌,毕竟修行这条路已经在几千年里成为了人们最重要的一条路,谁也不能想象不能修行将会是什么场景。
世人对于悬庭教是异常尊敬的,这种尊敬几乎可以说是经过几代几十代人血液传承下来的,没有人想过要去质疑悬庭教。
就拿十二祭司来说,神像之力并不能让人长生,那十二祭司活了多久,四千年?或者是更久?没有人知道答案,如果去问一些老人,老人必定会狠狠瞪你一眼,双手合十满目虔诚都说些神明勿怪之类的话。
是的,十二祭司就是神,神自然是永生的,再正常不过。
事实上十二祭司在近几千年里除了时不时推出一尊新的神像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活动,只是陆陆续续地颁布几条尽量避免大规模战争的教条,从没有人见过他们,除了那些站在大陆巅峰的修行者外更少有人能踏上那座悬浮在空中的岛屿,它年复一年地在整片神谕大陆上来回浮动。
然而即便如此,大陆上不管国家如何更替,从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不信奉悬庭教,而大陆之间的战争变少,就导致如今悬庭荣誉榜争夺越发激烈。
毕竟在不能发起大规模战争的前提下,国家间的争强斗胜总需要一个发泄口,而悬庭荣誉榜就是最好的一个宣泄口,用悬庭荣誉榜排名比赛来进行割地称臣的往事不在少数。
这便是如今神谕大陆特有或者说有些奇葩的大势态,每个人都会踏上修行之路,天赋不行或者不努力的人在从各个学府毕业之后从事其他各种社会工作,而强大的修行团队在荣耀榜上为自己为家族甚至为国家争夺着一切利益。
世代如此。
历史车轮不断往前滚动,来到了东周国景武帝十六年的九月一日。
悬庭教在东周国各地都设有教堂,新生洗礼只需要就近即可,神像也是一样,虽说如今总共只有二十五尊神像,但每处大教堂都会有用来储存二十五尊神像力量的秘术。
临江省作为东周国东部最大的省城,自然有一座足以与其地位相称的悬庭大教堂。
悬庭教堂位于临江城南方的郊外,占地总大小不比临江学府小,加上周遭的一些草地植被,更是远远超过,由此可以看出悬庭教的地位。
悬庭教教规,普通人不得在教堂十里之内骑马,于是临江省所有学府的人马只能在一公里外的巨大草地上集结整顿,等待悬庭教的下一步指示。
马蹄阵阵,天气入秋,风不再那么热人,吹得旗帜飘扬,少年少女们的心仿佛也随着风飘荡到苍穹四海。
张延云三人把马牵到指定地方系好,便席地而坐。
在三人身后不远,萧家一行下人恭敬地站在一旁,少爷接受洗礼这么大件事,大家族总是要有些人跟来服侍的。
抬头是蓝天白云,脚下草地一望无垠,张延云只觉得心胸十分开阔,环顾一周,看到几乎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克制不住眼里的激动,只有隔壁房间那位叫做易流年的冷面少年,独自牵马在一旁,远远注视着远处的悬庭教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延云目光再转,看到临江学府最前方的领队处,突然他看到了岳清风的身影,岳清风也看到了他,遥遥地岳清风对他微微点头示意。
在岳清风身边还有一位冷着脸的黑衣中年女人,她也看着张延云,只是她的目光冷漠至极丝毫没有善意,让张延云只敢瞥一眼就急忙转移视线。
“哎呀,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啊……”萧玄半卧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脚一晃一晃。
秋天凉站起来伸手放在额前远望,然后一屁股坐下来,专心致志铺着餐布,道:“应该快了吧,按照顺序来说我们学府也是第一批,应该吃完午饭就会到我们了。”
“你们……不紧张吗?”张延云有些好奇地看着两人,他心脏噗通噗通飞跳着,竟有些坐立不安。
“紧张什么?又不是考试吃药,有什么好紧张的。”萧玄嗤笑道,闭上眼很是享受秋日阳光。
秋天凉起身拍了拍张延云的肩膀,道:“放心吧,洗礼没问题的。”
秋天凉眯起眼睛露出假笑:“重要的是洗礼之后,看谁能最先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