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阳”背对着房门,拿着一枝箭,向屋角的投壶扔去。
箭矢咕噜噜的打在了壶的耳角,并没有投中壶内,反而嘀溜溜的滚落了一边。
“陈子阳”顿时大发雷霆,将桌案上的茶点、桌幔等悉数横扫落地,觉得不够解恨,将茶盏等物又捡起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撇向刘氏及丫鬟们。
其中一个茶碗盖子刮过了刘氏的手背,流下了一头一脸的血,吓得“小丫鬟”手忙脚乱的去擦脸,结果弄了一手的血,手不经意抹在脸上,“小丫鬟”也成了血葫芦一般的脸,看不清荒山真面目了。
另一个小丫鬟名叫小翠的见了,顿时慌了神,与满脸是血的小丫鬟一起扶着刘氏,急匆匆向门外飞奔,边跑边急切道:“快找郎中,姨娘的手破了,留下疤痕就大事不好了。”
侍卫顿时傻了眼,没想到今日少爷说翻脸就翻脸,连刘氏都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抬眼看向屋中的少爷,房门已经“啪嗒”一下关上了,只来得及看见少爷的衣裳袍一角。
还好,小祖宗还在,只要不走,至于在哪里坐着,是在刘姨娘屋里,还是在陈夫人屋里,那都无所谓了。
再说刘氏,手腕上的伤可是万分掺不得假、货真假实的血,到了门口,硬挺着用帕子包裹了,陪着陈子阳来到表演洒铁花的地方。
只见人圈包围之中,一个身材虬实的汉子舀着明亮红火的铁水,向周围的乡亲们展示了下,又抱了拳道:“乡亲们,小老儿受杨家铁匠铺杨东家之托,在此表演火树银花,目的就是给杨家铁匠铺造造声势,以庆祝后日杨家铁匠铺开张,到时候,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即没钱又没人的,就在今日看看洒铁花图个乐呵。您瞧好了,这是整整三十斤的铁水,东家说了,全部用来打铁花!!!”
人群中爆发了火一般热情的掌声,在现在寸铁寸金的时刻,杨家东家能如此的大手笔,果然是少见,人们开始情不自禁的猜测,这杨家铁匠铺开在何处,杨东家何许人也?
汉子舀了一舀铁水,洒在铁杆上,用力一砸,顿时形成了火花般的大幕,映照了半边天。
人群中响辙起了孩子们兴奋的尖叫声。
良久,汉子终于砸完了所有的铁水,群众也四散而去,陈子阳正要意犹未尽的回府,却瞟见一队人向砸铁花的汉子走去,其中一人,不是曾经陈府的丫鬟小麦,还能是谁?
陈子阳不由得驻足,身不由己的向前凑了凑,只听了领队当前的蔡五道:“周三,砸完铁花了?咱可以走了吧?”
周三点了点头,瞟了一眼小麦,一脸舍不得道:“五老弟,这个女娃长得真是俏,就没办法留下了?”
蔡五摇了摇头道:“自然留不得,陈铁丞说是将这姑娘借给了大哥,隐隐有相送的意思,可到现在也没见着身契的影子;三天‘借期’己到,与其还回去,还不如送到春香楼。“
周三看了看嫩得能掐出水儿来的小麦,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啧啧叹道:”五老弟,听说这是陈铁丞的姨娘给自家儿子留着成亲前通房的,万一追究起咱们‘有借无还’,当如何是好?“
蔡五不屑的轻叱了一声道:”大哥说了,这姑娘是陈夫人扔出门的,一个妾,怎么和正室争?如果不是这丫头死心眼儿的要回陈家,大哥早就收到房里了。听我的,准没错,走,吃酒去。“
蔡五拉着周三就要走。
刘氏已经一脸铁青的从人后转出来,直接拦在了小麦身前,小麦见到了刘氏,”哇“的一声放声痛哭,悲之深,情之切,无不令人动容。
半天,小麦才哽咽着哭诉道:”主子,快救救小麦吧!小麦宁死不从杨休那厮,结果却换来要流落青楼的下场,主子,救救小麦......“
刘氏尚未表态,蔡五已经将小麦扯着绳子拎到了身后,斩钉截铁道:”陈夫人是陈家的正室妻子,后宅的事儿,别人说的不算,别在这儿自取其辱了。“
刘氏被左一个正室,右一个妾室说的好不着恼,自己虽然较正室处处矮一头儿,但自己生了个儿子,而陈氏,本来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是自己生下了陈子阳,写在陈氏身下,这才给陈氏带来了好运,最后生下了她自己的亲身骨肉,虽然是个姑娘,但也很欢喜。
陈子阳往前走了一步,小嘴一撅怒道:“你们谁打小麦的主意都不行,小麦即然你们都说是我的,即然如此,是生是死都是我说了算。“
豪言壮语落尽,陈子阳小小的身躯已经扯住了小麦的手腕。蔡五立马伸手扯住了另一头。
陈子阳与蔡五,一大与一小,因为小麦的归属问题而对峙起来。
三四个人信马游僵的从街市区走了过来,离老远见蔡五仍旧滞留在此,有些懊恼道:“送完人怎么还不返家?”
蔡五尴尬的轻“诺”了一句,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杨休看了看刘氏,又看了看陈子阳,如审视般看了半天,才“扑哧”一声笑了,恭敬恭敬的深施一礼道:“刘姨娘,这家中吃穿用度、买奴赏奴等大小事宜,均应由当家主母说的算吧?小麦的身契还在主母手里,是去是留,还得凭着主母的一句话。”
杨休的身侧,一个满脸抹得惨白脸的小厮,瞪着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刘氏看,心中则是百感交集,不知道如何来反映二人之间的关系才算是正常的情绪。
刘氏今年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修长,瓜子脸庞,杏花眼,眉目流转间自带风情;眼角之处,透着几丝的细纹。
黄铮欣长的身姿,顾盼流离的眼色,有五分像,最大的区别怕是,刘氏眼里多有人情的事故,左右逢源的软声细语;
到了黄铮这里,便变成了雷厉风行,坚强刚毅。
见有人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刘氏不悦的一皱眉道:“若是定要理论出一二来,那就找夫人来评定吧,站在街角,堕了陈家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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