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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塞翁失马 下(1 / 1)

()“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蓦然回首,已是阳春三月,徐徐春风里,又是一年桃花开。

古往今来,描写桃花的诗篇不计其数,桃花的娇媚让人怜惜,桃花的绚丽让人沉醉。但由于赏花人的心境不一,艳丽的桃花也被寄予了种种情感。如崔护之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杳然,依旧含笑的桃花,除了引起对往事的美好回忆和好景不长的感慨以外,还能有什么呢?读之令人伤感。也有个别不喜桃花的,如杜甫:“癫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明朝人丰坊更是骂桃花:“东风吹树无休日,自是太薄轻”。

百花之中,路遥并不喜欢桃花。但程嬷嬷喜欢桃花,并在园子里栽下了好几棵桃树。渐渐地,每逢桃花开时,路遥的心中便多了一份期待。

桃花是春天的贵客,有“占尽春光第一枝”的美誉。桃花以它绚丽的色彩,典雅秀丽的身姿,艳压群芳,惹人喜爱。如果说兰是气节超凡的君子,菊是不争世事的隐士,梅是傲立霜雪的勇士,那么桃则是一位娉娉婷婷,娇艳逼人的俊美妇人。虽然她表面上显得有些俗气,但却呈现出蓬勃的生命力。她那红白相间悦目的颜色,沁人心脾的香气和娇美的姿态都给人一种生命的力感,涌动着无限的活力与生机。

桃花给回到京城的路遥,带来了无限的生活情趣。清晨,还躺要床上,就被阵阵清脆的啾啾鸟鸣吵醒。睁眼,起床,穿衣,撩开窗帘放眼望去。远处,一池碧波。近处,满院的桃花已经盛开在柔和的春风里。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放的。昨日还是含羞藏蕊的蓓蕾,今晨就已经是一树嫣红,灼灼其华。一朵朵蛱蝶般栖在枝头,白里透红,妩媚撩人。微风过处似乎就要飞舞起来。一树之间全是丽人的笑靥,吵着闹着叫着笑着,欢快极了。

用过早饭,悠闲地坐在桃树下的石凳上,一边赏花。一边品茗。陌上杨柳,娉娉摇曳,绿了春水,浓了心思。枝头绽蕾。粉蕊噙香,参差错落,甚为壮观。院内馨香四溢,缭绕不绝,即便回到屋内依然是一身芬芳。空气清新得恍若不用鼻子去吸,它便深入肺腑,令人心情舒畅,顿感生活美好。有了这几棵桃树,清冷的庭院也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路隐的侍女全儿匆匆地进来了。她焦急地跟路遥说了几句,便又匆匆离去。路遥也是神情大变,嘱咐旁人几句,便朝路隐居住的庭院奔去。

路遥赶到时,就见到那骇人心惊的一幕。在碎了一地的穿衣镜面前。路隐拚命的用手捏着残镜碎片,像要抓掉什么,鲜血滴染残片,洒落于地。

“隐儿,你镇静一点!”路遥连忙握住路隐的肩膀。却见到了她因狂抓裂锐而血红淋淋的双手,以及那双瞳目中满布无声的哀沉。

“长姐,我好痛苦、好辛苦呀!我不晓得该怎么办。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呀——”路隐举着那血淋淋的双手,朝路遥呐喊着。“你救我,长姐,你救救我……

“隐儿——”路遥用力将她拥入怀中。刚才的一幕活活撕裂了她的心。她心痛至碎。抱紧怀中的妹妹,出口的声音因痛楚而悲叹难当。“我的好妹妹,你听听我的心跳。一得知此事,我就拼命地往京城的赶。而它——这颗心没有一天不为你而痛苦,你能感受得到吗?把一切都交给我。有我在,一切都会变得好的。”

路遥捧着路隐的脸,深凝着那双颤然的双眸。看着她脸上被鲜红所溅到的血痕,每一寸都像烙痛她的心。路遥在说:“长姐弥补不了你所受的伤害。但是,如今我回来了。告诉所有的人,再也没有人……没有任何事能伤害你了,隐儿!”

“长姐——”路隐在路遥的怀中崩溃地痛哭。她要尽情地哭泣。因为长姐终于回来了。她有了坚实的依靠。

一旁赶来的徐氏,见到这一幕,早已哭倒在王嬷嬷的怀中!

