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雨停了,她也还没醒过来。
一开始靳微辰简直要急疯了,想杀了纳兰生的心都有。
一定是这个小子和她胡乱讲了什么,不然她干嘛一个人跑到那么高的山上去,还做那么危险的动作。
他揪住纳兰生便是一顿胖揍。
纳兰生醒来才发现手上的戒指不见了,便猜到她一定是私自摆了上古阵法。
完了,完了,周天星辰阵罡气如此之重,她怎么收得住?
他紧张得要死,手一挥,靳微辰的拳头便被他挡开了。
他急急地奔向床头,探着她的鼻息。
还好,还好,还活着。
他松了一口气。
看见他的动作,靳微辰更是惊痛交加,忙冲上去把他拉开:“你别碰她,你害得她还不够吗?”
“不是我害的她,是她自己。”纳兰生心里也着急得很,脾气便上来了,“谁让她不听劝,偏要去动上古阵法。”
“什么阵法?”
靳微辰被说懵了。
“周天星辰阵,能够召唤神兽的阵法。可是这个阵法罡气太重,一般人受不了的。她真是傻啊,以为会了就行吗,要知道周天星辰阵连我师傅都不敢开口一定能布得万无一失,她怎么敢自己一个人去尝试?”
看着她那个样子,纳兰生也有些自责,是他不好,若是他能早点看出她的心思,早点劝阻就好了,哪怕不能劝,在她身边帮衬一下也好啊。
“胡说八道!”靳微辰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什么神兽,什么阵法,什么罡气,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一定是这个神棍又想骗钱了,他心里认定,便让阿奔把人扔了出去。
那之后,他日日守在她床前,请遍了中外名医,每个医生都说她身体没什么损伤,但她却一直都醒不过来。
靳微辰急得没办法了,不得已还是找了纳兰生。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得不相信他。
“她会一直这样吗,有没有办法救她?”
“办法也不是没有。”纳兰生低头想了想,现在也只有他师傅出马了。
只不过纳兰期向来不喜欢别人打纳兰家的主意,何况她还是被诅咒的阴灵人,他会不会帮就不一定了。
不管了,好歹也是朋友一场,就算被骂死他也要求师傅帮帮她。
纳兰期早便怀疑这场大雨来得奇怪,听了纳兰生的话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都是你这个混小子,我早说了她很危险,不远离点,还被耍得团团转!”
“师傅,别说这些了,你救救她吧。她是我的朋友啊,何况我们纳兰家从来不会见死不救的。”他扯住纳兰期的衣服苦求。
几番恳求,纳兰期终是答应了。
“要救她也不难,她不过是被惊了魂。不过办法我教给你,能不能成就看她的造化了。”他对靳微辰道。
“灵犀香一枚,取清露和一滴鲜血点燃,日日不断,满半个月若她能醒便没事,若不醒便是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纳兰期给了他一枚灵犀香,便拽着纳兰生就走。
“你个小兔崽子,心性不定,犯下如此大错,如今上古大阵重启,还不知会酿下多大祸端,跟我回去面壁去!”
靳微辰觉得仿佛做了一场梦般,不知现世是真是幻。
自从安阳青钥出现,他的身边已经发生太多意外,太多的不可思议。
有时候真怀疑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可是安阳青钥静静地躺在床上,沉静的眼眉,面目依旧明艳,又是那么的真实。
可她却再不能起来和他说一句话了。
他多么希望她坐起来,哪怕是挥手打他一巴掌也好。
天天点燃灵犀香,滴下自己的鲜血,日日守在床边,期盼着她能醒过来。
已经很久没去公司上班了,他整个人胡子拉碴,面色憔悴,完全不复从前那个衣冠楚楚一丝不苟的靳微辰。
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媛带着一群人天天守在怡景外头,拍门叫喊,他却半点不理,只让阿奔挡在外头。
靳氏已经形成一套完善的自由运转机制,十天半个月少了他没关系,但她不行。
这半个月若是他没有陪在她身边,或许就永远见不到她了。
光是想到这一点,他便觉得心痛得要窒息。
半个月后,连绵的大雨停了,太阳的微光再次笼罩大地。
他直直地注视着她,生怕眼一撇便错过了她睁开眼的刹那。
阳光点点细碎地洒进来,终于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整个世界便都充满光彩,灿烂了起来。
“青钥!”他将她抱进怀里,又激动又欣喜。
“你干什么?”她却如同受了惊,一把推开他,戒备地抱紧自己,“你是谁?”
