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子一脸冷漠,声音坚硬,
“在场的人听着,刑部办案,都留在原地不许动,需要问话的人本官自然会使人来传唤。”
今日来的都是皇亲国戚,权贵高门,面对男子的无礼,均是一脸怒容。
都说刑部办案,那最是无礼,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这里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能如此粗鲁的对待?
郑老夫人听说有人指证辛夷见过死者,顿时道,
“不知何人指证?何时见过我家孙女见过死者,这位大人传唤老身孙女又是为何?”
那位男子原本冷硬的表情缓了缓,拱手道,
“老夫人,不过是例行传话而已,这里每个没办法交代行踪的人,都将会被传话。”
意思就算有人证明辛夷见过死者,那也不过是问案而已。
“那不知死的是何人?”老夫人又问。
男子道,“礼部齐大人家的姑娘。”
辛夷皱了皱眉,似乎在回想齐姑娘是哪个?
今日她除了见到萧元祐以外,就是康平郡主那一伙人了,是中间的一员吗?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死的是个小姑娘?
怪不得会说辛七见过她。
不过,还是有贵妇对于刑部把他们看管起来表示抗议,
“我们不过是来听经的,你要办案,我们配合,可能不能让我们先回去?”
“我们又不是犯人,可受不起折腾。”
郑老夫人也是眉头紧皱,辛夷弯腰,低声的安慰她,
“祖母,齐姑娘是哪个我都忘记了,不过是问问话,我去去就来。”
郑老夫人斩钉截铁道,“不行,要去祖母陪着你一起去。”
男子看了看四周的人群,拧着眉头,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放走。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沙哑,倦怠的声音,
“除了相干人等,其他的可以走了。”
辛夷顺着声音的方向缓缓望去。
门外进来一个十分年轻的官员,看起来比萧元祐要大一些,一身紫色官服。
年轻官员的五官俊秀,一张脸显着不透明的红,透着几分病态。
只是,原本穿在身上一本正经的官服,因他的样貌,带着几分病态的美。
他慢悠悠的走进大殿,最开始来的那位男子拱手,“大人。”
这位年轻官员一进来,屋内的女眷则是发出‘哇’的一声,感叹过后,则是长长吐了口气。
辛夷站的位置,正对着那位年轻官员。
真是难得一见的美色,辛夷心头感叹。
难得的美色经过辛夷时,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就走了过去,停在窗边,依窗而立。
其他的妇人听说可以走了,仿佛逃一般的离开了大殿,就怕晚了会摊上什么不好的名声。
最后留下来的就是辛夷祖孙俩,还有那位看起来对辛夷很感兴趣的妇人。
“英王妃,虽说康平郡主也牵涉其中,不过你没有,你可以走了。”
刑部官员给英王妃行了个礼后,好声好气地说道。
辛夷瞬间僵住了,瞪大眼睛看向妇人,这就是那个英姿飒爽,她很喜爱的英王妃?
不过,她对自己表现出兴趣是什么原因?
难道是想报复她上次在韩国公府让康平郡主丢脸的事吗?
等到屋内的人都走了后,刑部带着他们去了案发的地方,东岳观的一座偏殿,里头供奉的菩萨还没来得及安置进去。
里头齐姑娘的尸首好像没动过,是死时的模样,脸上被人蒙了块白色的帕子,不过还是没能阻隔透过帕子显现出她死前的狰狞和僵硬,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刀,血顺着身体流向地面,一滩滩的。
里头已经有几个姑娘惊恐慌乱的挤作一团,有些已经吓哭了,正低低的抽泣着。
康平郡主听了哭声,顿时不耐地低喝,“别哭了,齐小君的死又不是我们造成的。”
待她说完话,就见到门口跟着辛夷他们一起过来的英王妃,顿时如同乳燕投林般的朝英王妃奔去,及到跟前,满脸泪水,惊慌失措道,
“母妃,女儿怕,这里死人了,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呜呜呜……额!”
