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弦的话突然中断,水啸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炽光照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金闪闪的小星星在乱闪,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高品质更新】
待心慌感消失,不由呆了。
视力已回复清明,眼前一片白。
这,分明是在传送阵中。
揉了揉眼,水啸重新观察了一会儿才确定身处何方,心里也更加的奇怪,怎么没在传送中呢?
更奇怪的是,宫心弦也不见了。
她明明记得,她离宫心弦也只有一步之遥,同在一处,相隔如此近,竟然也会被拆开,难不成传送阵还会分身术,能将同时进阵的人分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
稍稍一琢磨,水啸又迷茫了,之前的几次,她与宫心弦都是同时进阵,每次都没被拆开,为何这次会不同呢?
因为想着心事,她也忘记出阵,站在白色雾层里一会揪眉一会低首一会仰脖子的思索。
唉,算了算了,管它呢,不在一起岂不是正好?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水啸决定不再浪费细胞,想到没了旁人在身边,也更觉舒心,一个人独行没压力,有人陪同,压力大啊,尤其是与宫心弦同行,压力更大,要知道,那家伙同是琉璃王守护家族的子孙,若犯险不救,怕对不起水十九,若什么都救,说不定连压箱底的功夫都会被人了解透彻,自己就什么秘密也没了。
现在,还有秘密可言么?
想到秘密,她又凌乱了,连女儿身都被宫心弦知道了,相对而言,她还有什么秘密可说?
那人,竟是第一个知道水十九真实性别的人,或许,水十九祖母也没料到吧,她老人家千叮万嘱所护着的孙女真身竟不是被自家发现,反而被外人第一个知道。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无可奈何的叹息着,水啸甩甩头,准备离开去看看被送到了哪个角落里,也在这刻,猛然发现,她,竟还保持着跪坐的姿势!
舒开腿,缓缓的站起,还没迈步,身子似风中的稻草人,先晃了晃,试着小心翼翼的迈出一步,足似踏着浮云,轻飘飘的,人仿佛要飞起来。
那种感觉正是“水底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水啸也知道源力的重要,现在觉得它比意识里的认识还要重要无数倍,果然是源力不是万能的,没源力是万万不能的。
苦笑摇头,迈着小小的步子,也没特意选择方位,随意的顺着面对的一方走,走的很慢,像肩挑万斤重担一样,步伐异样的沉重。
拖着灌铅似的腿,走了二十来步,水啸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贴身的衣服则早被汗湿了个透,水迹还浸染外袍,在外衣背面留下一团团的痕迹。
怎么就这么累呢?
抹了把汗,又一步一步地挪,再次挪了十来步,眼前总算明亮了起来,待举目一瞧,眼睛就直了。
前面,竟是一截通道,空气明净,清爽,尽头处赫然是一扇石门。
时间已到?
瞪着约相距五十步远的那扇门,俊美的脸上如调色盘在换色,一阵黑一阵白,一阵蓝一阵青,可谓是色彩斑斓,精彩至极。
这真是太坑爹了!
水啸真想将设计者的祖宗十八代搬出来问候一遍,转而想到只相距一门之隔远的那个像圣诞人的老头,那万千的幽怨终究浓缩为仰天一声长叹,不了了之。
望望四周,她的神色又变得极为复杂,目前为止,这里只有她一个,就算她晕过去也不会有危险,可却不保证稍后不会有其他人被传来,如果传送来的人对她有成见,若被瞧见她的这个样子,只怕大大的妙,就算不敢明目张胆的干掉她,哪怕只暗中稍稍动点手脚,她也只能生受了。
这里,很危险。
危机感袭来,水啸顺了口气,继续自己的征途,直觉告诉她,门边是最安全的,既然无法自保,那就尽快的赶到门旁去。
若在平时,那点点距离简直就不是距离,也就是晃晃身形的事儿,如今,那五十步就是一座不可跨越的高山,令人望而生畏;
她也像是在仿效前人,正徒步在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路上。
浑身无力的她对于自己的步子根本没知觉,一脚高,一脚低的走,脚步虚浮,身子摇摇晃晃,好似随时会倒下,每走十来步就歇几口气。
一连歇了五次,胜利在望,她总算支撑着走到了门旁,还没接近,身子往前一倾,斜斜倾依在石门上,任汗如雨落。