“青钥你怎么了,我是靳微辰啊。”他大惊失色,她发生了什么?
“靳微辰……我不认识你。”安阳青钥苦恼地拍了拍头,仍旧一脸茫然。
她看着他的眼,真的是全然陌生,不带半点熟悉。
而那眼神也和从前不同,从前的她是淡静从容的,如今的她竟多了些畏怯和惊慌。
惊慌,这种神色从不曾在她眼里出现过。这是怎么回事?
他连忙叫了医生过来看,医生却只是晃了晃头,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她身上没有伤口,脑部也没有受创,怎么会不记得事呢?”医生比他还觉得奇怪,那热切的眼神似乎想把安阳青钥解剖了来研究。
他气得把他们全部轰了出去。
“青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他坐在床头看她,苦涩难言。
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盼着她醒了,怎么又忘记了所有事了呢?
“嗯。”安阳青钥这时已经不怕了,大约是感觉到面前人的善意吧。
她四处望望,眼里全是好奇。
“你叫我青钥,这是我的名字吗?”她露出笑脸,比往日的笑靥更多了几分甜美。
“嗯,是你的名字,你叫安阳青钥。”他尝试着伸手过去,撩了撩她的发丝,见她不躲,便也露出了欣喜的面容。
或许这样也挺好的,忘记了一切,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或许他还有机会可以爱她,可以重新走进她的生命,让她对他改观,让她也爱上自己。
“我的名字叫安阳青钥,那你是谁啊?”她一脸迷茫地指着他。
“我?我是……”靳微辰愣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了口,“我是你的老公,你是我的老婆,知道吗?”
既然已经忘了,那就彻底把以前的事断个干净吧。
他正好可以以一个新的身份进入她的生命,重新开始。
他扬唇,勾起愉悦的弧度。
“老公。”安阳青钥指指他,又指指自己,轻轻地笑了,“老婆。”
不过她好像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啊。
靳微辰再次带着安阳青钥出现在人前,她已经被他打扮成了一个恬静的小公主。
优雅华丽的长裙,精致的高跟鞋,低调奢华的手提包。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带着浅浅的笑意,犹如精灵一般,让看着的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明媛看着她,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没想到短短半个多月,这个女人居然变成了一个气质贞静的名媛淑女。单是站在那里,气质都能压她一筹。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今以后,她不在策划部,将成为我的秘书。”靳微辰揽着她的背,十分愉悦地对众人宣布。
“秘书,靳总,你不是有两个秘书了吗?”有不怕死的人提出疑问。
夏桑和林灵,一个主内处理日常事务,一个主外管理洽谈事宜,靳微辰的秘书是完全不缺的。
再多一个,那就是浪费了。
他这明显的就是假公济私,特意为了她在公司设一个完全不必要的职位。
但就算知道,大多数人也不会说出来。
华丽丽主要是被明媛逼的,才当了这个出头鸟。
“我说需要就需要,你有什么意见?”靳微辰冷脸盯着她。
“没意见,没意见。”她连连摇头,往后头缩去。
现在就算明媛在背后掐死她,她也不敢再说话了。
“那就这么定了。”靳微辰放下话,带着安阳青钥就走。
钱齐再次来靳氏找靳微辰的时候没有被拦住,靳微辰大大方方地放了他进去。
这半个多月他也知道钱齐一直在靳氏转悠,一直在四处打探他的消息。
因为安阳青钥昏迷了,他联系不到,定然是心急如焚。
也亏得他能日日坚持,每天都在靳氏大楼底下蹲守。
不过现在他可不怕了,安阳青钥忘记了之前的事,也不会再记得这个人。
现在,她心里有的只是他一个人。
“靳微辰,她到底在哪儿?”钱齐气势汹汹地冲进去,一看见安静端坐的安阳青钥便愣了。
她怎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青钥。”他上前抓住她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她似乎很是惊慌:“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是钱齐啊,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她怎么会用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看他呢?
“钱齐,钱齐是谁?”安阳青钥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觉得头昏得很。
“我认识你吗?”她甩着头,十分迷茫。
“青钥,你不认得我了?”钱齐欲上前,她却更往后退,那眼睛里明显的带着防备。
他急了:“青钥,我是钱齐,也是温云桐啊,你怎么会不认识我的?”