英王妃一脸嫌弃的点着康平郡主的额头,硬生生的让她停住脚步,
“你这个不省心的东西,我说来听经,你就说要来起诗社,你说你,你会做什么诗?”
“让你和先生多学学,可你呢?整天就知道闯祸。”
“你命生的比别人好,起点比别人高,怎么脑子就偏偏比人少呢?为娘对你没别的指望,就盼着你安分的呆着,要折腾也在家折腾啊。”
康平郡主垂着头,被英王妃说的哑口无言,面如土色。
她都还没来得及告辛夷的状呢,路就被堵死了。
那边紫袍男子再一次依窗而立,黄昏的残阳被隔绝在山峰之外,他逆着光,使得环胸而立的身形显得高大冷沉。
窗格里透过的残阳好像带着铺天盖地的笼压之势,令屋内被笼罩于阴影下的人都几乎透不过气来。
紫袍男子放下环胸的手,慢条斯理的抻了抻袖口,若无其事般地说道,
“死者先被人迷晕,后被人捅了一刀。”
声音清和里透着几分冷淡,“你们几个小姑娘皆有行凶嫌疑。”
“胡说!你胡说!”康平郡主虽被英王妃嫌弃了一通,可有娘在,就是有底气,抬着小胸膛和紫袍男子争辩。
其余人也是又惊又恼,偏偏舍不得呵斥紫袍男子。
对于姑娘们的一哭二闹不可能的三上吊,男子丝毫不屑,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些姑娘,
“到底谁是凶手,我说了算。”
只见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要黑了哦。”
辛夷敢发誓,她在男子的话音里听出点笑意来。
果不然,本就挤成一团的小姑娘听到说要天黑了,更是吓的发抖。
黑,尸体交织在一起,真是太可怕了。
还是好好的配合调查,早点回家去吧。
娘啊,我怕!
小姑娘们停止了哭泣,纷纷的看向男子,意思就是她们一定会配合好好查案的。
紫袍男子这才满意起来,“我需要知道今日的情形,从头到尾,任何细节,不要有遗漏,全部说来。”
为了快点回家,几位姑娘抖着身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今日的历程说了一遍,男子偶尔打断一下,问些不着边际的话。
在凉亭外以康平郡主为首拦住辛夷的一行人人数颇多,等到他们问完话了才轮到辛夷。
辛夷站在边上,心头感叹,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竟然会杀人,是怎样的仇恨才能让她们这样有勇气呢?
她看过那么多的话本子,再加上这段时间和人斗嘴的经验来说,通常女人间的矛盾解决方式难道不该是唇枪舌剑斗心机么?
怎么一上来就杀人啊?太凶残了。
更坏的是,竟然让她来背黑锅啊。
在元始天尊的面前杀人真的好吗?
紧接着,齐姑娘的父亲,礼部侍郎齐松柏及其夫人匆匆地赶来了。
“我的儿!”齐夫人看到屋内的尸体,顿时颤着声叫了起来,有些站立不住,被身边的丫头婆子忙忙扶住。
“燕大人!”齐松柏朝紫袍男子拱手,缓缓的朝地上躺着的齐姑娘尸体走去。
辛夷听到齐松柏喊‘燕大人’,顿时明白这是和萧元祐其名京城的那个燕无名啊。
怪不得如此美色,她砸吧了下嘴巴。
齐松柏夫妇的到来,并没有打断燕大人的问案,他将众人的问话整理在一起,
“你们原本就约好今日在东岳观起社,但进行道一半的时候,有人告诉你们萧五郎来了。”
“所以你们去了后山的凉亭,在那里不但碰到了萧五郎,还碰到了辛七姑娘。”
“因为一些小恩怨,你们和辛七姑娘起了点小争执,随后你们愤而离去,半道上,齐姑娘说要回来找辛姑娘报仇又折转回来了,是不是?”
只是,这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要去找人算账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座偏殿呢?
“七姑娘,不知你和郡主她们分开后,又去了哪里?”
