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茗湘院,谢文彦夫妇的住所,一道不可置信的惊呼声此刻正从院中传出,惊飞了不远处大树上的几只小麻雀。
院中的石桌旁,陡然站起的许氏难以置信的看着坐着的谢瑾澜:“澜儿,是你口误还是娘听错了?你说你要娶谁?”
谢瑾澜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娘,我没有口误,你也没有听错,我想娶的女子,就是镇国将军与长公主的幼女,昊轩的小妹,嘉禾郡主阮叶蓁。”
许氏神色纠结的坐下:“澜儿啊,你愿意成亲,娘自然是高兴的。可是......那嘉禾郡主如今昏迷不醒,你娶她回来当个摆设不成?”
幸而她把所有的丫环小厮全都打发到了远处,不然这个事情传出去,指不定那些人怎么编排澜儿呢。
谢瑾澜道:“娘,我既然想娶她为妻,自然是会好好的照顾她,如何会把她当成一个摆设?”
许氏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肃了脸色:“澜儿,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娘一直催你成亲,你觉得烦了,索性娶一个对你无甚影响的妻子?”
谢瑾澜顿时哭笑不得:“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真没这么想。”
许氏怀疑道:“当真?”
谢瑾澜无奈道:“真的不能再真了。”
许氏还是有些不相信:“那你跟娘说说,你看上嘉禾郡主哪儿了?”
想起阮叶蓁陪在自己身旁的那些日子,谢瑾澜的脸色下意识的放柔了些许。
为什么会想要娶她呢?
这个问题,谢瑾澜在打算回谢府的那时起,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此事,与任何人无关,仅仅因为她是阮叶蓁!
在自己脱口而出愿意娶她之后,他意识到,他对她是有好感的。
但这一些些的好感,却还够不上喜欢。
谢瑾澜了解自己,既然有了好感,那喜欢上她,也是迟早的事。
既然如此,他如今娶了她又何妨?
如若不是因为她如今这般模样,他就是想要娶她,怕也是困难重重。
但这些话,谢瑾澜却不会跟许氏吐露。他只是笑道:“我对她,一见钟情。”
其实就算谢瑾澜不说,许氏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对嘉禾郡主是有些心思。或许不深,但已是十分难得了。
不管他这话是真是假,他何时对那姑娘起的心思,但他的确是真心想娶她的,不为其他。
许氏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眸,道:“澜儿,你可想清楚了?你知道此时去将军府提亲,他人会怎样看待你吗?”
谢瑾澜微一颔首,道:“自然知晓。只是,这日子是我在过,管那些无关的人做什么?左右我又不会因此少一块肉。”
许氏瞬间慈爱的笑了:“你啊......娘知道你的意思了,回头我跟你爹商量一下,看何时去将军府提亲。”
顿了顿,她又道:“对了,这事你跟镇国将军和长公主通过气了吗?他们同意了?可别娘这边请了媒人上门,却被他们拒绝了。”
谢瑾澜道:“娘你放心,他们都知道的。”
为了不败坏阮叶蓁在他娘心中的印象,关于冲喜一事,他绝口不提。
许氏还是有些不放心:
“虽说郡主如今昏迷不醒,但她依旧是郡主,是皇亲国戚。咱们家虽是皇商之首,但说到底还是商人,他们真的同意了?”
谢瑾澜道:“娘,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还能拿这件事情诓骗你不成?”
许氏点了点头,却又道:“澜儿,你在娘的眼里,自然是千好万好的。可你在外头的名声可不太好,长公主他们真的能看得上你?”
谢瑾澜顿时哭笑不得:
“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我虽然有纨绔之首的称号,可你看我做过什么坏事吗?不过是尚未有所建树罢了。何况,嘉禾郡主的夫婿,也不需要有多大的建树。”
许氏一愣,随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虽说镇国将军一家如今深受皇宠,但帝心难测。如若嘉禾郡主的夫婿是在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怕是会遭圣上的忌惮。
或许阮家二公子整日里这般吃喝玩乐,不做正事,怕也是圣上乐意看到的。
瞥了自家儿子一眼,许氏心道:难不成,长公主他们就是看中了澜儿这样的名声?
这般一想,许氏心里顿时有些复杂。
谢瑾澜可不管她在想些什么,只要她想通了就成。
回了东阳院,谢瑾澜郑重的叮嘱了墨砚不可把将军府想要把郡主下嫁的原因透露出半个字眼。并让他去将军府传个口信,他日议亲之时,万不可在他父母面前提起此事。
得知了这个口信之后,叶紫瑶等人的心也落下了一半。
他如今愿意为蓁儿着想,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管是碍于将军府的势力,还是仅仅只是因为蓁儿本人。只要他肯对蓁儿好,原因为何并不重要。
次日,谢瑾澜与父母用了午膳之后,就被父亲谢文彦叫到了书房谈事。
在谢家,一直都是严父慈母的角色。
因此,在许氏面前,谢瑾澜会说些玩笑话逗她开心。但面对谢文彦,他却是会收起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书房中央,谢文彦定定看着与自己一般高的儿子,沉声道:
“关于你想要娶嘉禾郡主为妻一事,你娘昨日都跟我说了。我不管你是因何想要娶她,只问你一句。你当真想清楚了?当真不后悔?”
谢瑾澜毫不闪躲的回视:“爹,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我不会后悔!”
谢文彦深深的看着他的双眼,道:“既然你打算娶她。那么无论她将来是否能够苏醒,你皆不可负她!”
谢瑾澜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我此生定不会负她!”
谢文彦转身行至书案后坐下,头也不抬的朝他挥了挥手: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了。提亲之事,待你行了弱冠礼后,我与你娘自会挑个好日子上门提亲。”
谢瑾澜拱手一礼:“是,爹。”
直至书房的门开了又关,谢文彦才缓缓的抬起了头,目光虚虚的落在房门之上,面上带了几分回忆之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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