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人微微抬手,其余几个人便止住了脚步。
“你不动,说明你认得我。”容易说,“我也认得你,虽然你蒙着脸。”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却并不慌张。
“你主子让你来要我的命?”容易仿佛在说一件很可笑的事,“如果是这样,我可真是高看他了。”
“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受伤了。”
容易沉沉地笑:“我受伤,你就能赢?”
“有机会。”那人说,“更何况,我有帮手,你有拖油瓶。”
桃子眨眨眼,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践踏,有点不高兴。
“既然如此,要不要赌一场?”
“怎么赌?”
“我和你打一场,我赢了放我这傻徒弟走,你赢了我的命留给你。”
“师父父……”桃子有点担心,他的腿都断了,这怎么打,可是容易对她打个手势不让她说话,桃子只好闭嘴。
“这不划算,我赌或不赌,你们都跑不了。”
“你如果真这么有把握,现在就不会按兵不动。”容易说。
“好。”那人说,“做我们这行的不惜命,我和你赌。”
“你还算聪明。”容易笑。
那人对其他几个黑衣人打个手势,说道:“我比你想象的更聪明。”话音未落那人已经飞掠出去。
“叮”一声,两人的兵器碰在一起。容易毕竟是受了伤,一交手就落在了下风。桃子看得心惊肉跳,一瞬不瞬地盯着,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什么。突然看到容易冲她使眼色,桃子眨眨眼,有点纠结,动动脚又收回来,脸皱成一团。
那人似乎看出容易的眼色,下手愈发凌厉,容易依旧处于下风却防御的严严实实,一把软剑舞得密不透风,不留半点破绽。蒙面人神色微变,突然冷笑一声道:“狡猾。”猛然调转剑锋反身向桃子刺去。
容易见状一惊,飞身去拦,却被其他几个黑衣人挡住去路,几个人把他缠在中间却似乎并不打算取他的性命,容易仿佛遇到个霹雳,他这才发现自己错了,这帮人并不是来取他的命的,他们是冲着桃子来的,可是为什么?他只认出那个小刀是跟着莫无晦的,便猜测他来与自己查泥菩萨的下落有关,或许是因为自己查出莫无晦和逆党之间又牵连让莫无晦害怕了,可他又觉得莫无晦不该是这么没胆色的人,他果然不是,可他为什么要对桃子下手?他想不通,也来不及想,桃子已经命悬一线,而他却被几个平时根本不会被他放在眼里的废物缠得无法脱身。千钧一发之际,小刀眼前一条银蛇似的光闪过,夹着森森寒气,他连忙闪身躲避却仍被削掉一节头发。
容易丢了兵器,混乱中又被人一脚踢在胸口,一口血喷出来,倒在地上。
空中传来一声厉呵:“是谁敢欺负瓦媳妇!”话音刚落便有一个黑衣人倒下了,容易见机顺手又放倒一个。
这口音,桃子立刻反应过来,兴高采烈地喊道:“狗宝!你怎么来啦!”
“媳妇!瓦来娶你啦!”楚雄边回答边冲向小刀,几下就把小刀压制住了。
桃子看到她师父父还在苦苦支撑,一个人赤手空拳和四个人缠斗,忙对楚雄说:“先去帮我师父父!”
容易却说:“无妨,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护好桃子。”
桃子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师父父嵌在地上的剑拔出来,喊道:“师父父,剑!”
容易接住剑,立刻又解决了一个蒙面人,顿时轻松了很多。楚雄步步紧逼、刀法凌厉,小刀又是招招要人命的打法,两人平分秋色,各不相让,桃子光是看着都着急:“打呀!打呀!打他的头,打头,你怎么越来越傻啦!”
“打什么头,捣什么乱。”
“师父父!你是不是坚持不住了,我来帮你!”桃子搬起一块大石头冲着其中一个黑衣人扑上去,却不料那人背后好像长了眼睛,猛地转过头来一剑劈开石头,桃子这下虽然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却给容易创造了机会,容易一剑刺透那人的胸口。
小刀见大势已去,也不再与楚雄纠缠,打个口哨,剩下两个黑衣人也不再恋战,迅速撤离。
桃子高兴得直跳:“师父父!师父父,你真厉害,都受伤了还能打他们这么多个!”又拉着楚雄又蹦又跳,“狗宝!你来得真是时候!你就是及时雨!”
楚雄很得意:“那当然啦,瓦怎么能让瓦媳妇被人欺负呢!”
在桃子和楚雄热情寒暄的时候,容易如同一个入定的老僧一般沉静,一句话都没说,直到桃子对楚雄说:“狗宝,你能来太好了,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你说什么呢?你可是瓦命中注定的媳妇啊,你的事就是瓦的事,说什么帮不帮的。”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就郑重地把我师父父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楚雄一脸蒙圈。
容易的脸色也很难看,桃子不是看不出来,可是她决定视而不见,她想这不算亏待她师父父,何况狗宝比她力气大,背着他走路也更稳一些。
道理是这样不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桃子总觉得她师父父的脸色阴沉沉的,狗宝的神色也不太像是喜悦的样子,因此她也愈发小心翼翼起来,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不仅如此,她还总觉得她师父父在瞪她,可是她又觉得没有理由,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别胡思乱想了。”
最终还是容易最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但却并没有缓和尴尬。他对狗宝说:“你媳妇前媳妇后的叫我徒弟,你的聘礼凑够了没有?”
“还差点,不过也差不多了。”楚雄说。
“这么快就凑够了买影杀府的钱?”
“买什么?”桃子愣
“买……什么府?”楚雄也愣。
“影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