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华军摧毁了他们的海军,摧毁了他们的空军,现在又将他们的派遣军一鼓全歼,往马来西亚血流不止的伤口狠狠的洒了一把盐!马军士兵可以说是愤怒到了极点,却无可奈何,他们根本就奈何不了华国。唉,按照华国那个失败者活该倒霉的理论,被打得大败亏输的马来西亚这次又得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满足胜利者的胃口啦?不少士兵议论纷纷:
“你们知道吗?华军早就料到我们会出兵了,我们的军队还没有渡过海峡,他们就在我们前面设下了埋伏!”
“扯淡,他们哪里有时间设伏!那是一场遭遇战,华军渡海之后就马不停蹄的杀过来,千里奔袭,是他们的强项!”
“听说很多装满败兵的船只都被击沉了,尸体浮得到处都是!华军极度恼恨我们跟东瀛人合作,所以下手很重,近四万派遣军死的比重伤的多,重伤的比轻伤的多!”
“看样子,这次我们又要倒血霉啦!每次都是这样,对上华军我们必败,而每败一次都要让华军在我们身上狠狠的割走一大块肉,唉!”
“闭上你们的鸟嘴吧,好好的值班!搞不好华军特种部队已经朝我们摸过来了,再这样粗心大意,你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
讨论和争吵越来越激烈,直到军官开口厉声叱责了,那些多嘴多舌的小兵才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岗位,望着大海发呆。
一道魅影贴着海面飞掠而过,激起的气流在黑沉沉的海面上犁开长长一道白浪。防空系统早就被华军打得稀烂的马来西亚海岸防空部队对此一无所知,直到那道黑影越来越近,已经可以听到引擎的沉沉呼啸了,大家才有所察觉,疑惑的遁声望去————
一架双座远程战斗轰炸机从海面上斜冲而起,音爆云在机身上一闪而过,轰!!!一声爆响像是在低空炸开的狂雷,震得所有人冒金星耳膜出血,纷纷捂住耳朵倒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被音爆震得几乎吐血的马军士兵惊恐地看到那架几乎要了他们的命的战机以嚣张到无以复加的姿态低空飞行,转眼间就去远了,只留下航灯在天空中充满不屑意味的冲他们闪呀闪的,是飞狼!它没
有发起攻击,只是用音爆将这帮可怜虫震翻之后略略减速,以高亚音速低空狂啸飞驰,它的方向赫然是······赫然是······
吉隆坡!!!
防空部队指挥官几乎要疯了,嘶声狂叫:“快,拉响警报,拉响警报!”吼得嗓子出血,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大家的耳朵都让音爆给震得失聪了。
白白浪费了一些时间之后,凄厉的、让人肝儿发颤的防空警报终于响了起来,拉钢丝似的直冲云宵,马来西亚最为繁华的地区顿时陷入极度混乱之中。
马来西亚议会正吵得不可开交,政坛跟九级地震似的。也难怪,遭遇建国以来未曾有过的惨败,数万大军全军覆没,如此严重的事件,跟遭到核打击差不多了,能不乱套吗?各个党派互相指责攻击,极力将责任往死对头身上推,每个人的情绪都极为激动,多次发生斗殴,议会差不多要变擂台了。就算是总理府也不太平,同样有人在大吵大闹:
马来西亚总理眼睛微微发红,瞪着东瀛特使,厉声问:“为什么要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华军将我们的军队全歼,不给予任何支援?”
东瀛特使觉得这个老头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相隔千里,中间又有十几万华国精锐之师阻隔,我们怎么支援你们?”
总理挥舞着拳头,像非洲草原上的狮子一样吼出声来:“那你们也应该出动空军给予我们支援!你们见死不救,成心想借刀杀人,让华军将我们的军队消灭掉,你们居心不良,跟你们合作简直就是与虎谋皮!”这个老头气得够呛,都有点儿语无伦次了,很多绝对不应该当面说出来的话都一古脑的往外蹦,他每说一句,陪同的外交部长的脸就白一分,跳海的心都有了:被这个老头语无伦次的怒吼一通,两国的同盟关系还不破裂啊!
