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青钥、安阳青霜奉命出迎。
准备出发的时候慕容彦姝还拍着安阳青钥的背特地嘱咐了一遍:“不要忘了朕的话哦。”
如果人长得好看就帮她接进宫,如果不好看就直接处理了。
安阳青钥无奈,上次那句帮她把关的玩笑话,没想到她还记得。
不过可惜的是她只见到了闵国使臣蜀黎,至于那位神秘的闵国皇子把自己捂得太严实,一直躲在马车里没出来过,她压根没见着,就别提把关了。
安阳青霜倒是厚着脸皮提出了想见一见闵国皇子。
蜀黎却一脸正色地拒绝了:“我国皇子金尊玉贵,且即将成为贵国陛下的君侍,岂能随随便便见外女?”
那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真是让安阳青霜想再多说两句都觉得拉不下面子。
一场接待下来,无论她们旁敲侧击地想打探什么,蜀黎都能非常巧妙地绕过话题,把她们往岔道上引。
她们费了一番功夫,却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
“你说这个蜀黎是真傻还是装糊涂?”安阳青霜无奈叹气,她真是头一次碰到这么难缠的人。
安阳青倒是无所谓:“管她真傻还是假傻,只要是狐狸,总能露出尾巴的。”
就算她装得再像,只要她是带着目的来的,到最后就一定会忍不住。
“我倒是觉得那位神秘兮兮的皇子更让人捉摸不透。”
“你怀疑他,为什么?”安阳青霜不解。
“闵国使臣蜀黎已经让人觉得很傻了,难道闵国还会派一位傻乎乎的皇子过来吗?他可是将要被送到陛下身边的人。”
安阳青钥这么一说,安阳青霜便倒是明白过来了。
敢情闵国这是在跟他们玩太极呢,看谁耗得过谁。
入夜,安阳青钥一身夜行衣潜入了使馆。
闵国皇子的房间是她亲自安排的,她要找到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屋内光线昏昏,而且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心里不禁嘀咕:难不成闵国皇子猜到她要来?
正迟疑着要不要走,忽然听见“哗啦哗啦”一阵水声,她立刻警觉起来。
声音是从内间传来的,这个时候,该不会是有人在沐浴吧?
这要是被人撞破就不好了。
她转身便要折回去。
“怎么才来就要走啊?”一个柔媚的男声传来,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响动。
青色纱幔后头人影晃动,一个纤长的身影站在了帘后。
透过朦胧的轻纱看不出他的面容,却能看出那窈窕的身姿。
“陵兰王世女,哦,不,现在应该称呼陵兰王了,深夜来访,可真是好兴致。”帘后传来动听的笑声,像水流一样激荡开来,带着些媚意,又似乎天真到了极致。
安阳青钥觉得他的声音有一点熟悉,具体却又说不上来。
似乎又还有些什么别的声音,但在那水声掩盖下听得便不是那么真切。
不过她更在意的是他竟然知道她已经继承王位,明明承袭仪式几天前才刚结束,那时他应该还在路上,可见消息十分灵通。
看来这位皇子来者不善。
安阳青钥脚步一转,重又回到桌前坐下了。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何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呢,皇子殿下?”她自食其力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想也不想便送入口中。
闻人锦钰低低笑了一声:“你就不怕茶里有毒吗?”
安阳青扑哧一笑:“我想殿下不会这么蠢,而且这世间的毒鲜少有我尝不出来的。”
“那是自然,毕竟储神医在你身边不是吗。”浅浅笑着,一只纤长手臂伸了出来,将帘子一拉,闻人锦钰走了出来。
这一回,她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铃铛晃动的声音,响得极为清脆。
入目是一袭火红的衣,热烈而奔放,半敞的衣襟,白皙的肌肤,优雅柔美的唇,秀挺的鼻,飞扬上挑的眼,眼角一弯,流离出最惑乱人心的魅态。
随着脚步轻动的铃铛,裸露在外纤秀的足,手腕上也是叮叮当当的,淡淡金铃小巧可爱。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只消一眼安阳青钥便能认出他来。
“果然是你啊,闻景。不,应该说是闻人锦钰,没想到再次相见你真的是以闵国皇子的身份出现。”
先是霹雳山庄少主,而后又是岷族圣子,最后变成了闵国皇子。
她都忍不住要怀疑他此刻的身份也是假的了。
闻人锦钰似乎能猜到她的想法,笑着在她身边坐下:“这一次真的是真的。毕竟一国皇子要冒充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说对不对?”
