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躲过了两只鞋底子的攻击,杨休邪魅的一笑道:“林老头,想偷袭小爷我,可得好好学几年道行......”
一道黄影飞扑而至,杨休本能的抬起手臂一挡,手臂被黄影的尖锐的指甲”嘶“的划开了一道长口子,鲜血流了下来。
杨休怒急,手腕一个反拧、一搂将黄影的头夹在了腋下,只要使劲一拧,这黄影便会没有性命。
黄影急得猛劲儿用脚踢踏杨休,嘴里”吱吱“的叫着。
看着腋下黄影的庐山真面目,杨休不由的苦笑道:“原来不是林老头儿,竟是一只皮猴子!”
杨休往屋中循着林录的影子,本来井然有序的药罐子,被扑打得到处都是,或白的、或红的、或绿的药粉子被扑得满墙、满桌子、满盆子里都是。
不知是哪种药粉冲击了盆中的血吸虫,盆子里如煮开了水般异常沸腾,只有杨休右手边的一只盆子里的血吸虫相对肃静。
林录终于自桌案下探出头来,见金毛猴已经被抓住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费力的自桌下爬了出来,扶着老腰义愤填膺道:”萧小子忒不像话,这畜牲哪里能和人比?还没用药,先反了天了,赶紧扔出去,扔出去!!!“
林录挥手轰苍蝇般的轰着杨休和他夹在腋下的猴子。
杨休撇了撇嘴,做势开门,要将皮猴子扔出门外。
林录瞟眼见到被扑撒得满地、满桌、满盆的药粉子,以及沸腾如开水的血吸虫,不由得勃然大怒道:”不能扔!要杀了它!杀了它!!“
别看林录平时吊儿浪当,黄铮怼他两句、坑他几道都没啥大说道,一旦涉及到药物、治病等相关的问题,事情就会变得比天大,什么情谊、什么利诱、什么道义都会抛在一边,否则,也不会发生为了药材,而不顾黄锢的疼痛,选择去孙赤兔的伤疤,彻底伤了黄铮的心,若不是黄锢的病还需要林录,怕是黄铮早就对林录翻脸无情了。
杨休只好将猴子又给抱了回来,眼见着林录咬牙切齿的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捧子银针,看这架势,不将这只猴子扎成刺猬绝不罢休。
杨休下意识的双手在猴子的脖颈处一拧,猴子登时耷拉了脑袋,将猴子软软的身体直接扔在了门外道:“杀猴不过头点地,算了算了。”
林录仍不甘心的推开门,狠狠的踹了猴子屁股一脚道:“敢毁了老夫的药!老夫要鞭尸三日!剁成肉酱!剜肉割心!!!”
杨休忙将林录扯回了屋子,劝解道:“别踹,再踹肉就不好吃了!阿铮的手艺你不是不知道,回去我就让她将这猴肉做成好吃的,尤其这猴脑,以形补形......”
林录的眼睛登时就冒了亮光,听说宫中的贵人就常吃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自己还没有吃过,依黄铮的古怪的手艺,说不定真能做出来也不一定。
杨休从怀里掏出油纸包,一把塞到了林录的手里,邀功似的说道:“这是锢儿特意让我给送来的雪泥豆沙,怕凉透了,一直被我揣在怀里,快马加鞭,热乎着呢。”
林录用手指感受了一下上面的温度,虽然没有杨休所说的那样夸张,倒也真的没有凉透。
喜孜孜的将油纸包递还给了杨休,懊恼道:“我浑身被猴子扑腾得够呛,别再治不成大肚子病,自己先得了大肚子病。以后可不敢再用猴子做药棍了。”
杨休半开玩笑道:“林神医真是菩萨心肠。否则,凭着萧少将军的威严在,还怕缺试药的人?随便上江阳县大牢里,偷运出来死刑犯不就成了?即使咱不用,每年死在大牢里的人,没有五成犯人,也得有三成犯人吧?“
林录一脸苦哈哈道:“我倒是想去用,可大牢里哪还有死刑犯可用?萧老将军这一遇险,萧毅就指望着我研治出方法来立功,皇帝一高兴,才会准了他回边关的折子,不高兴,他便只能窝在这里,天天给我摆脸色......”
杨休状似沉思,又状似自言自语道:“无死刑犯?前几日许县丞刚刚抓了近三十名的悍匪,各顶个的应该判死刑啊?怎么会没有呢?莫不是没关大牢里?私自处决了?不应该啊?萧将军不是按抓的人头给打赏吗?放着银子不要?奇怪......”
说着说着,杨休后知后觉的掩住了嘴巴,瑟缩道:“也许,我听错了,你别当真.......“
杨休不再多嘴,将猴子的尸体抱了起来,匆匆往外就走,林录忙追出门,摇着手道:”做出来的猴脑给老夫一份,以形补......“
林录突然住了口,方才意识到,这个小痞子,好像骂自己的脑子不好使,否则怎么叫做“以形被形“?
刚刚好转些的心情登时又不爽了,见到萧五在前院匆匆出来,林录大骂了声”猴崽子“怒道:”刚刚都干什么去了?不仅任由猴子拆了老夫的药庐,还放任杨休出入自如,还重不重视老夫的药庐了?“
萧五将手指放在唇边轻”嘘“了一声,一脸担忧的看着竹楼的方向道:”神医,轻点儿,你只是个药庐被拆,不打紧。盘古关怕是要被北虏人拆了,老将军颇于应对,少将军比你的火还大,担心老将军,又不敢私自去救,现在可千万别因琐事烦他。“
林录吓得登时停止了骂声,难怪今天整个院子的气氛怪怪的,原来又是边关传来消息了,所有的萧家丁全都噤苦寒蝉,躲得远远的。
此时的萧毅,定是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浑身有力用不得的窝心之感,就如同林录竭尽全力也没能治好黄锢的病一样,知道症结所在,知道重要的几味药,却又似乎总是差上最为关键的一种,不得其门而入。
林录不想此时招惹萧毅,忙回了屋,开始收拾屋中被猴子捣乱的残局。
边收拾着残局,林录边心疼肉疼的叹着,几百种的药粉就这样被林录给挥豁潇洒掉了,不幸之中的万幸,每试验出一种方子之后,林录都会登记在册,时时监测药方变化,病情变化,此时发生误会,只能重新进行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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