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从黑暗中苏醒,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大地,也驱散了人们心中的阴霾。
锦绣城中也渐渐有了生气,人们为了生计早早的便是开了自家的门,期望着新的一天可以有好的收入。
锦绣城被森林环绕,背靠大山。这座山,被称作圣墟山,据说,上面有着行走于江湖的大侠,聚集此山,整日习武论剑。至于包围着锦绣城的森林,借着圣墟山的名字,唤作圣墟绿森。
圣墟绿森占地极广,鸟瞰而去,绿色的森林仿佛海洋一般,连成一片。这些树木皆为笙木,棵棵高大无比,郁郁葱葱,漫步其中,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笙木所散发的舒心凉爽。
宽窄的幽径上,行人稀少,不多时传来了阵阵马蹄之音,定睛望去,只见几辆马车疾驰而过,留下一地的尘烟。
这几辆马车来自远方,经常环绕大地,途经四方,买卖商品,方圆百里,到处都留下了他们走过的痕迹。
一直到晌午,这几辆马车才停了下来。
靠停在一条溪河边,几个带刀的铁汉率先从马车中钻了出来,警惕的打量着周围。
这些都是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佣兵团,他们靠着大山森林的物资以及野兽的皮毛来维持生计,整日提心吊胆的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利益。
圣墟绿森虽大,但并没有多少猛兽,甚至平日里,连松鼠野兔的身影,都难以寻觅。
但这并不代表安全,虎躯之上,每一条狰狞的疤痕,都是麻痹大意所留下的印记,运气好的,以此为戒,运气差的,则直接命丧黄泉,追悔莫及。
除了防备野兽之外,还要防备着有歹意的强盗。佣兵团虽然利益巨大,但加入佣兵团的人并不多。
这些人,大都是走投无路,无可奈何之下,才加入了佣兵团,靠着健硕的身躯与精湛的武技,来生存下去。
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的神经紧绷,他们不但要保护着自己,还要保护着自己的主人。
将四周探查了整整三遍,一个领头模样的佣兵便是来到了最中央的那辆马车旁,轻声道:“主子,此地暂且安全了。”
马车中的人应了一声,便是轻轻掀开布帘,伸出一只精致玲珑的小脚。
那佣兵瞥了一眼,不敢多看,低下头,恭敬道:“属下暂且告退。”说罢,便是迈着步子,远远地离开了这辆马车。
那小脚轻轻点地,显得很是轻盈,没有一丝的笨重之意。
紧接着,这只小脚的主人便是探出了上半身,轻轻一跃,便是跳下了马车。
她拥有一头如青叶般的青色发丝,滑至腰间,像丝绸一般绵延光滑。青绿色的丝绒长裙,精致的花纱与蕾丝,显得大方得体,优雅动人。定睛看向她的容颜,只见一双浅绿色的眸子透露着冷意,这双眼睛,对视而上,便会让人沦陷。
视线下移,雪白的轻纱轻轻的遮挡住了她的鼻唇,尽管看不清她的动人容颜,但这朦胧之感,更是让人想入非非,稍不留意,便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灵动的眼眸轻轻闪动,谢雨萱撩了一下额前的青丝,回过神来,开口道:“阿岚,此地距锦绣城不远了,下来整顿一番,傍晚便能到了。”她的声音很是阴冷,但说此话的时候,若是留意细听,不难听出冰山背后的柔情。
“唔,好的,萱姐姐。”这道声音温柔婉转,如风铃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谢雨萱伸出手,将从马车中伸出的白嫩小手紧紧握住。
白里透红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一串精致银白的手环为其增添了一份灵动,紧接着,是黑白条纹的袖边。
长发飘飘,舞动的黑丝柔顺光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诱人的光晕。
最让人在意的是她的那一双眼睛,那一双黑色的眼睛。
精致的眸子,宛若黑色水晶一般,光滑的切面,反映出点点的忧郁,让人心生保护欲,忍不住将其抱在怀中,轻轻爱抚。
黑白相称的衣裙,为其增添了一份高贵,胸前用黑丝编织的彼岸花,又为其增添了一份神秘。
这件衣裙,将她前凸后翘的身材完美的展现了出来。与前者不同的是,她一言一语之间,都带着微笑,娇嫩欲滴如玫瑰花瓣一般的双唇,也会恰到好处的微微勾起,带着小小的酒窝,将其绝美的容颜无限的扩大。
两人站在一起,如水中盛开的莲花一般,让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两人来到小溪边,缓缓坐下。
溪流很是清澈,放眼望去,可以看得见底。
四名丫鬟服侍在她们左右,天差地别的差距,让她们羞愧的不敢抬头,只知道默默无闻的跟在身后,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
其实这四名丫鬟的容貌并不平庸,但对比之下,就有了高低。身份的不同,也让她们生不出一丝的嫉妒之心。
将黑色的秀发轻轻挽在耳后,许晓岚看着溪流中游动的鱼虾,面带忧郁。
她天生便多愁善感,心墙层层密布,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很难清楚她的想法。她精通诗书琴画,可谓是远近闻名的才女,但她出身低微,生活在山中的她,有朝一日被路过的谢雨萱看见,两人情投意合,打成一片,借着谢雨萱尊贵的身份,她也渐渐的走出了大山,开阔了眼界。
许晓岚自幼双亲便纷纷离去,独留下她与爷爷生活在一起。爷爷习惯了清净,不愿去享受世俗的繁华,坚持要留在大山中。因此,每当许晓岚离去之时,她都会心生忧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一方面是亲情,一方面是友情,放弃任何一个,对于许晓岚来说,都是一场艰难的对弈。
见许晓岚怔怔不语,谢雨萱侧过脸,关怀道:“怎么了,阿岚,身体不舒服吗?”