不过还好,有人的声音比总理的还高。爪洼总统派来的特使尖声尖气的叫:“说到损失,你们是损失不小,但是我们的损失怎么算?那么大一块地方都让你们打得稀巴烂了,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我们的城镇被打平了,我们的桥梁被炸上天了,我们的铁路和公路被打得支离破碎了,谁来赔偿我们的损失!你们牛逼哄哄的出动几万大军,看上去很像一回事,却连一天都没有撑住,你说,你们除了给华军送弹药鼓舞华军的士气之外,还会什么!?”看样子这家伙气得更呛,跳得比总理还高。外交部长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总理还不是最失态的。
东瀛特使指手划脚:“不
要被眼前的失利吓倒!华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打出一次这样的战役!继续派大军过去,我们的海军已经对他们的武库舰形成合围,很快就能将那两艘武库舰消灭,华军将失去重要的火力支撑!我们的空军将全力出击,轰炸雅加达空军基地,让他们的空军抽不出身来!失去了武库舰和空军的支援之后,凭他们区区两三个旅,是绝对没有能力跟你们倾国之兵抗衡的,复仇的机会就在眼前!”
马来西亚国防部长怒吼:“派你妹过去!你是嫌我们的人死得太少是吧?老子不玩了!”
爪洼特使一蹦三尺高:“我们有协议在先,你们不能说话不算话的!”
国防部长再次作狮子吼:“协议你妹!”
东瀛特使伸长脖子,喉咙里发出横跨五个八度的高音,不下于一百三十分贝,那是真正的狮子吼了,震得所有人连连后退:“你们拿了我们的钱就得按协议办事!想要单方面毁约?你试试看!”
一众群情激愤的马来西亚官员被震得眼冒金星,苦不堪言,半晌才缓过气来。论嗓子,他们没有一个人比得上这个矮子,但是胜在人多,可以以量取胜:
“试试就试试,怕你啊?”
“你们见死不救,摆明就是想让我们去送死,傻子才上你们的当!”
“尼玛,这是想战是吧?不爽你很久了,来战啊!”
“叽叽叽,你没有小叽叽!”
呃,好像有什么奇怪的词混进来了?
东瀛特使和爪洼特使马上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指着他们鼻子破口大骂,声浪差点将总理府的屋顶给掀了。大家一边怒吼一边把目光投向总理,只要他暗示一下,哪怕是无意中咳嗽一声,大伙就一拥而上,将这两个特使搓圆按扁,不把他们修理得连他们老妈都认不出来这事不算完!小国那输不起的心态在这一刻显露无遗,丧师数万对于一个大国来说虽然严重,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世界末日了!惊恐,震惊,愤怒,无奈······种种极端的情绪一起袭来,几乎将这些重要人物逼疯了,揍这两个罪魁祸首一顿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减压方式嘛!场面越来越火爆,总理几次喝止都喝不住,一些动手比动脑还快的家伙已经揪住了两位特使的衣领,嘴巴距离对方的脸不到十公分的大吼大叫,口水喷了对方一脸,推来搡去,大有将他们当沙包暴打一顿之势。眼看情况就要失控了,就在这时,尖
利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震得玻璃嗡嗡作响,似乎在朝他们大唱一曲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总理府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了。几秒钟之后,一个破锣嗓子号了起来:“空袭!快钻防空洞!”
不用他提醒,大家也看到了,窗外团团火光喷薄而出,马来西亚首都防空部队将手里为数不多的地对空导弹一古脑的打了出去。天空中传来敌机那令人胆寒的呼啸声,那架该死的敌机已经突入吉隆坡市区,直扑总理府,仓促发射的地对空导弹没能对它造成太大的威胁。它作出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机动动作,热焰诱饵一串串的甩落,化作绚丽多彩的烟花,匆匆发射的防空导弹被整得晕头转向,有两枚被甩爆,一枚闯入诱饵团中自爆,还有两枚被飞机诱向一幢高楼,那架该死的轰炸机在即将撞上高楼的时候突然拉起,而反应相对慢了一拍的防空导弹却傻呼呼的一头撞上了大楼!
轰!
轰!!
