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黄铮一副难得的待嫁扭捏小媳妇儿状态,杨休知道阿铮误会了,深深叹了口气,拉起阿铮的双手,七分不舍,三分留恋的说道:“阿铮,等我回来了,一定十里红妆的迎娶你,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又要到哪里去?去作什么?”黄铮本来高涨的心情顿时跌落到了谷底,一脑门的官司。
杨休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原由来,只呐呐道:“完颜玉死了,我走了,也就放心了。”
“完颜玉死没死,与你走不走有何干系?”蓦然想起完颜玉的什么,黄铮瞪圆了眼睛,紧紧抓住杨休的胳膊,忐忑道:“你告诉我实话,完颜玉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完颜玉是北虏数一数二的当权王爷之一,深得北虏皇帝的喜爱,大齐国自然想留完颜玉的活口,不是制肘北虏,就想换回盘古关等三关三城。
若是杨休杀了完颜玉,即使萧毅想放了杨休,大齐皇帝也不会放过他吧?
杨休目光闪烁,避重就轻道:“萧毅不是下了结论并呈报京城,是完颜玉的心腹阿康带着属下劫狱,被萧卫给全擒了,当时的我,正被林录强制养伤,真不是我……”
黄铮轻眯了眼,威胁道:“这几日,你天天让我包扎伤口,连许嘎子蔡五都不许,嫌弃男人五大三粗,这次怎么不嫌弃了?完颜玉关在萧毅住处,你不会是去趁火打劫吧?”
杨休脸色一赧,喃喃道:“真是个小狐狸,不过这次真不是我,我以我的阿铮发誓,我真没杀他,我就是稍微透露了一点关完颜玉的信息,又在逃走的时候堵住了出口,阿康见大势已去,便杀了完颜玉,然后自杀了。”
杨休夸张的形容着当时的惨烈景象,重点说自己如何英明决断,以一当十,奋勇杀敌。
完颜玉是北虏的王爷,牵一发而动全身,又是北虏当权人物,更是将来北虏皇帝的热门人选,这一死,即得利益者太多了,北虏太子完颜烈,五王爷完颜珏,即使北虏皇帝,在万不得已之下,也会忍痛下达这个命令吧。
而萧毅,一是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杨休参与此事,二是完颜玉一死,北虏将账都算在了大齐国身上,正是同仇敌忾,一鼓作气拿下瓦蓝关时刻,萧毅需要杨休守在萧老将军身边。即使气杨休如此行事,也只能打碎银牙往肚里咽了。
杨休就是看穿这一点,小小的推波助澜一下,阿康便先救完颜玉,后改杀完颜玉,可怜这完颜玉,聪明一世,最后是谁下令杀了他都不得而知。
黄铮不想纠结此事,皱着眉头道:“不会是萧毅以此为要挟,让你替他卖命吧?”
杨休故作轻松的摆了摆手道:“姓萧的能威胁了小爷?怎么可能!小爷是看着边关好建功立业,回来就是个武将军才要去的!”
“建功立业?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建功立业?你以为那北虏人是面人儿任你捏、任你削不成?你就是属猫有九条命,我也没有九颗心为你担心!!!”
黄铮的眼睛猩红猩红的,泫然欲滴,却瞪的溜圆,如同被欺负的可怜兔子,无助而无奈。
杨休的眼睛也红了,不知道如何安慰黄铮,伸手想擦拭黄铮的眼泪,又有些怯懦的缩回手,一向油嘴滑舌的男人,就这样,如同村头最稚嫩,最淳朴的小伙子,只老实看着媳妇哭的梨花带雨。
直到少女渐渐平复了些许情绪,杨休才讪笑道:“阿铮,我会回来娶你的!!!”
杨休用手指怼了怼阿铮儿手背,被阿铮一把打落了,故意唉呀吃痛大叫,见阿铮没有理会,只能讪然闭了嘴,眼睛孺慕的看着阿铮,毛茸茸的眼睛,像极了怯懦的梅花鹿。
如此僵持了足足一刻钟,黄铮儿眼睛终于软化了,脸色肃然道:“必须得去?不能留下来?”
杨休笃定的点了点头。
黄铮气恼的长吐了一口气,似乎要将胸中的抑郁全部倾吐出来,赌气道:“好,你回来后也不必迎娶我了,到时候说不准我已经成了秀才、猎户、将军的娘子了……”
杨休怪异的看了一眼黄铮,低声嘀咕道:“有人敢娶才怪……”
“你说什么?我要不要我现在就嫁一个试试?”黄铮以为杨休说的是她性格太过彪悍,对杨休不是吹胡子瞪眼睛就是大声训斥,以致于竹香村、乃至整个江阳县都没有男子敢娶她这只”母老虎“了,听了自然就会柳眉倒竖,眼看着又要对杨休发飙了。
杨休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心中暗想,幸亏黄铮想差了,若是知道他所说的”不敢娶她“的真正含义,怕黄铮不止是发飙这样简单了。
而实际上,杨休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该警示的警示,该要挟的要挟,真正的无人敢娶黄铮了。
寻常屑小,姜县令姜方帮杨休挡着;
陈家等寻常官家,少将军萧毅帮杨休挡着;
最最最大的威胁萧毅,在那次谈判已经答应暂时不打黄铮的主意。
萧毅是个一诺千金的人物。
答应杨休帮黄铮处理重罪问题,通过陈家一役,萧毅真的做到了。
黄铮没有受到任何的波折,私买铁碇、私造兵器等事宜全都扣在了死去的陈铁丞身上,因陈铁丞立功,黄铮借此摇身一变,成了陈家的小姐,虽然没有爹,便也算是官宦之后。
依此来看,既然萧毅力答应了在杨休驻守边关期间,不会使用下三滥手段逼迫黄铮,他真的会做到的,当然,萧毅与杨休二人,都巧妙了用了”暂时“二字。
让杨休更加有信心的是,即使萧毅后悔当时的承诺,有心耍手段也无瑕分身,现在的萧毅已经是焦头烂额,他的一文一武两个未婚妻,已经被皇帝老儿发配到萧毅身边,起程数日,再过几日到可到达江阳县,只等人一到,立即马上完婚。
可以说,现在黄铮的身边,男人如同荒漠的沙丘,寸草不生,一片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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