微微一愣,许晓岚连连摆手,慌张道:“啊?没事儿,我……我很好。”
但接下来,她又攥了攥衣角,脸上阴晴不定。
谢雨萱知道许晓岚在组织语言,并未出声打扰,而是随手折下一段枯枝,与溪水中的鱼虾嬉戏。
终于,许晓岚轻轻开口,露出洁白的贝齿,坚定道:“萱姐姐,这次之后,我想回家。”
“想家了么?”谢雨萱依旧摆弄着手中的枯枝,淡淡道。
许晓岚点了点头,犹豫道:“抱……抱歉,萱姐姐,爷爷跟我相依为命了很久,虽然有邻居照看着他,但我依旧放心不下。”
小手一晃,手中的枯枝便是脱落而下,顺着小溪渐渐飘远。谢雨萱站起身来,看向许晓岚的眼中充满着柔怀,“你想去多久?”
“我想陪爷爷安度晚年,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的出来历练。”许晓岚想了想,给出了答案。
微微叹了一口气,谢雨萱宠溺的揉了揉许晓岚的脑袋,柔声道:“既然你意已决,那便如此吧。”
顿了顿,谢雨萱继续道:“这身衣衫,妹妹你便留着吧,旁人穿不出它的魅力,能够驾驭它的,也只有阿岚了。”
许晓岚低下头,不由得羞红了脸,小手不停地攥弄着裙角,彰显着内心的不安。的确,许晓岚非常喜欢这件衣裙,平日里,谢雨萱都对自己关怀有加,这次离去,怕是会让谢雨萱失落好长时间。
暗暗打定主意,许晓岚心想自己回去后一定要费一番口舌,打动爷爷,让爷爷搬到城里住,这样的话,便是两全其美了。
两人依旧坐着,你一言我一语,期间还夹杂着一串串的笑声,让围堆在另一边的佣兵们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萱大人最近是越来越……”一名佣兵见氛围尴尬,刚欲开口,便被领头的佣兵打断。
“常兜,萱大人的闲言乱语,可不是你我可以随便说的,若是被有心人听见,可是要杀头的。”领头的佣兵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众人立即噤了声,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耳边传来了惊呼声,领头的佣兵猛地睁开眼,提起手中的大刀,忙道:“主子有危险,快快过来。”说罢,他便是站起身来,留给众人一个坚毅的背影。
众人一个个反应过来,也连忙掂起身旁的大刀,向着溪流疾驰而去。
溪流旁,谢雨萱眸中闪着冰冷,她双手环胸,居高临下,有着极为凌厉的女王气势。
领头的佣兵第一个赶到,面带肃严之色。
“刘泽,你派几个人,将水中那人给我捞上来。”谢雨萱语气冰冷,命令道。
领头的佣兵立即反应过来,他转过身,对着常兜呼喊一声,“常兜,你过来。”
说罢,他便是亲自动手,与常兜将那水中之人给打捞了上来。
说起来,刘泽能成为一个小组长,这与他的机警能干脱离不了干系。
费手费脚的将水中之人抬到草地上,刘泽抹了一把额前的汗水,不敢怠慢,连忙来到谢雨萱的身后,等待着吩咐。
谢雨萱冷哼一声,向前几步,微微颦眉。
眼前的人闭着眼睛,衣衫不整,露出了健硕的胸膛,精炼的短发,凌厉的脸颊,值得一提的是,他少了一臂,并且身上有着伤疤,看样子是个习武之人。
刘泽上前一步,小心翼翼道:“主子,怎么处理这个家伙?”