“温云桐?”安阳青钥似乎想起了什么,脑子里好像一道光闪过。有零散的片段,却很模糊。
头好像被人敲了一棍子,剧烈的闷痛传来,让她受不住地抱住了脑袋。
“好难受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好难受。”她不住地捶打自己的头。
钱齐心疼不已,恨不得那拳头是砸在自己头上。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冲向靳微辰,一拳打了过去。
靳微辰抓住他的手,笑得竟出奇的温文:“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啊,她不记得你了,我什么都没做。”
“只要你不刺激她,她就会好得很。”他走到安阳青钥身边,揽住她,在她耳边不住地低语。
“没事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没关系的。”
她呐呐点头,温顺地依在他怀里。
此时的她,十足的小女人模样。
钱齐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惊愕。
不,这不是安阳青钥。她不可能会是这样的。
她骄傲,她潇洒,她坚韧,她从不会露出柔弱的姿态,她也从不会这样放纵地让自己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这不是她!
“你把她怎么了,你究竟把她怎么了?靳微辰,你把她还给我!”他上前两步,揪住靳微辰衣领,恶狠狠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挟持,这是犯罪,我可以去告你!”
“好啊,你去告吧。”靳微辰毫不在意地将他的手扯下来,看着他的眼就像看一个废物,“她现在只在我身边,只认得我,你说谁会相信你的话?”
“你真卑鄙!”钱齐唾骂。
“那又怎么样,我从来没说过我是正人君子啊。”靳微辰揽着安阳青钥后退,唇角露出邪气的笑。
“保安,给我把他扔出去!”
四五个保安冲进来,架着他就往外拖。
他不住地挣扎,甚至与保安大打出手。
可他一个人怎么敌得过那么多双手,最后只能被动挨打。
他定定地看着安阳青钥,固执地抓着桌子一角。
他不能走,就算被打死他也不能走。
他必须把她带回去!
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他的闷哼声传来。安阳青钥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头更痛了,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
好像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她拉开靳微辰的手,奔向钱齐。
靳微辰眼疾手快地扯住她:“你们都是死人啊,快把人拖出去!”
钱齐伸出手去,不过咫尺距离就能握住安阳青钥的手,却猛地被保安一扯,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被拽出去,而她也被靳微辰拥进了怀里。
钱齐瞪着眼,死死地盯着靳微辰。
她是认得他的,她没有忘记他,一定是这个家伙做了手脚,一定是他!
靳微辰也想不到,钱齐在安阳青钥心里竟这么重要,明明已经什么都忘记了,看见他挨打竟还会失控。
看来不能让这个钱齐再出现了。
他双眼眯起,眸中露出一丝狠厉。
钱齐被打得遍体鳞伤,四五个保安一齐架了出去。这一幕自然落在了明媛眼里。
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是家族里留给她的人,可以任她差遣。
“去查查,这个安阳青钥和他是什么关系,把他们的底细都给我查清楚。”
她就不信,她对付不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
家里的长辈已经有了意向撮合她和靳微辰,好让两家联姻。
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任何意外。
靳微辰必须得是她的!
