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胸口出现了一块纹身似的图案,我连忙站到了穿衣镜前,当看清这图案的样子时,脑门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嗡嗡直响。
这个图案是踩云麒麟图,跟刘梁昨晚给我的佛牌里面物件一模一样。
惊恐下,我疯了似的冲到客厅,苹果上插着的香已经燃尽,两边的红蜡烛烧到了底,蜡油堆成了冰淇淋状,一层一层,桌子上的佛牌还在,就是外壳被撬开,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我脸色惨白,又觉得匪夷所思,这玩意儿还带自个跑出来的?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可在我将每个抽屉,每个角落都翻了不止一遍之后,我不得不放弃,像泄气的皮球般坐在床边。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内心深处已经意识到,佛牌的失踪和胸口的图案有着莫大的联系,不禁又想到昨晚的噩梦,难道昨晚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一个激灵,没敢继续深想下去,简单穿了衣服,连洗漱都没有就直接朝刘梁的住处跑去。
昨晚喝了酒思维迟钝,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此刻想起来,这事听着就扯淡,世上要有这种转运的东西,谁他妈还工作,都去请一个阴牌去赌场,不是吹,20个人进去要不了一个小时,赌场就得破产。
我住在西三门,刘梁的房子在东二门,我小跑过去都花了近10分钟,一路上我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刘梁绝壁是在坑我,估计是自己请了个阴牌转运,发现没什么效果,还被小鬼缠上了,就将这玩意儿抛给了我。什么灵验,三千块钱赢七百多万全他娘的狗屁。我越想越气恨不得马上揍他一顿。
刚到15栋楼下,同事晓峰突然打电话过来。
“叶子,快来15栋2单元23楼,这里的业主出了事,我给经理也打了电话,你也赶紧过来一趟。”晓峰的声音很急切,同时十分恐慌。
我脚步一滞,喉咙像被一双手给掐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晓峰没说具体是哪一家的业主,可15栋2单元23楼正是刘梁住的那层楼。
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昨晚的梦境回到了我脑子里面,心道不会这么背吧。
到了23楼后,2305那间房房门大开,门口围了一圈人。真正确认了是刘梁的房子后,我反而松了一口气,然后僵硬的走到了门口处,屋里面传出一阵阵哭声,应该是刘梁的媳妇。
晓峰看到我,一把将我拉到了旁边,低声说:“出事了,这家业主你还记得吧,刘梁,前几天还因为物业费跟咱们吵了一架,没想到今天就……”
说到这晓峰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你是没看到他的尸体,太他妈渗人了,昨晚他媳妇没回来,今早回家才发现,当场就把她给吓晕了过去。”
晓峰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我却一个字没听进去。
不,不可能是这样,昨晚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叶子,你咋啦?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晓峰打断了我的思绪,语气古怪的问道。
我没理他,一把推开他然后挤到了门口,刘梁的媳妇穿着一件紫色连衣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哭,见我进来,也不说话,只是哭得更大声了。
我扫了她一眼,迅速跑到了卧室门口,当看到刘梁的尸体时,最后的那一丝幻想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保持着昨晚被灰雾小孩吃掉灵魂后的模样,而卧室的装饰、布置格局和我昨晚见到的完全一样。
我脸颊抽搐,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恶心感猛烈袭来,在我体内扩散,慌乱中,我急忙捂着嘴巴冲进了卫生间,大口的呕吐起来,今早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吐得完全是一些清水。
“卧槽,叶子,你什么情况,这还在人家家里面,你这么搞不是招人恨么?”晓峰也进了卫生间,看到我的样子不禁埋怨的低声说道。
这时候我哪还顾得上这些,晓峰根本不清楚我经历了些什么,即使我吐得头晕眼花,刘梁的尸体也如梦魇似的萦绕在我脑海中。
几个小时的时间,昨晚还和我喝酒的人,今早就成了一具尸体,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荒诞和不真实。
恶心感减轻后,我用冷水洗了把脸,一出卫生间就看见刘梁媳妇边哭边恶狠狠的瞪着我。
“刘……,不好意思哈,我这兄弟肠胃有问题,前两天还因为这个住了院……”晓峰尴尬的替我解释道歉,我却拉着他径直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经理也来了,脸上布满了愁容,小区里死了人,换做任何一个物业经理这事都不好办。
他将我们喊到一边,立马忧心匆匆的问道:“到底怎么个情况?报警了吗?你们看到尸体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晓峰连忙搭腔,“沈经理,人死得有些怪啊,啧啧,你是没看到尸体,跟你说,比恐怖片可吓人多了。”
听到这话,沈经理的脸色又阴沉了一分,“少胡说,等警察来吧,怎么会出现这种事?这么搞下去不是个事啊。这样,你两跟这边的业主商量下,别传得太开,尽量把影响控制到最低。”
正说着,警察也到了现场,领头的还是个女警,姿色秀丽,穿着警服透着一股飒爽的英姿。
晓峰碰了碰我胳膊,“叶子,看到没,警花,终于见到活的了。”
换做平时,我肯定会跟他一样对那个女警评头论足,现在我哪有这样的心情,刘梁的死状在我眼前挥之不去,昨晚那一系列诡异之事更是如幻灯片不停的重复放映。
一直到中午我才离开,回到家躺在床上,始终无法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希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可恰恰相反,右手食指上贴着的四五道创口贴再度印证了昨晚的事是真是存在的。
我是在回来的路上才发现手指上的伤口,两个牙签大小的小洞,一处在指节顶端,一处在第二节指肚上,昨晚那灰雾小孩咬在我食指上的场景还记忆尤深,这就是她咬完后留下的伤口?但是创口贴是谁贴的?难不成是那个小孩?
我想不明白,同时对死去的刘梁产生了一股怨气,这所有的源头都是因为他,或者说是他给我的佛牌造成的,我有种强烈的直觉,刻在我胸口上的踩云麒麟纹身就是刘梁给我的佛牌,而它也是杀死刘梁的元凶。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梦中很不安稳,刘梁和那个小孩来回变幻,不时传来一阵小孩的银铃笑声和刘梁失真的尖叫。
下午我被敲门声吵醒了,是两个警察,说是要带我去警局做笔录,我开始还不干,但两个警察面无表情的说,这是强制传唤,必须得过去。
我忐忑不安的坐在警车上,心里阵阵后悔,昨天就他妈不该接那块佛牌。
不然也不会闹出这种事,这刚发生命案,警察就把我带走了,下楼的时候小区围了不少人,相信这会整个小区都传遍了,我跟刘梁的死有关联。
同时我也担心警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难不成在现场找到了什么线索?不应该啊,杀死刘梁的根本就不是人,再说昨晚那种情况,鬼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他妈也是受害者,我有些委屈的想道。
心里想着,还是忍不住将衬衣最上面的扣子系好彻底盖住胸口上的图案。
到了警局,我直接被带进了审讯室,和我预想不同的是,根本没人来做笔录,这反而让我更紧张,如坐针毡的待了半个多小时,才有人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