“失去一臂,身有疤痕,必定是个习武之人。”谢雨萱一一分析道:“面带稚气,年纪不大,小小年纪便与女人有了肌肤之亲,此人就算不是罪孽深重之人,也是心有邪念之人。”说到与女人有过肌肤之亲时,谢雨萱显得很是厌恶。
听闻此话,刘泽不由得摸了摸鼻尖,心想自己长这么大,连女人都没有碰过,而这个小子小小年纪便能体验天伦之乐,实在是不公啊。
“衣衫几近摧毁,玷污了阿岚的眼睛。”说到了此处,谢雨萱面带厉色,随意道:“既然如此,那便杀了吧。”
刘泽得了命令,提着刀走了过去,正欲实施,许晓岚却是开了口,一时之间,刘泽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萱姐姐。”许晓岚红着脸,道:“他失去一臂,想来也是个可怜之人,不如就救醒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顿了顿,许晓岚的脸更红了,她搓着小手,支吾道:“人家也不是有意要暴露了,不能怪他。”
见许晓岚脸红,谢雨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想了想,她素手一挥,淡淡道:“刘泽,泼醒他,让他打打杂,苦活儿什么的尽管给他,累死了算他倒霉。”说罢,谢雨萱拉起许晓岚的小手,上了马车,关了布帘。
刘泽领命,唤人打了一桶水,然后双手一提,冰冷的水便是泼了下来,浇了林昕一头。
林昕一个激灵,打了个冷颤。
他缓缓坐了起来,环顾四周,面带迷茫。
“喂,小子,算你命大,遇见了爷几个,作为回报,你就过来打打杂,到时候自会放你离去。”刘泽拍了拍林昕的肩膀,将其拉了起来。
林昕站起来,看了看面前几个粗壮威猛的大汉,再看看自己衣衫不整,不由得面露古怪。
刘泽等人见林昕面露古怪,一时之间竟也有些窘迫。
摸了摸鼻尖,最先映入林昕脑海的,是茹珊娣诱人的**。那让人*的**,此时此刻,早已没了生机。
他亲手杀死了茹珊娣,然后与久指茹杜秋过招儿,紧接着,他跳下了瀑布,钻进了急湍之中。
恍惚之间,似是撞到了一块水中巨石之上。
再然后,自己就来到了这里。
眨了眨眼,林昕疑问道:“这里是哪儿?”
“圣墟绿森。”刘泽反应过来,不耐烦道:“你小子真是话多,常兜,过去带他上马车,时间不早了。”
常兜应了一声,便是与两个人将林昕‘请’到了马车上。期间,林昕并没有挣扎,一是这几个大汉虽然凶神恶煞,但并未对他有杀意,二来他此刻体力不支,逃离的几率并不大。
林昕并不知道,在最中央的马车之上,两个倾国倾城的佳人,此时此刻正在饮茶,畅聊世间趣事。
上了马车,林昕讨要了一件衣衫,将其套在了身上。
这衣衫很是陈旧,隐约之间还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怪味儿,但身处窘境的林昕,此时此刻并不能有更高的要求了。
“这是去哪儿?”林昕问道。
旅途很是无趣,话痨的常兜见有话说,连忙道:“哦,此行是前往墨城,途经锦绣城,然后反往三王城……”
常兜正欲继续说话,刘泽咳嗽一声,常兜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途经锦绣城。听闻,林昕双眼不由得露出了光彩。在锦绣城下来,然后可以去三叔那里……
暗暗打定了主意,林昕不再言语。
良久,刘泽摸出一个酒壶,将其一一分给了众人,到林昕时,刘泽看了他一眼,也分给了他一份。
这不是杨毅所说的酒,这是真正的烈酒。
林昕接过酒壶,将其中辛辣的液体灌进了喉咙之中,一时之间,小腹之中燥热了起来,林昕的整个身子也变得暖洋洋的。
男人之间,很容易相处。有时候,一壶酒,便能拉近两人的距离,交谈一番,便能称兄道弟。男人之间的情谊很简单,也很平淡。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刘泽打了个酒嗝,说道。
“林昕。”林昕如实说道。
“哦,原来是林小弟。”刘泽点了点头,道:“我叫刘泽,你可以叫我刘大哥,也可以叫我刘队。”
“刘大哥,恭敬不如从命。”林昕哈哈一笑,说道。
刘泽跟其余几个佣兵,也是哈哈一笑。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话说林小弟,你这右臂……”常兜欲言又止,看着林昕空荡荡的右臂,面带疑问。
“哦,跟歹人搏斗之时留下的伤疤。”林昕捏造了事实。
“哦哦,林小弟如此健硕,想来也是习武之人,为何落得如此下场?”有人问道。
林昕只道自己是从圣墟山跌落而下,并未详细说明。
众人也未一探个究竟,只听闻林昕是圣墟山的人,不由得一个个心生尊敬,道:“林小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日后必定飞黄腾达。”
“不敢不敢。”林昕谦虚道。
几人侃侃而谈,言语间,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话说。”刘泽探了探头,笑道:“林小弟年纪轻轻,便能享受天伦之乐,这让我等好生羡慕啊。”
“此话怎讲?”林昕面露疑惑。
见林昕如此这般,刘泽等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常兜解释道:“我家主子看你已失童子之身,所以你的事儿就别隐瞒了,说出来听听啊,让兄弟们饱饱耳福。”说罢,便是嘿嘿一笑,让林昕很是尴尬。
“唔……”尽管常兜说的不明不白,但林昕还是听出了个所以然,当即做了做样子,道了四个字:“飘飘欲仙。”
众人一听,都不由得大为羡慕。
“话说,你们主子是什么人,竟然可以看出这般?”林昕有意无意的说道。
“哦,我家主子啊,那可是妙手神医,三王城萱神医的名头谁人不知?”常兜言道:“还有岚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是有名的才女呢。”
林昕点了点头,将岚萱二人记在心上,留了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