终于,路隐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路遥什么话也不说,牵着她的手走进旬静府里最幽深的那处杨柳林。

此时,杨树开了花。那些花儿俨然是深紫色的流苏,一串一串的,将杨树装扮得珠光宝气,富丽堂皇。柳丝儿也鼓起芽苞,日趋膨胀,行将绽裂,就如系着串串绿色的小蝌蚪。路遥带着路隐来到柳树下。路遥脱下鞋袜,像狝猴般展开双手抱树,嗖嗖地爬了上去。没有去乱撅树枝,只撅下一些细小的枝条。爬下树,路遥将细条儿去掉多余的部分,用手轻轻一拧,用牙咬住里面的白条儿,将其慢慢抽出来,剩下不足一拃长的皮儿,然后用手指甲在其上端划刮出嫩皮,再将口儿捏扁,一支柳笛就做成了,吹起来呜呜作响。有时还将三四支柳笛衔在唇间,用力一吹,各有声韵。柳林里顿时荡漾起绿色的音符,洋溢着无限的乐趣。路隐的脸上开始带着淡淡的笑意。

柳笛吹腻了。路遥便用柳条儿编成圈儿,上面再插上一些枝梢,戴在头上。她模仿着侦察兵的样子,边煞有介事地窜来窜去,边向路隐介绍着她在幽州如何指挥军马作战。弄得长相俊俏、口齿伶俐的黄鹂,站在枝头歪头仄及地朝她们啼啭,分明是在询问着:“你,你,你,在干啥呢?”路遥便装模作样地应声作答:“我,我,我,在做游戏。你,你,你,在干啥呢?”那黄鹂不假思索,直抒胸臆:“觅食吃,觅食吃!”看样子,这只黄鹂挺喜欢路遥她们,与她们“拉了一会呱儿”就飞走了。而这一刻,路隐早已笑痛了肚子。

瞧着路隐那心情舒畅的样子,路遥便把玩着手中的柳条儿,幽幽地说:“从生存环境看,人和树一样,需要日月精华,空气水分,营养物质。同时,也因所处在的地域、位置不同,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厚薄有别,获得的滋润多寡迥异。从自身气质看,人像树一样,有人像挺拔的松,有人像婀娜的柳,有人像刺天的杨,有人像敦厚的榆,有人像溢香的樟,有人像心朽的桐,有人其气如桂,其质如桦,有人其味熏人,其质如麻……”

“人们常说,要像树那样活着。我也原像柳树那样活着,自在,自我,自美,自如……”

“柳树坚韧。夏不避骄阳,冬不畏严寒。生不择土壤,长不讲地域。像野草一样,插到哪里,就顽强地生存在那里。其实,随遇而安是生存的一**宝。没有过高的奢望,没有不切实际的空想。不论在河沿沟坎,不论在路边湖旁,不论在低洼湿地,不论在风沙旱地,以不同的姿态活着,活得平凡而卓越,活得柔软而坚韧。”

“柳树有情。春天一阵和煦的风,它便感动不已。夏天一阵滋润的雨,它便陶醉不已。无情未必真豪杰,有情如柳胜丈夫!”

“柳树懂得感恩,感恩苍天,感恩大地,感恩世间一切有情人。感恩化作鹅黄嫩绿,化作婆娑身影,化作曼妙舞姿,回报爱的哺育。感恩化作水墨写意,化作刺绣织锦,给世间增添美的景致。感恩化作画魂诗心,化作碧玉软丝,给人心灵深处留下一抹纯净的绿。”

“柳树凡而不俗,贱而不尘。虽生来低贱,难作栋梁之材,却从不自卑,昂扬地活着。虽出身平凡,却不甘庸俗,清水丽心。单薄而不浅薄,庸而不庸俗,轻盈而不轻浮,拂尘而不染,活得典雅高洁,活得潇洒俊逸,活得自在自我,活得淡泊疏离。”

“要像柳树那样活着。树中有君子,柳树无愧!”

路遥说完后,路隐半天没有回话。突然,她站了起来,戴上柳帽,拿起路遥做的柳笛儿吹了几下。接着,她又在这杨柳林里蹦窜了一下。然后,她才安静下来,坐在路遥身旁。

头偎在路遥的怀中,她开口说道:“长姐,我明白了。放心,我会像柳树那样活着。过去的事就让它如过往尘烟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路遥神情严肃地说。“你把那件事的来龙去脉跟我说清楚。”

“嗯,”路隐应了一声,便缓慢地将那天受邀到萧家二老太爷府上去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路隐的叙述,路遥面如沉水,低声问:“你确定自己的身体受到了伤害?”

“这……”路隐脸一红,悄声说。“我也不知道。”

“事后,可有人检查过你的身子?”路遥追问了一句。

“没有……”这时,路隐的声音细如蚊蝇。

“走,”听到这话,路遥便拉着路隐站起,朝杨柳林外走去。“这事一定有蹊跷。”

很快,程嬷嬷找来了一位隐婆。这隐婆走进内室,为路隐检查身体。

“启禀世女,”不久,隐婆带着笑意出来,告诉路遥。“二小姐依旧是处子之身!”

“这就好,”听到这话,徐氏松一口气。

“啪!”不想,一阵瓷器的碎裂声竟然从路遥手中传来。

“遥儿!”看到被路遥捏碎的瓷杯,徐氏不由得大惊。

“没事,”神情非常难看的路遥,听到母亲的惊呼,神情立刻一缓,连忙出声安慰着。“母亲,我没事!”

“大小姐,”就在这时,王嬷嬷进来了,她将一请帖呈送到路遥手中,道:“晋王爷请您明日去雾灵山一叙。”

“雾灵山?”路遥接过了请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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