安阳青钥没心情和他讨论那些,现在她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你把自己送来和亲,究竟意欲何为?”
“怎么是我把自己送来和亲呢?身为闵国皇子我自然也是身不由己接受别人的安排。”闻人锦钰呵呵地笑,一只手缓缓抬起,勾上了她的肩膀。
她抓住他的手一扯,他柔魅一笑,顺势而为让开了那只手,另一只手却巧妙地又爬上了她后颈,手腕一勾一带,手腕上的铃铛发出叮当脆响。
她的脸不受控制地前倾,差点与他秀挺的鼻撞在一起。
唇与唇的距离不过一线。他红唇微启,呵气如兰,暧昧的气息渐渐浓郁。
他的两只手几乎挂在她脖子上,整个人几乎都陷进了她怀里,双腿却牢牢锁住了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这样的姿势委实不妥。
不过和他这样的人讲什么自重向来是对牛弹琴。
她也不恼,随他去。
她就不信他大费周章的过来就是为了献身。
“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淡然取悦了他。
当然他更想看一看,当这张脸上的淡然不在,露出无措和慌时的模样,那会不会更精彩?
他嘴角噙着笑,吻了上去。
安阳青钥微微愣住,却也不至于惊慌。在现代的那些时日,被男人主动亲吻她倒是经历得多了。
只不过对象换成他,便需要万分留心。
闻人锦钰并不深入,只是在她唇上浅浅地啄了几下,便退开了。
二人的距离却并未拉开,反而更近。
因为他附身过去,将唇搁在了她耳边:“你永远也猜不到我来大炎的目的。”
调笑的语气,还带着几分小得意。
安阳青钥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转头过去便觉得人有些昏沉,而后视线越来越模糊,渐渐地陷入了黑暗。
“因为……”闻人锦钰将她紧紧抱住,拍了拍她的脸,柔柔地笑,“我的目的就是你。”
安阳透过窗棂照进来,斑驳地洒在被褥凌乱的大床上。
地上也是一片狼藉,杂乱的衣物,撕碎的幔帐,混乱而惹人遐想。
“殿下,该起了。”打水进门的小侍看见床上的一幕,吓得摔了手上的水盆,“啊,来人啊,不好了!”
“蜀大人,大事不好了!”整个使馆都充斥着混乱慌张的叫喊,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这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了安阳青钥,她扶着脑袋,转动沉重的头颅,便看见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眼角微微上挑,勾出无限风情。
他的手半撑着头,顺着白皙的手臂看过去,优雅的脖颈,秀致起伏的锁骨,明显可以看出下面也是一丝不挂的。
一霎时什么瞌睡都跑光了,她连忙跳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你是疯了吧,这里可是使馆,本殿下的房间。”闻人锦钰懒懒地从被窝里钻出来,**的上身毫不避讳地露在她面前,抬手抚弄着柔顺的长发,那模样别提多诱人了。
“恐怕需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是你吧。”
安阳青钥立刻意识到她被算计了,也没时间和他争执,她必须赶紧走。
跳下床四处去寻衣物,可是地上床上那一堆里头居然没有一件完好的衣服,只勉强找到一根腰带。
她的脸都青了,只能把剩余的半边床帐一扯,在自己身上一裹。
正准备跳窗离开,房门突然被推开。
她猛然转头,便对上了慕容彦姝阴沉的脸。
“大炎陛下,你可得给我们殿下做主啊,这无耻大胆的贼人,竟然污了殿下的清白,定要严惩!”蜀黎站在她身旁,拿手指着安阳青钥,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慕容彦姝扫了一眼地上的货款不堪,扫了一眼正埋头低低哭泣的闻人锦钰,这才将视线落在安阳青钥身上。
她身上那都是什么?衣不蔽体,颈上还散布着点点可疑的红痕。
慕容彦姝肺都要气炸了,她让她帮忙把关,她就是这样把关的,看到男人稍有姿色就这么迫不及待?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到安阳青钥面前,面沉如铁:“你真的碰了他?”
“我……”安阳青钥刚开口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发现她记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而且那残留的记忆片段好像她昨夜确实是做过些什么,真该死!
这究竟怎么回事?
