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这一日,白缎与曹钰莹一同来到宫中,随后便需要分头行动。白缎前去觐见皇帝,而曹钰莹则转道拜见贵妃,与她“闲话家常”。
由于早在结婚之前便对两人的爱情怀有“期待”,贵妃一直派人关注着他们的情况,自然也在曹钰莹的放任下了解到两人相处时的甜蜜恩爱。
对此,贵妃十分的满意,与皇帝闲谈时免不了提及一二,连带着皇帝也知道了小两口感情极好,在白缎前来拜见的时摆出了一幅赞许的笑脸,更是毫不吝惜的赐下了丰厚的奖赏。
——即使不受宠,公主也代表着皇室的脸面,皇家绝不会允许自己的血脉受到臣子的欺凌。
只可惜,尽管皇帝难得如此和颜悦色,但白缎却并没有什么心思应付对方的询问,全部注意力都飞到了曹钰莹那里,生怕他在贵妃宫中出现什么意外、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性别,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白缎的心不在焉看在皇帝眼中,却变成了对于新婚妻子的牵挂。皇帝虽然被贵妃“迷”的昏头转向,却也知道贵妃的性格颇有些骄纵,并不喜欢其他妃子生下的孩子,再加上自己二女儿性格胆小懦弱,白缎如此挂心于“她”,也算是情有可原。
自认为理解了白缎的担忧,皇帝笑着调侃了一句“儿女情长”便容许他告退。白缎稍稍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谢恩、退出御书房,然后在宫人的指引下前往贵妃居住的揽月殿。
宫人的脚步并不快,白缎跟在他后面,不由有些心急火燎,最初还能耐着性子慢慢走,后来干脆直接超了过去,将为自己引路的宫人甩在身后。
由于从小就有着出色的识路技能,所以白缎虽然只去过一次揽月殿,却丝毫不会被宫内错综复杂的道路所迷惑。
一路匆匆来到揽月殿,白缎停住脚步、等待通报,同时也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
片刻后,他便接到了贵妃准许入内的回应,然后整了整衣冠,不疾不徐的迈步入内。
虽然白缎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矜持有礼,但贵妃却早就从女官耳中听闻了他匆匆跑来揽月殿时的“狼狈”模样,不由轻轻勾起嘴角。待看到他进入殿内,第一个反应就是去观察正小心翼翼侧坐在下首位置的曹钰莹,心里便更加满意了——这的的确确是将“妻子”真正放在心上的模样。
纵使被白缎视为也许会欺负自己“妻子”的洪水猛兽,但贵妃的心情仍旧不错,只是有些惋惜白缎与曹钰莹站在一起……实在不怎么般配。
白缎玉树临风、貌比潘安,但曹钰莹却姿色平平,性格还懦弱木讷,令人看着就心生无趣。倘若不是为了等待白缎、亲眼见见小两口站在一起的模样,她大概早就将对方打发走了。
不得不说,即使曹钰莹身上流有皇家的血液,但却似乎仍旧拿不出手去、配不上风采出众的驸马。
只不过,能够让这般天差地别的“夫妻”如此恩爱,除了“爱情”的力量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原因呢?贵妃无法从白缎眼中看出任何的虚假,那种毫不作伪的担忧牵挂与隐隐流转的情意,着实令人心动不已。
心满意足的放松身体、靠在贵妃榻上,贵妃与白缎闲聊了两句,便没有什么兴趣的打发两人离开——毕竟她接见两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亲眼确认了他们的恩爱,这样就足够了。
白缎带着曹钰莹向贵妃行礼告退,直到出了揽月殿,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我到来之前,没出什么事情吧?”白缎再次将曹钰莹上下打量一番,轻声问道。
“很顺利。”碍于仍旧身在宫中,曹钰莹仍旧保持着低眉顺眼的模样,羞涩的回答,“贵妃……并未为难我。”
“那就好。”白缎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出了宫门、登上马车,返回了御史府,然后又向白御史汇报了一下进宫的经过。
待到处理完这些事情,他们这才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真正可以关上门、说一说“私密话”了。
“贵妃没有怀疑你是男子吧?”白缎坐到桌边,喝了口茶。
“当然没有。”曹钰莹轻笑了一声,软身靠在他身上,又开始黏黏糊糊的动手动脚,“我在宫中呆了这么久都没有露陷,别担心。”
“那怎么能一样?”白缎有些不堪其扰的将他的手拨开,皱起眉来,“你以前在宫中是小透明,估计根本没和贵妃见过面,但现在,你可是与她面对面相处了很久。”
“那也没关系。”曹钰莹眉眼弯弯,十分享受白缎的担心,“我现在年纪还不大,刚刚开始发育第二性征,还能冒充一下女子。”
白缎并不曾听说过“发育第二性征”这个短语,但却意外的了解了其中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如果你年龄再大一些……是不是就很难假扮成女子了?”
“这也不是问题。”曹钰莹笑了笑,“我在宫内表现的性格就是胆小孤僻,婚后待在后宅之中、不出门访亲拜友也很正常。”
——更何况,他还有作弊的精神力,能够模糊周围人对他性别的判知,使旁人无法对他产生怀疑。
只可惜,白缎并不知道曹钰莹有这样的作弊神器,脸色不由越发凝重严肃。他沉思半晌,终于做出了决定:“你之前曾说过,因为你身份特殊,最好的保护秘密的方法就是离开京城,天高皇帝远——这一点,我也同意。”
曹钰莹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我们离京吧。”白缎语气郑重,“早在我科举失败之时,父亲便建议我出去走走,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只不过我那时年纪不大,父亲不放心我独自离家,后来又想要为我相看婚事,于是便一天天拖了下来——如今,我已经……结婚,再加上你的身份的确不适合继续留在京城,我们不如去外面走走?”