燕无名微微歪着头,看向辛夷,踱着步子走到桌边坐下,拿过手下为众人做的笔录翻看。
站在康平郡主的身后的一位绿罗裙姑娘控诉道,
“从头到尾和小君起冲突的只有辛七,后来小君也是回去找的她,不是她杀的人,还能是谁。”
辛夷抬了抬眼皮儿,慢吞吞地道,
“那你说说我是怎么杀的?自始至终你们都好像是看着我行事,看着我在你们眼皮子地下杀人一样。”
“更何况,我与她无冤无仇,为的什么要杀她?”
“因为你和康平吵架的时候,她说你不合妇道,所以你记恨她。”绿罗裙姑娘道。
辛夷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人让她背黑锅,原来是在这里。
当时确实有个姑娘说她不合妇道,品性有亏之类的话。
她说要回来找自己算账?辛夷在脑海里回想了下东岳观的地形分布图,又在脑海里规划了一下康平郡主他们离去时会走的路。
可算来算去,齐姑娘回去找她怎么也不会经过如今这座偏殿。
她姿态优雅的走了几步,一边走,手一边伸向袖兜,仿佛要拿什么东西。
疑心生暗鬼,就她这个动作,让那个绿罗裙的姑娘往后一退,喝道,
“你别乱来!”
就连燕无名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难道这位辛姑娘果真有些猫腻?这会被绿裙子姑娘说破了,恼羞成怒,想来个鱼死网破?
随着绿罗裙姑娘的惊呼,屋内众人心思各转,姑娘们如临大敌,偏偏这个时候丫鬟都被隔绝在屋外,没有人来挣个护主有功。
她们只能拼命的往别人身后挤,圈子越挤越小,大家都恨不能对方来给自己挡刀。
辛夷唇角勾着笑,奇怪地看着那些小姑娘,从袖兜里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走到燕无名跟前。
“大人,不知是否可以借纸笔一用?”
原来不是要伤人啊。
众姑娘拍了拍胸口,看看彼此的样子,不免有些尴尬,悄悄的退回原处。
燕无名正拿着旁边点心盘子里的一块酥皮点心,好像研究这到底是何花型,研究够了,放到唇边,咬了一口,又拿远了些看了看,
“唔,馅儿调咸了……”
听到辛夷的问话,他随意的点头,“除了本官不能用,其他的随便你用。”
边上刑部官员简直没脸看,大人喂,你在破案中啊!不许吃道具。、
辛夷拿起狼毫,沾满了墨,将脑海里想到的在纸上一一画了出来。根据刚才众人说的那些,一一指给燕无名看,
“大人,你可以派人去查看,地形是不是这样的,我不过今日才见过齐姑娘一面,从前连她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再说……”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康平郡主,“就算我要杀人,我也不杀齐姑娘啊。怎么也要将康平郡主给拿下。”
“郡主长的这样美,性子这样直,多完美的对象呀……”
康平郡主才是这伙人的头,她杀一个小喽啰做什么?
康平郡主听到辛夷夸她美,小脸微微一红,愣了愣,待反应过来,又气的快疯了。什么拿下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随便就能拿下的吗?
夸人就夸人,不带这样玩的。
“你敢动我一跟手指头,我让皇帝伯伯将你打入天牢。”康平郡主跳了起来。
“住嘴!”英王妃突然轻柔地喝了一声,不过还是把康平郡主吓得一哆嗦,怯怯地看了她一样,不敢再说半个字。
“不好意思,我这女儿大概今日吃多了水,脑子醉了,净说胡话。”
吃水脑子也会醉?
那还有什么吃了不醉人的?
燕无名看着手中的草图,在辛夷脸上看了几眼,像一只在好奇地打量新鲜物的猫。
他没说什么,只是将那草图交给边上的魁梧男子,
“东哥,你让人去探一探。”
说完,又一脸兴味的看向辛夷,“七姑娘不知是否可以说说,你当时在哪里?”
辛夷淡淡瞟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
“我和我的丫鬟在看景。”
“有谁能帮你证明?”
“我的丫鬟。”
燕无名含着笑,摇摇头,“七姑娘,你的丫鬟是你家的仆人,这不能算证人。”
“那贫道的证词呢?”