也仅只稍稍歇了歇,水啸拭去面上的汗水,侧转身子,半倚着门,取出琴,竖立在地,双手扶按在琴的一端,做好随时横琴杀敌的准备,以她的情形,杀敌是不可能的,不过,那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吓吓那些不知内情的人,应该也是绰绰有余。
摆好唬人的架式,竖直耳朵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视线则投向石门,认真的研究锁孔眼的形状与大小。
当院士们开门时,她有留意到他们手中的锁匙,那种六角形的匙,跟她开天字一号楼的六角匙极为相似,就是不知六个尖角的大小会不会一样。
看过锁孔,一番比较,她觉得竟看不出有没区别,抿着唇想了想,本着以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取出蓝色的六角匙,投进锁眼里。
完全契合。
水啸一惊,手抖了抖,咬咬牙,使劲儿的转动蓝色六角星,初时因手使不上力,纹丝不动,直到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尽力,雪花形的门匙才有了行动。
原来,门匙,可以通用。
这下终于不用再担心了。
重重的嘘出口气,她拔出门匙,门启动,匙没了留在锁孔的必采,收起匙,也不管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快快的退一步,让开地方,自己依着墙,等着。
那一步步幅过大,令她几欲撑不住摔倒,好容易稳住,便看到门正向内退来,心情一松,无力的将身子贴在墙上,拿琴当拐杖。
一门之隔,音讯不通。
当门后的水啸流汗如雨,几乎累得脱力时,一门之隔的大厅内,枯坐三天的百余人仍一派闲悠,个个面无异色,人人坐像如佛。
酒轩华还抱着玉葫芦,所不同的是不再是那只小的,抱着的是重阳中午时从水啸手中拿去的那只中号葫芦。
他眯着眼儿,正在打瞌睡。
挨得很近的凤留行、沐月霜、寒清安、玉紫幽、河洛图几人面前的小茶几上摆着茶,盏上方还飘着或浓或淡的热气,由此可见是新斟不久。
院士们与众世家家主代表正经端坐,面容沉静。
空气里的气息与各人的表情一致,沉静无波,并无半丝浮躁之意。
在各人的寂然无声中,九门中的一道门,无声无息的后退。
门动无声。
然而,门外与门内的空气密度有悬殊,门内空气比门外略稀薄,当门向内退时,令大厅的空间加宽,近门一角的空气自然争先恐后的涌向门退后所开拓出的新空间,并跟着门向内挤,不断的填充着随门而加宽的地方。
咻-
几乎是在刹那间,厅中的人不约而同的一凛,心弦绷紧。
唰-
又在同一刻,人群或抬头,或偏首,皆将视线投向了空气流速骤变的地方。
大厅中呆了三天,每个人对周围的一切几乎可说是了如指掌,当空气流速发生变化时,实际上虽然并不猛烈,若换个地方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他们而言,那无异是晴天惊雷般的明显。
只在倾刻间,所有眼睛都找到了源头。
那里,正是面对通向大厅通道正中线的居中一扇石门,门,已经后退了好远,依距离分析,很快就要真正的开启。
齐聚的目光,在刹那变成惊讶。
时间,并没有到。
所有的人都记得很清楚,他们可是掐着手指在数时辰,还差半个时辰才是三十个六时辰的期限时。
门,怎么会开?
一干人屏住了呼吸,就连凤留行、沐月霜、玉紫幽几人亦目露讶色,用眼角余光望向了酒老院长。
“噫?怎么回事?”酒轩华老眼圆瞪,面带惊疑。
这,可是前无古有的事。
无意识的,他将酒葫芦交到一只手拧着,另一只手的大拇指与食指中指的指肚来回摩娑。
华仪与院士们先是一惊,转而镇定下来,皆暗中提神,准备随时依老院长的命令行动。
门,终于退到墙的尽头,真正的开启一条缝隙,架起了连接门外与门内的桥梁,紧贴着门的空气,见到了希望的曙光,一股脑儿涌向新的地方,发疯似的抢占地盘。
一股浓香逆流而出,飘逸着钻进大厅,毫无顾虑地刺激着人的嗅觉。
无数人心一紧,眼神霍然幽深。
下一秒,各人的眼内又不可自主的浮上一丝惊讶。
里面的气息,太弱了!
一干人甚至有些怀疑那里是另有其人,可是,扑鼻的香却无比清晰的提醒着众人,门后,就是那个人!
连那个人都弱得如此境地,其他人还有何生还的希望?
只一刹那,气息变得凝重。
还没等其他人有所行动,酒轩华一弹身,如火烧屁股般蹦了起来,如旋风似的刮向石门。
“小娃娃儿?你还活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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