“如果公爹愿意,我自然没有意见。”一想到能够与恋人进行一场二人的蜜月旅行,曹钰莹自然期待的眉开眼笑。
“我会与父亲说的,父亲肯定会答应。”作出决定,白缎的心情也放松下来,露出了笑容,“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那就去苗疆如何?”曹钰莹迅速答道,“我原本也想派人去苗疆寻找解除皇帝身上蛊虫的方法。如今能够亲自去,成功的可能性自然更大了。”
一脸木然的白缎:“………………………………”
沉默了片刻,白缎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干涩:“……等、等一下,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皇上身上的……蛊虫?”
“对,你没有听错。”曹钰莹轻笑起来,颇有些恶作剧得逞的味道,“他这些年一反曾经的英明神武,宠信妖妃到昏庸无道的地步,对自己被残害的子嗣不闻不问,就是因为他被贵妃下了蛊。”
白缎:“………………………………”
——突然听到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皇家秘辛,总有种突然站在悬崖边、小命不保的恐慌……
眼见恋人的表情有些崩溃,曹钰莹将自己从后宫中探听归纳的“皇帝与贵妃爱恨情仇两三事”轻描淡写的讲了一遍,让白缎理清了事件的始末。
听完整个故事,白缎不由有些唏嘘,只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无论是皇帝还是贵妃,尽皆如此。
“说起来,倘若你遇到与贵妃一模一样的情况,会怎么做?”曹钰莹想起自己曾将自我带入皇帝的角度,不由一时好奇。
“如果是我的话……”白缎沉吟片刻,“我大概会想尽办法离开,自己逍遥自在吧?放过对方,放过自己,也算是……好聚好散。”
对于这个答案,曹钰莹皱了皱眉。虽然白缎的回答看似洒脱,但他却从中听到了冷漠的味道。因为并没有真正深爱,非此一人不可,所以才可以如此轻松的选择放手——一如他最初的时候,曾幻想过自己与白缎无法经受轮回的考验、忘记了初心,于是分道扬镳、各自安好那般。
并不满意这个回答,曹钰莹不死心的又追问了一句:“如果是我呢?你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我还有其他的情人……”
话音未落,他便发现白缎面色一沉,周身的气息顿时冰冷下来。
“如果是你的话……”白缎微微眯起眼睛,低头扫了一眼曹钰莹两腿之间的位置,“我大概会把你阉了,然后锁起来,让你再也没有办法沾花惹草。”
曹钰莹被白缎看得下.体一凉,语气讪讪:“这个……你只把我锁起来不就行了?阉……什么的,没有必要吧?这样一来,你的‘性福’不也没有了吗?”
白缎盯着曹钰莹,冷冷而笑:“想得美,碰过了别人,你还以为我会允许你继续碰我?”
曹钰莹:“………………………………”
“更何况,只有前一项的惩罚才对你有效果。”一眼看穿了自家恋人的“受虐欲”,白缎嘴角微抽,“倘若只是关起来,对你根本起不到任何惩戒的作用!”
完全无法反驳的曹钰莹:“………………………………”
——怎么说呢?虽然这个答案的确体现出了白缎对于自己的在意,但曹钰莹却一点都没有苏爽的感觉,反而后背冷汗微冒。
暗暗感慨了一番小恋人实在是越来越凶残了,曹钰莹识趣的沉默下来,不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然而白缎却不打算轻易放过。他颇有些怀疑的皱了皱眉,嗓音沉沉:“你这么问……不会是当真在宫中有什么相好之人吧?”
“怎么可能!”曹钰莹连忙喊冤,“我在宫里战战兢兢、唯恐暴露真实性别,怎么可能会找什么相好!更何况,能让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在我眼中与空气没什么两样!”
白缎面色稍缓,也觉得曹钰莹应该没胆子淫.乱.宫闱,然而——“那你对于情.事……为何这么熟悉?”
曹钰莹:“………………………………”
——不作死就不会死,我这张嘴怎么就这么欠!
——小祖宗哎,我们不是已经在上个世界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吗?就不要旧话重提了好吗?
自己作了个大死的曹钰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勉强让白缎相信自己如此熟练是“天赋异禀”。只不过,他仍旧付出了代价——好几个晚上都被白缎撵去了卧房之外的矮榻上孤枕难眠。
所幸除了小两口之间“闹了别扭”以外,“蜜月旅游”的进展还是很顺利的。白御史相当爽快的同意了白缎的提议,并认为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无法入朝为官,那就理应去外面多走走、见识一番,看尽民生百态、踏遍名山大川——唯有这样,才能成长为一个真正有担当、有魄力的男人。
当然,对于一同出游的小两口,白御史也是有一个要求的,那就是一旦曹钰莹怀孕,便需即刻回京,决不能耽搁——万一伤了金孙,白御史可决不答应!
默默应诺的白缎与曹钰莹:“………………………………”
——如果按照白御史的要求,那他们估计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回京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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