她揉着脑袋使劲儿回想,却发现越想越乱,眉头便皱得更深。
见她说不出话,又是这副为难的表情,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慕容彦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然抬手掐上了她脖子。
“安阳青钥,你竟然敢,你竟然敢!”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仍不解气,将她往后推去,撞倒了凳子,打翻了屏风,重重地把她压在了墙上。
安阳青钥吃痛,闷哼了一声。
她想不到慕容彦姝武力竟如此强悍。
“你就这么缺男人嘛,府上有两个还不够嘛?”慕容彦姝红了眼,手上加重了力道。
“咳……”安阳青钥的头被迫后仰,压在墙上透不过气,想要辩解却发现连开口都困难。
“安阳青钥,你说话啊!”慕容彦姝几乎要疯,她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嘛,怎么今天这么安静了,是不是做贼心虚?
安阳青钥握住她的手,使劲挣扎,她却像发狂的野兽一样根本没法控制自己,五指越加收拢。
眼见着安阳青钥额头上青筋都暴了起来,闻人锦钰顿时慌了,裹着被子冲上去拉她:“你疯了,掐着她她怎么说话?你快放手,再掐下去人就真的要死了!”
死?慕容彦姝被这个字烫了一下,刹那缩回了手。
安阳青钥终于得了自由,身子从墙上滑下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看见她痛苦的样子,慕容彦姝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恨不得把它给砍了。
“你没事儿吧?”闻人锦钰俯身去扶安阳,他也被吓到了,没想到敬帝会发这样大得火。
安阳青钥拍开他的手,冷冷地盯了他一眼。
这一番窒息的折磨,倒是让她心内更清明了些。
她走到慕容彦姝面前,直直地跪下去:“陛下,臣想不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但陛下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吗,是谁这么一大早就把你从宫里请了过来,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慕容彦姝转头看她,神色还是愣愣的。她能听清她说的每一句话,可大脑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满脑子都是:她碰了那个男人,她碰了那个男人!
该死的,没有她的允许她怎么可以碰那个男人?
“陵兰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栽赃陷害你?”闻人锦钰缓步走上前,抬手指着自己肩胛处,对慕容彦姝道,“陛下请看。”
慕容彦姝和安阳青钥同时抬头望去,那里一片白皙,没有守宫砂。
闻人锦钰勾唇一笑:“难道陵兰王还要狡辩吗?”
安阳青钥冷笑,守宫砂而已,便是她都有办法抹去,更别说他身为擅用蛊毒的闵国皇子。
慕容彦姝却在这时冷静下来。
她转头,用两指抬起安阳青钥的下巴:“青钥,告诉朕你有没有做?只要你说,朕都信。”
安阳青钥自信她什么都没做,可该死的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混乱的记忆让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又是沉默,可怕的沉默。慕容彦姝眼中的光黯淡,最终颓败地放开她,沉沉地叹气:“罢了,朕原谅你。但这样的事以后不能再发生,明白吗?”
闻人锦钰不明所以,这敬帝怎么回事,刚才还恨不得杀了她,怎么现在就如此大度地原谅了?
这个人还真是让他看不透啊。
“敬帝陛下,这可不是您原谅就算了的,还要问我闵国答不答应!蜀大人已经修书回闵国,若是你们不给个交代,便是拼了闵国举国之力我们也要讨回公道!”闻人锦钰面色决然。
慕容彦姝这才正色看他,不由嗤嗤地笑了。
“青钥,这不是老熟人吗,怪不得你会受他迷惑。”她认出了闻人锦钰便是当初的闻景,还以为安阳青钥是同他有旧情。
这一认知让她的牙都差点要咬碎。
“闻人锦钰,别忘了你是来和亲的,吃亏的好像是朕吧,朕还没问你讨回公道,哪轮得到你们闵国说话?”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闻人锦钰勾起唇角,冰冷地笑:“那可怎么办呢,蜀大人的国书已经发出去了,闵国很快就会收到消息,而且整个使馆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定要不了明天所有廊州百姓都会知道,陛下你的脸要往哪儿搁呢?”
慕容彦姝面色一僵,没想到他会来这一着。
“你想怎么样?”
“我当然也是要面子的,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不如陛下就把她赐给我吧?”闻人锦钰抬起**的玉足,放在安阳青钥挺直的脊背上,缓缓地摩挲绕圈。
挑逗意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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