夜了,靳微辰处理完公司的事便回了房。
安阳青钥依旧靠在床头看书。她虽然已经忘记了很多事,但喜欢看书这一点倒是没变。
“早点睡吧。”他轻轻地抽走她手里的书。
她还有些没看完,眼睛便追了过去。
他把书合,丢到了一边,她只能意犹未尽地瘪瘪嘴。
小模样可爱极了。
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去寻觅她的唇。
安阳青钥身子一抖,抬手要推,他就已经退开了。
他捏捏她的鼻子,无比宠溺:“早点睡吧。”
他揽着她躺下,尽管心中旖旎无尽,却强自压抑住了。
他很想碰她,但怕吓到她。
尽管他告诉她他们是夫妻,她似乎已经接受了这种关系,但身体仍旧排斥他。
每当他靠近,她都会强烈地反抗。
他没有办法,只能告诉自己,慢慢来。等她慢慢地适应,总有一天她会接受他。
从身到心全都接受。
两天后,靳微辰飞往法国出差。安阳青钥没有跟着去。
一来她这个秘书本就可有可无,二来他不愿意她长途奔波。
她待在家里,给院里的花浇浇水,或者看书练习,倒也不无聊。
中午时候她坐在书房的软椅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有些异样。
她一惊,睁大了眼。
她身上居然卧了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长得既像狐狸又像鹿。
它是什么啊,居然长了那么高的角,而且身上好像还在发光。
好奇异的动物,可是奇怪得很,她心里居然没有多少害怕,反而有些亲近的感觉。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夫诸没有答她,只是窝在她身上嘤咛地叫。
动物的感知总比人更灵敏,何况它还是灵兽。
尽管面目如常,它却还是能感觉到她身上出了问题,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它为了她着急,却无可奈何。
毕竟它已经被拘了太久,而这个世界也不再是上古,灵气已经非常稀薄,能支撑它活着就已经很难得,更别说让它恢复从前的灵力。
纳兰生正在山洞里乖乖的面壁,四周都是冰雪,又冷又无聊。
他想起来安阳青钥,那家伙虽然经常骗他,但知道的东西确实不少,也很聪明。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
正神游间,猛然被纳兰期的大叫声一震。
“不好,是鹿蜀!”
“怎么了?”他刹那站得笔直。
纳兰期已经奔进了洞,抓着他的手就走。
“兔崽子,你闯下大祸啦!”
“什么大祸啊?”纳兰生被他一扯,嗷嗷地大叫。
“那女孩开启上古大阵,中间出了错,把不该招的东西招来了!鹿蜀啊,带着怨气而来的鹿蜀啊,怪不得这天气鬼里鬼怪了半个多月。臭小子,这都是你不小心惹下的祸事,要是找不到鹿蜀,让她危害人间,你就把自己杀了谢罪吧!”
纳兰期一边上蹿下跳,一边给他分析利害关系。
“不是吧,这么可怕?”纳兰生更加哀怨。
“当然了,难道我还骗你,你这臭小子和那女娃子一样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纳兰期骂骂咧咧。
两个人便又入世,上天入海地去寻找鹿蜀的踪迹。
“大小姐,查到了,这个安阳青玥很古怪,她是今年六月份突然出现的,作为钱齐的女朋友,受了重伤就诊于市第一附属医院,在这之前根本没有她的任何资料,她好像就是凭空出现的人一样。”
“还有一点,就是她和靳家二少爷也有过牵扯,靳微遥甚至还为了她要顶罪坐牢,这事后来是靳微辰摆平。直到现在靳微遥还被靳微辰拘在家中。”
明媛挂了电话,凝眉深思。
没有任何资料,突然出现吗?
玩什么玄机,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肯定是靳微辰在背后保护着她,不让人查呢。
竟然还为了个女人兄弟反目,那可是他最疼的弟弟。
看来靳微辰这次是动了真格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兄弟俩争一争,看看谁更胜一筹。
她裂嘴一笑,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阿青,想办法把靳微遥带出来,我要见他。”
对方的办事速度很快,不过一日,她就见到了靳微遥。
民族风情的餐厅,布置极为奇异,有穿着异装的姑娘正在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仿佛极为动情。
明媛正握着一杯红酒,缓缓地啜饮。
靳微遥便在这个时候被带了上来。
可能是被拘束得太久了,他脸上看起来竟白得有些过分,唇周的胡渣长了一圈,看起来颇为颓废的样子。
“真是想不到,不可一世的靳少二少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她语带嘲讽。
“呵呵。”看清是她靳微遥嗤笑,“这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但我可以帮你啊。”明媛挑眉看着他,“你不是想见安阳青玥吗,我知道她在哪儿。”
“她在哪儿?”靳微遥双手扒住桌子,急切地看着她。
“不要这么着急吗。”明媛轻笑,“我能告诉你,不过我还有个合作想和你谈谈,不如先听我说说。”
“没兴趣。”他神色冷了下来,明媛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一肚子的坏心眼,就喜欢算计别人,她做的肯定没什么好事。
“要是你不和我合作,我就不把她的消息告诉你了。”明媛威胁道。
“随便,难道凭我的能力还找不到她吗。”靳微遥站起来就要走。
明媛面色一变,忙拦住他。
“算我怕了你了,干嘛这么急躁,买卖不成仁义在吗,我就告诉你吧,她在你哥那里。”明媛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两个人现在可好了呢。”
靳微遥眸色一冷,靳微辰!