“贫道乃方外之人,与这位小姑娘素昧平生,不是她的仆人,也不能和其勾结。”
“贫道亲眼看见七姑娘在你们说的那个点在花园里看景。”
“贫道愿意为此作证。”
清书真人从门口一步步的走了进来,一字一顿吐出来的话极为有力度,
“贫道可以为这位小道友作证,愿意用整个道观做代价为小道友作证。”
众人哗然!
什么?
清书真人要把这个东岳观拿出来,当做筹码,就为了给辛夷脱罪?
辛夷瞳孔骤然放大,随后慢慢收缩,如此反复几次这才归于平静。
呜呜呜,师傅真的太好了,就算被夺舍了,也还是好师傅。
用整个东岳观做代价对于清书真人来说,就好像是拿了一个铜板买了个金镯子一样。
燕无名摸了摸下巴,又打量了一番辛夷,“真人是方外之士,何必掺和道这人世间的凡尘俗世里来呢?”
清书真人笑了笑,“权当我和这位姑娘有缘吧。”
“再说这命案发生在东岳观,贫道想要置身事外,可能么?”
“如果真人东岳观不够,那么再加上我郑氏吧。”一直默不作声的郑老夫人忽然开口。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大有给辛夷撑腰到底的架势。
辛夷胸腔发酸,很有些想哭。
今日明明天气很好,为何会这样想哭。
碰到萧五郎的时候,她哭了一场,如今被列入嫌犯,有人拼命相护,还是想哭。
燕无名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子,和辛夷说话的功夫这位已将三块点心吃进了肚子里。
摁,东岳观的点心出了名的好吃,千金难求。不能浪费。
“两位不用如此的,本官已经找到了凶手。”
众人,“……”
啊?
“请包括辛七姑娘在内的嫌犯们将双手伸出来,死者胸口的刀柄沾染了一些墨迹,如果是凶手,必然会留下痕迹。”
怪不得刚刚那些贵妇人见到燕无名出现的时候先是兴奋,后是害怕,明明很垂涎他的美色,却还是一窝蜂的逃了。
毕竟在这么目光如炬的人眼皮底下,就是放个屁也能被知道是吃什么所致。
一伙姑娘们纷纷将手伸了出来,有的还抬起脖子往死者那边看过去,一幅想看不敢看的样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凶手总算有了眉目,虽燕大人没说,可看他一幅诸事皆在掌握中的模样,想来应该是真的查出来了。
被列为嫌疑犯的其他姑娘有些面上露出喜悦,有些人面上松了口气,快要可以回家了。
至于康平郡主,此刻缩在英王妃跟前,一句话都不敢说。
只能愤愤地瞪了眼辛夷。
大约是混饱了肚子,这位燕无名大人终于有了些精神,脚动了动,走向仍在地上的齐姑娘道,
“第一凶嫌不是辛家七姑娘,而是……”
他转身扫视屋内一圈,眼皮垂成雪月弯刀,深寒列列,
“是她……”
他白皙,隐隐可见的手指向那位绿罗裙姑娘。
原本挤成一团的姑娘顿时齐齐看向绿罗裙姑娘,不自觉的抱团朝后一退,独独留下绿罗裙姑娘形单影只站在那里。
绿罗裙姑娘又惊又怒,颤着声道,
“大人,你不过是问了些话,就如此下结论,未免太草率!不知大人拿出什么证据来?”
“我直觉如此!”
“……”众人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直觉?直觉能当证据?是在玩我吗?
甚至有人想外头都说你和萧五郎一样好南风,这也是直觉?
燕无名狭长的桃花眼一扫,“我直觉有人在腹诽我……”
他负着手,慢悠悠的,黑沉沉的眼看向绿裙子姑娘,惊艳了边上围观的人。
辛夷甚至觉得他头上戴的有些歪斜的官帽幞头也因为他俊秀的五官凭空生出一股风流的韵味。
“最开始指证辛姑娘可能是凶手的是你。”他仿佛又没了精神,依在窗边,漫声道。
绿裙子姑娘冷哼,“这就是证据吗?”
