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正赌涨的,却大多发生在矿山,离开矿山,赌涨的概率,千里难有其一。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花了三百万的那个中年人正在求神拜佛,终究按捺不住心头的企盼,斜眼瞅过来看了一眼,便见剥开表皮后,开窗显出的那点绿被切了去,里面便是灰蒙蒙一片,知道栽进了大坑,脸色顿时惨白。
“切!再切!全部切开!”中年人疯狂地吼叫着,卖家派的玉师便按他所言,将那原石一片片儿地切开,却哪里能够找见一点绿?
这位中年人明显比刚才那位要温和得多,赌石输了,却反而安静下来,没再大喊大叫,只是神色惨然,哭丧着脸,喃喃自语:
“输了!真的输了!三百万啊!什么都没了!娃儿的病也没希望了!”
他在那儿自语,但旁边人却早已将他遗忘,早就投入到了新的赌石活动中去了。
“云飞哥,这人怎么这样啊?自己孩子生病等着用钱,他却跑这儿来赌石!真没见过这样的父亲!”雪儿看不过眼,向云飞“投诉”道。
“一刀穷,一刀富,赌石的魅力就在于此啊!如果不是冲着那可怕的利润,谁会来赌石?”
云飞叹道:“在巨大利润的诱惑面前,就算是掉脑袋的风险都有人做,何况是这呢?”
雪儿就更生气了,走到那中年人面前,叉着腰,道:“赌输了,还好意思哭!有本事,接着赌啊!”
一个买家听见,饶有兴趣看了看雪儿,摇了摇头。
云飞也是有点无语,雪儿这丫头,又开始爱心泛滥,正义感勃发了。
“你以为我愿意来赌石啊?我只是一个小本生意的珠宝商,但娃儿生了病,要一千万的治疗费,我有什么办法?除了赌石,我能干什么?”
谁知,那人却站了起来,红着眼睛吼吼着,倒是把雪儿吓了一跳。
“你凶什么凶?自己来赌的,怪得了谁?”雪儿嘀咕着。
那人还待吼吼,但脸色接着垮下来,惨然道:“是啊,怪得了谁?怪得了谁?”
听着这边争吵,周围的人都静了一静,但很快就重新喧闹起来。
一个过路的倒霉蛋,岂会值得他们花心思,还是赌石来得刺激啊!
“云飞哥,其实……他也蛮可怜的哈……”雪儿轻声说道。
云飞摇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是,如果他真是为了给孩子凑诊费,倒也可以理解。”
雪儿想了想,红着脸道:“要不,你帮帮他?”
云飞愕然:“我帮他?为什么?”
雪儿摇晃着云飞胳膊:“云飞哥是好人呀!助人为乐嘛!”
云飞哑然失笑,这个理由,的确是够强大的。
还不知道那家伙说的是真是假呢,这就出手帮他?再说,我怎么帮?初次见面,就自掏腰包白白送人?还一送一千万?
哥是大方,但也得看人好不?
“云飞哥,你就帮帮他嘛……”雪儿扭着腰肢娇声央求。
这就要命了,要了云飞的命。
睡觉云飞哥就服这个呢?
“额……好吧,那我就试一下!不过,我可没带多少钱噢!能不能帮到,还是要看他的运气!”云飞无奈说道。
“好耶!我就知道云飞哥最好了!”
雪儿欢呼一声,紧接着又道:“没带多少钱,那你怎么帮他?”
云飞瞥了瞥场间的人们,笑道:“来到这里,还能怎样?赌石呗!”
雪儿惊了:“你也要赌石?不怕输得光屁……那啥?”小丫头本要说光屁股的,一想不对,就改口了。
云飞笑道:“不怕!最多把咱们雪儿押在这里好了!这么个大美女,怎么说也能值不少钱吧?哎哟!”
正说着呢,腰间的软肉便传来一阵剧痛,却是雪儿的二指禅神功发动了。
“老哥,别这么灰心丧气,接着赌呗!”
云飞上前两步,对那中年人道:“赌石这玩意儿靠的就是个手气,说不定手气好了,百倍的报酬就回来了呢?”
那人惨笑道:“手气?哪儿有什么手气?我手头就二十万了,就算手气好点,能管什么用?”
云飞蹲了下来:“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咱俩合作,你出十万,我出十万,我来挑石头,要是赌涨了,咱们就对半分!”
“跟你合作?你也会赌石?”
那人显然不大相信:“小伙子,你不会是落井下石,想把我这点棺材本都讹去吧?”
云飞还未说话,雪儿又好打不平了:“喂!怎么说话呢?云飞哥是想帮你,知道么?”
可是,别说那人不信,就连雪儿也不怎么相信啊。
云飞哥会赌石?他以前好像没玩儿过这东西吧?
不过,出于对云飞的盲目崇拜,雪儿还是选择了信任。
在雪儿的心目中,好像云飞哥办什么事儿都没有办砸过呢!
唉,要放在以前,哥还真不太会这个呢!要不然,那次来到瑞丽,也不会输得清洁溜溜了……云飞心里叹息着。
“三百万都出去了,还在乎这十万么?再说,你看我像是讹人的人?”云飞没好气道。
那人犹豫了一下,握紧拳头,咬牙道:“好!我就相信你一次,要是再赔,就当喂狗了!”
云飞翻了个白眼,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呢?
那人是逼上梁山了,也顾不得查证云飞是否托儿,直接划了十万过来,云飞便开始挑选原石。
老实说,云飞心头还是有点惴惴。
“神仙难断寸玉,大师往往失手”,毕竟赌石这行,谁也说不准啊,更何况云飞还是在这上面栽过大跟头的。
翡翠原石之所以难以识别,主要原因是有一层厚厚的皮,而所开门子及擦口,又不能完全代表整块原料的好坏。
故而,赌石人在选购翡翠原石时,一般都要从切口及整块玉料来研究,是否有绿,绿的可能走向,绿的多少,集散程度与颜色的偏正、浓、淡、阳、和和水的长短以及裂络的多少来综合考虑。
那些混迹多年的老手,往往从这些点滴信息之间,就能判定一块原石的好坏,至少,不会输得太惨。
但是,当看到云飞挑选原石的动作,当看到云飞的手指指向一块碗口大的原石的时候,那位掏出了最后一半棺材本的中年人的脸就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