安阳青玥枕在夫诸软软的肚子上看书,晒着阳光,懒懒的直想睡觉。
夫诸竖起尾巴,在她面上连连扫了几下,弄得她痒痒的,睡意全无了。
“你干什么?”她抬起头来,佯装恼怒地看着它。
夫诸却抖了抖头,吱吱一叫,瞬间便钻入花丛中不见了。
“有人来了。”安阳青玥立刻明白过来,这小东西只有在有外人的时候才会这般警觉。
她坐正身子,就看见一个人迎着阳光走过来。
“青玥。”他看见她似乎很兴奋,脸上抑制不住的欢喜。
“你是?”她认不出来,但觉得有些熟悉,那面目似乎和靳微辰有点相似呢,只不过眼睛有很大不同。
他的眼睛是茶色的,很好看的颜色,在阳光下闪出琉璃般的光彩。
“你不认识我了?”靳微遥刹那怀疑自己认错了人,她怎么和记忆中有些不同了。
“我应该认识你吗?”她笑着,问得有些天真。
“我是靳微遥啊,你怎么可能不记得我呢?”他上前握住她双肩,仔细地盯着她,似乎想从中看出几分开玩笑的样子来。
但他却失望了。
“是这样,我忘记了一些事情,所以或许我以前认得你,现在我已经不记得了。”她看着他,浅浅地笑。
那笑容比满院的花还要美丽。
经过这些时日她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失去了记忆这个事实,对于突然有人来说认识她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忘记了一些事,怎么会忘记事呢,你发生了什么事?”他惊疑。
“我也不知道,微辰没有告诉我。”她还是笑着。
“微辰,你这么喊他?”靳微遥皱眉,明媛说的他们之间好得很,竟是这样吗?
“是他,一定是他,是他让你变成这样的对不对?”他知道靳微辰的手段,知道他那个人向来心狠手辣,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一定是他对她做了什么,否则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跟我走,离开这里!”他拉着她就往外走。
走到客厅,却正碰上了刚刚回家的靳微辰。
他高大的身姿背着阳光,金丝眼镜折射出耀眼的辉光。
“把她放开!”他冷然开口。
接到高星的电话,说靳微遥跑了他就知道肯定会出事,这便急急赶了回来,好在还不晚,她还没被他带走。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快放开!”靳微遥一直不动,这更触怒了他。
“我干什么,我倒要问问你干什么?”靳微遥强自压抑着心底的暴怒,否则早就一拳打到他面上了,“你自己都干了什么,身为兄长你打着为我好的幌子让我和心爱的人分开,将我困住,如今却又把她藏在这个无人知道的别墅里养着,你不觉得你做这些事太过分了吗?”
“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过分。”靳微辰哂笑,缓步走上前去,面上带着嘲讽,“你说你爱她,可你有没有问过她是否爱你?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她并不属于你。”
“而且她现在只认得我,只愿意跟着我,不信你问她。”他得意地朝安阳青玥伸出手,向她点头,“青玥,过来,到我这边来。”
“嗯。”安阳青玥没太听懂他们两的交谈,这些日子她已经完全习惯了只待在靳微辰的身边。他唤她,她如同往常一样自然地走过去。
靳微遥却扯住了她的手。
“你到底怎么了,青玥,你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他看着她,又急又气。
气靳微辰卑鄙,急她竟然真的只愿意跟着他走。
“你放开我。”他的力气太重,把她手抓痛了,安阳青玥便有点惧怕。
“青玥,你……”靳微遥更是痛苦,怎么会这样的?
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听到了吧,她叫你放开。”靳微辰趁他愣神的瞬间,抬手牵过安阳青玥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你可以走了。”他抱着她往里走,毫不留情地将他往外赶。
想不通这事失魂落魄的靳微遥遇到了同样失魂落魄的钱齐,两个天涯沦落人很快便结成了同盟。
“不能让她再待在靳微辰手里,必须将她带出来。”钱齐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安阳青玥那样的人竟然会被逼得温顺成那样,真不知道靳微辰对她做了什么。
让她在他身边多待一天他都不敢想象她会遭遇怎样的折磨。
“这事交给我来办。”靳微遥冷笑,靳微辰,你以为老爷子把一切都给了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你就等着瞧吧!
