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珠消失在饭碗里,程鹏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他眼皮子眨了眨,思量片刻,夹起一点酸豆角放嘴里。霎那间,味蕾仿佛大地回春,百花绽放一样。
程鹏觉得自己好像披着白纱的少女,光着脚板儿踩在沙滩上,随着海风起浪~这当然有些夸张了,但事实就是,这些酸唧唧的豆角,居然变得无比美味、脆爽。原本腌渍得有些过分的豆角,现在酸咸适中,十分爽口。
他咋咋嘴,又吃了一大口,味道没变。再来一口饭,米粒Q弹,分明是陈米,却像是新米一样香甜。
他愣了一下,暗道:“不对啊,这饭菜咋这么可口?我妈可没那么好的手艺,难不成又跟镜子有关系?”
程鹏越嚼越香,一大碗饭,五七六口就下了肚儿,末了还边打嗝儿边去再盛一碗饭。这一回他没躲着吃,而是在堂屋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一口饭下肚,却味同嚼蜡。赶紧又唤出灵珠,滴了几滴在上边,这才愉快地吃起来。
“果然是镜子里那灵珠的关系!”程鹏暗爽。
他爸妈在一旁看他吃的香,也凑上来道:“儿子,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爱吃饭啊,今天怎么回事,饿死鬼投胎?唔……”
吴美凤话音未落,就被儿子塞了一口酸豆角。美妙滋味在舌尖绽放,农妇的心情也随之美妙起来。
“哎呀?咱家的大米饭和酸豆角怎么这么好吃?”吴美凤惊喜交加,连忙招呼程老四一起品尝。
程鹏笑嘻嘻道:“还不是你儿子我英明神武,发明了特制的调味料?不过好吃归好吃啊,千万别吃撑~”
“臭小子,别瞎吹牛,做人要脚踏实地~哎,真好吃。”
一家三口,晚上八九点钟时,居然把一锅饭都吃光了。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程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脑子里,净是那面奇怪的五边形的镜子。
“镜子啊镜子,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凝视自己的左手,视觉上并无差异,但是触摸时,就像摸着镜子一样平滑。
“发达了,该着小爷我发达了!”程鹏越想越激动。
这灵珠,既能够修复身体损伤,又能改善食物品质。若是真拿来做调味品,岂不是能大卖?国人最是喜欢舌尖上的那点味道啊!
忽然,程鹏想起那头野猪,哎,得去把野猪给处理一下。这时候天虽然不算太热,可是时间久了怕要出事。万一被其他的人捡走了呢?或者被野兽糟践了呢?
思来想去,程鹏决定去找人借车。找谁呢?八户村是出了名的贫困村,村里人家能有辆柴农用三轮车就不错了。也就张虎,前几年跟人学水电工做装修,这几年乘了房地产的东风,赚了点小钱,才买了一台面包车。
可这会张虎也不在家啊,即便在家,程鹏也不会开车,人家压根就不会借给他。
“有了,张运峰家!”程鹏想到这人,但又有点为难。
这个张运峰为人小气爱占便宜,嘴巴还很碎。要是给他知道点啥还了得?
但是村里能借车的也就只有他了,纠结了片刻,程鹏决定去找他。
晚上九点半,程鹏带着两百元买来的二手手机,乘着夜色来到张运峰家。
在他家门口,他给张运峰打了个电话:“喂,运峰叔,你睡了吗?我是程鹏,你能出来一下吗,有点事找你。”
要在往日,张运峰也是绝对不会去理会程鹏的。他和程老四年轻那会就有点矛盾,说起来也算是一段三角恋,尽管恋都没恋起来。
原来早年吴美凤娘家人托人给她介绍对象,说亲的就有张运峰和程老四两人。经过比较,吴美凤选择了程老四。这本也没啥,可张运峰小心眼,就此记恨上这一家子。
此时程鹏对父母的这些陈年往事还不了解,只知道张运峰和自己家关系不好。
今晚张运峰无意间看到了程鹏和宋秋月一起经过自家小院,心里就开始盘算起来。
“这个宋秋月和程鹏不会有啥勾搭的吧?”张运峰平时没少惦记宋秋月,以己度人,便把程鹏也往这上面想了。
凑巧,程鹏打来电话,他眼珠一转,答应道:“行,你等一下。”
披上衣服踩着鞋后跟,踏踏踏走出来开大门。张运峰也没邀请程鹏进屋,就站在门楼下问:“啥事?”口气凶巴巴的。
程鹏按耐住脾气,笑嘻嘻道:“运峰叔,我想借你那车用一用。”
其实他并不想占人便宜,是想给钱租用的。但是张运峰这人太抠,占便宜没够,若是直接说租,他肯定要狮子大张口。程鹏给自己留了个余地,免得后面难看。
果不其然,张运峰嘴角一撇:“你小子脸皮够厚啊,我凭啥借你啊?”
“那啥,我给你买油,洗车。”程鹏道,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张运峰。
一看是七块钱的腊梅,张运峰哼一声:“我缺你这烟啊?”还是劈手把烟拿了过去。
拆开来点了一根,张运峰一番吞云吐雾,口气也缓和下来:“你要借车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这车可不是白借给你的,你得帮我办点事才行。要不,就得给钱。”
程鹏一听,这家伙话里有话啊,便试探地问:“啥事?”
他估计不是好事,但没想到张运峰接下来的话那么不着调。
“你是不是和宋秋月挺好啊?”张运峰凑上来,露出一口大黄牙,笑嘻嘻地低声问,还冲他挤眉弄眼,一副你懂我也懂的样子。
程鹏起先没想明白,这和他借车有啥关系。但看到张运峰那猥琐的眼神,便瞬间明白了。
他道:“一个村的,哪有什么熟不熟的?叔,这车你是借我还是不借我?”此时程鹏心里发狠,自己赚到第一笔钱,一定要买一台车回来。
张运峰嘿嘿一笑,朝他脸上吐口烟:“你要是能帮我约一下她,我就借你。”
说完,他洋洋得意地看着程鹏,就等这小子就范。哼,什么藤结什么瓜,这小子和他老子一样欠收拾。
……
咔嚓!
四月的夜,一道惊雷莫名其妙从燕京郊外的枫山上劈落。
这时节正是踏青的时候,一些年轻人携带帐篷在山上露营。帐篷内,两个年轻男女正在亲·热,猛不丁遭这响雷炸得一哆嗦。
男子翻身下来,抹去额头的惊汗:“哎?这天气好好的,怎么打雷了呢?”
沙沙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女孩紧张地抓住男孩的手臂:“不会有坏蛋吧?”
“甭怕!”男子鼓起勇气对女友道,可他的声音分明是哆嗦的,“有、有我呢~”
帐篷门忽然打开,一颗脑袋探进来,冲他俩展颜一笑。
“啊~鬼啊!”女孩正憋足了劲儿准备尖叫,可是男友比她声音还高喊得还快,末了两眼一翻,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