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沉思片刻后,道:“殿下,能否允许卑职试验一番?”
“当然可以!”朱由榔将鸟铳交给了刘毅。
刘毅接过鸟铳,学着朱由榔的握法,将沉甸甸的鸟铳握在手中,他接着比划了几个简单的突刺动作。
朱由榔在一旁看得不住点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刘毅毕竟是个武将,比起他这个半吊子强不少。同样的动作,刘毅出手更快,更猛,更有一股势不可挡之势。
刘毅舞动完毕,脸不红,气不喘,禀报道:“回殿下,卑职以为此法大善,在战场上绝对能用得上!”
朱由榔呵呵笑道:“如此就好。汪远,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卑职必定不辱使命!”
朱由榔又在校场观看了一番正在操练的护卫,这才离去。
这天,朱由榔召来吴继嗣询问关于作坊的事。虽然朱由榔将作坊交给了朱由楥,但不代表他一点儿不关心。
吴继嗣在作坊中还留了不少密探,因此作坊的一举一动,他全部了如指掌。
“自从王春掌管作坊后,废除了殿下以前要求工人们每天早晨操练的事宜,而且他还大肆扩充作坊规模,招收更多的工人......”吴继嗣将这段时间王春的所作所为,一丝不落禀报道。
朱由榔闻言皱了皱眉头,这有点儿急功近利啊!香皂、肥皂的售卖渠道,朱由榔也让王佳胤留给了朱由楥,可是这不代表能够作坊生产多少香皂、肥皂,就能卖多少。
吴继嗣犹豫片刻,想到手下打听到的消息,单膝下跪,请罪道:“卑职失职,请殿下责罚!”
“怎么了?”朱由榔疑惑道,“你如何失职了?”
吴继嗣羞愧道:“殿下,如今梧州的市面上已经有仿造的香皂、肥皂售卖了。虽然卖相和使用效果都不如咱们作坊制造的好,但是价格却便宜不少。卑职相信肥皂的配方已经泄露了,这是卑职失职,没有及时发现何人泄露的配方,请殿下责罚!”
朱由榔没想到这么快配方就泄露出去了,他为了配方不被泄露,可是费了不少功夫。不过想到王春大肆招工,肯定会有不少牛鬼蛇神混进去,配方被盗,也不是不可能。
朱由榔摆手道:“这件事你也不用自责,如今作坊工人那么多,你的手下大部分又撤出来了,不能及时发现,也不怪你。”
“殿下,那要不要卑职查出何人在仿造肥皂,揪出幕后指使?”吴继嗣只能尽力去挽回损失,提议道。
朱由榔想了想,道:“不用了,随他们去吧!”
先不说,作坊如今在朱由楥手里,配方既然泄露了,就肯定不止一人知道,再怎么禁都禁不过来,他何必浪费这个时间。对于朱由榔来说,作坊只要不倒闭关张就行了。
王春自掌管作坊以来,真可谓春风得意。这可是一个大肥差,这几个月他每天必定要看一遍账目,才能安心。看着每天入账的银子,他是数钱数到手抽筋,做梦都能笑醒。
当然,这其中王春少不了中饱私囊,不过,他也不敢多拿,每次只拿一点点儿,可是就那么一点点儿都比他这几十年积攒的家底都多。
作坊办公室,早已大变样,王春嫌这里装饰太过单调,屋内不是桌子、椅子,就是柜子。他走马上任后,立刻命人将这里重新扩张、装潢,如今用金碧辉煌形容都不为过。
目光所及之处,一尊绘有秀丽山景和狩猎场面的汉错金银博山炉,袅袅吐出沉檀的丝丝烟缕,若有若无的幽香在室内回荡。墙壁上挂满了名人字画,一张大理石镂金几案,上面摆放着一套青花茶具,后面摆放着一把太师椅。
王春正舒舒服服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品着香茗,一边听着手下账房汇报账目。
山羊胡子张己百和圆脸胖子李贺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示意对方禀报账目。
以往两人都是争着在王春面前表现自己,可是这个月的账目实在不好看,谁报谁铁定倒霉,两人都不想触这个霉头。
王春轻啜了口茶,见两人还没开始报账,不悦道:“你们两个磨磨蹭蹭的在做什么?还不开始报账!”
张己百连忙推诿道:“公公,小的嗓子今天嗓子不舒服,还是让李贺来报账吧!”
李贺一听急眼了,平时有好事都是你的,凭什么倒霉事轮到他,急忙捂着嘴,咳嗽道:“咳咳!公公小的今天受了风寒,还是让张己百来吧!”
张己百瞪着眼珠子,道:“我说话便,你来!”
“你来!”李贺也不甘示弱道。
“砰!”
王春气得一巴掌拍在几案上,他又不傻,见两人互相推诿,立刻意识到准是出了什么事。
张己百和李贺见王春发怒,身体一颤,立刻闭上了嘴巴,低着头,默不作声。
此刻,王春的脸黑如锅底,厉声道:“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两人低着头看着对方,都不敢开口。
王春见状,一挥手,指着张己百,不容置疑道:“你说!”
“啊?”张己百欲哭无泪,苦着一张脸。
李贺听到王春指名道姓让张己百报账,不由舒了口气,低头幸灾乐祸看了眼张己百,心道让你平时老抢功,这次轮到你倒霉了吧!
张己百紧咬嘴唇,忐忑不安道:“是,禀公公!这个月作坊刨除成本,盈利八万七千五百两。”
王春虽然识字不多,但是他还是识数的,听到张己百报的账目,眉毛一跳,尖声道:“你再说一遍!”
张己百看王春满脸怒容,随时要暴走的样子,结结巴巴道:“八......八万七千五百两。”
王春抄起几案上的茶杯,狠狠地扔向张己百。
茶杯正中张己百胸膛,滚烫的茶水顿时洒在他身上,张己百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啊!!烫、烫!”
王春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牙齿咬得吱吱响,眼睛红得像冒出了血,盯着两人,质问道:“说!你们两个是不是中饱私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