自那之后,靳微辰开始带着安阳青玥出席各种各样的宴会,只要是能露面的地方都一定要带她去。
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靳微辰的夫人。
闪亮的珠宝戴在她身上,都压不住她本身的光辉亮丽。
精致的礼服穿在她身上,更是衬托得人如玉,气质华。
只要她一出现,便必然成为整个宴会厅所有目光的焦点。
早在靳微辰挽着她的手出现的时候,蓝京的目光便落在她身上,而后便也一直锁定在那儿。
温柔细腻,看着就甜甜的,很不错,是他喜欢的那种美人。
“怎么样,蓝少,这一次我给你跳的人不错吧?”明媛蹲着一杯酒,走到他身后。
“不错是不错,只是我很好奇,你特意告诉我这个消息,动机是什么?”
蓝京转过头看她,眼睛一转笑得像是狐狸。
明媛这个女人他太熟悉了,从不做没有好处的事。
她这么殷勤,恐怕是为了靳微辰吧。
那个女人明显和靳微辰关系匪浅,他虽然爱美,但却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你该知道,一个女人而已,我没必要为了她去得罪靳微辰。”他一耸肩,无所谓地笑。
女人嘛,都是用来玩的,为此伤了自己就不太好了。
明媛看着他的笑脸,只觉得恶心,却还不得不堆起笑脸来。
“当然我肯定不会让蓝少吃亏,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或许是可以拿来牵制靳微辰的人呢,你不是一直都想吃下靳氏吗,难道这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蓝京目光闪了闪,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确实赚大发了。
可是她的话能信吗?
“对付靳微辰,吃掉靳氏,你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的,我要的是他那个人,又不是靳氏。我们明家没有哪里比不上靳家的,何况只有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更加需要我,更加珍惜我不是吗?”明媛晃着酒杯轻笑,仿佛已经能够预见结局了一般,无比的得意。
她这一说,蓝京果然信了。
女人啊,总是容易栽在一个情字上头。
他举起酒杯与她碰了碰,扯了扯衣襟,意气风发地扬长而去。
明媛看着他的背影,讥诮地笑。
自作聪明!
靳氏是什么,岂能是他说吃下去就能吃下去的,就算靳微辰妥协了,还有老头子呢。何况她就不信靳微辰当真会为了安阳青玥不顾整个靳氏。
凭他的魄力,怎么可能有人能轻易地动靳氏?
最后被牺牲的不过只是那个安阳青玥罢了。
无论是谁,只要犯到她名媛都有好下场!
安阳青玥从洗手间出来,脑后便被人敲了一闷棍,人便直直地仰倒下去。
一辆车把她送到了一处豪宅。
车门打开,蓝京从楼上踱步过来,把她抱了下来。
他抬手摸上她的脸,手感滑嫩,很不错,简直太合他心意了。
抱着她上楼,将人放到床上,后头跟着的人对视一眼,便自动退了下去。
他拿过床头的药瓶,倒了几颗出来,抬起安阳青玥的头,喂进了她嘴里。
他又摸了她的脸一把,而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
视线却从未有一刻离开过她的脸。
他的眸子渐渐的带上了热切,占有的**在他体内爆发。
安阳青玥很快哼哼了两声,似乎很难耐的样子。
他的笑容渐渐拉大。
他不喜欢被动的跟条死鱼一样的人,那样没意思。
他要的是,那种火热的能够主动配合的,纠缠上来的人。
靳微辰发现安阳青玥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晚了,尽管他疯了一般地找,但是没有头绪就是没有头绪。
明媛见他着急,便让人故意误导是靳微遥带走了安阳青玥。
他果然相信,因为安阳青玥在这里并不认识别的人,唯一有动机的就是靳微遥。
也恰好靳微遥这几天有了大动作。
靳微辰便集中精力去对付靳微遥。
纳兰期和纳兰生好不容易找到了鹿蜀的踪影,二人合力打算将她封印。
大地却陡然剧烈地摇动起来,一瞬间天旋地转,远处的山也好似在缓缓倾塌。近处的楼房轰隆一声便倒了下去。
纳兰期身子一震,手便偏了,鹿蜀便趁此机会逃窜而去。
“师傅,怎么地在摇啊,是地震了吗?”纳兰生慌张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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