“本官让人伸出手来的时候,除你之外的所有人下意识的立刻就伸了出来,你是最后才伸出来的。”
绿裙子姑娘倔强道,“可笑,这就是你的证据?人的反应有快慢,我的动作慢点怎么了?”
燕无名‘哦’了一声,道,“那你为何要在衣服上蹭一蹭才伸出来呢?”
绿裙子姑娘望向燕无名待要说话,然而对上他看着她的目光时突地唰白了脸,眼底闪过恍然,继而涌上绝望与颓败。
“其他姑娘想也不想就伸出来,因为她们心里没鬼,所以不怕。”
“而你,刚刚特意瞄了一眼那把凶刀,又状似无意的在衣裳上蹭了蹭,就是这个动作出卖了你。”
“当然,还有你一直针对辛姑娘,很急于让众人相信,她就是凶手。可惜……”
到底是个十五岁的姑娘,第一次杀人,清楚事件真相的她,心态与思路自然同局外人不一样,她体会不到局外人的反应,她没有应对审讯的经验。
绿裙子姑娘知道事已至此,再狡辩也无用,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惨然笑意,立在那里不言语。
“为什么要杀齐姑娘?”燕无名问道。
“恨。”带着切齿之恨。
“因何而恨?”
“恨她抢我东西!”姑娘露出诡异的笑容来,
“她明明有未婚夫,却还和我们一起喜欢五郎,凭什么?这样的贱人不配喜欢五郎。”
“她的喜欢一点也不纯洁,这分明是对五郎的玷污,我能容忍她虚伪做作,能容忍她这么丑陋还喜欢五郎,可不能容忍她的欺骗五郎。”
“所以,我要让她死,让她消失在这个世上,哈哈!”
“我就是要在这里杀了她,在元始天尊的面前杀了她,我要用我万劫不复的罪孽,拉着她一起下十八层地狱。”
“可惜的是,没能把辛七这个贱人拉下水。”
她的脸色在绿裙子的映衬下,在这渐黑的夜色下,在她撕裂般的诡笑下,让众人不寒而栗。
这踏马都是什么事啊?
就因为你喜欢人家,就不许别人喜欢她了?
这京城多少姑娘爱慕萧五郎啊?不要说那些姑娘,就是那些成婚的少妇,老妇,哪个不觉得萧五郎仿若烈烈金乌下了凡尘来。
这样的人哪里不惹人喜爱啊。
姑娘,你能把这些人都杀了吗?
辛夷再一次体会到锅从天上来的滋味,她不过是和萧五郎碰了一次面,竟然就被人给惦记上了。
想要一箭双雕射她下地狱!
她淡淡地看着疯了般的绿群姑娘,
“这上京城里,扬言要嫁给五郎的人,难道都没有听从家中父母之命另嫁他人吗?”
“难道你连她们也要杀了么?”
康平郡主在一边鼓起勇气嘀咕,“当然有。”
哪个姑娘年岁到了不婚配呀,好些个都已经生儿育女了呢,和丈夫也是和和睦睦的。
辛夷再次靠近绿裙子姑娘,盯着她,缓声道,
“姑娘,从小到大,有几个人是一成不变的,就比如你身上的这条绿裙子,应该是你喜欢的吧?”
“难不成你喜欢绿裙子,就天天穿这条裙子?没有这条裙子的时候你宁愿光着身子?”
“人有变化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成不变,在一颗树上吊死。”
“所谓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根草?萧五郎这跟草再好,那也只有一根啊。”
边上燕无名似笑非笑的看向辛夷,拍拍手,“说的对,萧五郎不过就是根野草而已。”
“咳咳……”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叫‘东哥’的魁梧男子拼命的咳嗽起来。
燕无名嫌弃的将身子后仰,“东哥,你要咳去一边咳,别把这点心给弄脏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斜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那点心盘子一把给端走了。
燕无名刚要大斥,抬头就见萧元祐站在他的对面,正捏着块点心,仿佛捏着他的脉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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