两枚导弹的战斗部以及没有耗尽的燃料化作两团骇人的火球,那幢三十多层高的大楼腰部多了两个可以开展进一辆大卡车的大窟窿,烟焰膨胀而出,大楼在剧烈的爆炸中摇晃,倾斜,最终在来不及撤离的人的嘶声惨叫中轰然坍塌,烟尘扬起百米之高,整个吉隆坡都为之震动!从这一系列规避导弹的动作不难看出,驾驶这架飞狼的飞行员绝对是身经百战的老鸟,甩开五枚防空导弹跟玩似的,大咧咧的从漫天飞扬的烟尘中穿出,直扑总理府!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了,看着那架可怕的战机在眼前飞速放大,一大票军政要人都呆了!谁又能想到,花费几十年时间,无数资金,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国防体系在对方面前竟是这样的不堪一击,一架战机就能闯入他们首都大开杀戒?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要怪就怪华军下手太狠,已经将他们的防空雷达站给炸得七七八八了,这架飞狼又是贴着海面飞掠而来,残存的雷达很难及时发现它,等到雷达终于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在吉降坡上空啦!
无视乱纷纷射来的高机子弹,飞狼俯冲而下,一个黑咕隆咚的玩意从机翼下脱落,砸向总理府,总理府登时一片呼天抢地!
总理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降临。
咚!楼顶震了一下,总理把眼睛闭得更紧。
然而,几分钟了,没有火光,没有爆炸,更没有致命的弹片。那架飞机也没有再发动攻击,相反,引擎的呼啸正在渐渐远去。总理困惑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大群裤裆湿淋
淋的家伙正在咧嘴大笑,又跳又叫:“是臭弹!华国猴子扔的是臭弹!太好了,我们不用死了!”
臭弹?
总理认为没有这么简单,军事演习看过不少,五百公斤级航弹的威力他是知道的,就算是臭弹,也能将楼顶砸穿!挨了一发这样的炮弹居然一点事都没有?那才叫见鬼了。他叫来一名少校军官:“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位少校也不多话,一扬手,带着几名士兵小心翼翼的摸了上去。不久之后,他们抬下一个用藤编织成的大吊篮,篮子沉甸甸的,里面似乎装了不少东西。这一举动又让总理府一阵鸡飞狗跳,一大票重要人物毫不吝啬地将白痴、蠢货这类称号送给了这位少校。少校也不多说,将吊篮抬到总理面前,说:“华军战机没有丢炸弹,我们在上面发现的是这个,还有降落伞呢。”
总理皱起眉头。华军竟然放弃了斩首?这太不合常理了。他的目光落在吊篮身上,问:“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少校说:“都是些金属物体,很重,但是可以肯定,不是炸弹。”
总理说:“打开来看看。”
少校三下五落二将绳索割开,再小心的解开布袋,一股硝烟味从里面冲了出来。他使劲一推,吊篮被推倒,哗啦啦————一阵金属碰撞的轻响,无数做工精美的金属牌子从里面倾泄而出,撒得满地都是。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总参谋长嘴唇哆嗦着,弯下腰抓起一把来看。那些牌子大多都染上了硝烟的阴霾,有些甚至变了形,或者烧得漆黑,不管变成什么着颜色,也不管成了什么样子,这些东西上面都沾着酱紫色的血迹甚至碎肉,上面的名字和编号有些模糊不清。总参谋长老泪纵横:“是······是我军将士的狗牌!在他们受伤或者战死之后,华军就将这些狗牌从他们的军装上撕了下来,给我们送回来了······”
看着散落一地的带血的狗牌,所有人都沉默了。每一块狗牌都是一名士兵的身份证,送到这里的每一块狗牌都代表着一具尸体或者一名伤员,他们只知道派遣军被打得很惨,但是具体有多惨,却是一无所知。现在,韩枫用最直接的方式让他们体验到了一丝派遣军曾经历过的惨烈与绝望!
这满地狗牌,加起来怕是不少于一万了吧?
短短半天的功夫,就有上万名马来西亚青年阵亡或者残废了,而这个数字还只是初步统计!
这仗还有必要再打下
去吗?或者说,他们还有勇气再打下去吗?
总理看着满地带血的狗牌,面色死灰,目光游离不定,叫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最后,他像是被噩梦惊醒一般,躲开所有人的目光,低声对东瀛特使说:“我们不会再出动一兵一卒······我们退出了,这场游戏,你们继续玩吧,我们玩不起!”也不理会对方作出什么反应,径直对外交部长说:“联系华国政府,我们要就两国停战问题展开谈判,马上就要!”
外交部长面色大变。这几年他最怕跟华国展开外交谈判,因为谈判一次就得吃一次的亏,一听要马上展开谈判,他的耳边又响起了华国外交官卖力磨刀时利刀与磨刀石激烈摩擦发出的切切声,这声音,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