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屋内,甄晓蔷躺在木板床上,望着屋顶的房梁怔怔出神,没想到,她被枪毙后,居然没有彻底死去,而是穿越了,胎穿到现在这个世界里。
甄晓蔷手缓缓捂上胸口,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穿越前,因为父母的苦苦相逼,她做了孪生妹妹的代罪羔羊,依着相貌相同,冒名顶罪,被法院判决死刑,上刑场时,那枪弹就是瞄准了心脏部位,穿透而来。
多年了,那麻痹痛意还是不能忘怀,午夜梦回,轰响的枪声都会让她从梦中惊醒。
甄晓蔷思绪飘远,在离她的不远处,母亲“黄氏”坐在矮凳上,手里剥着暴晒过的玉米,熟练的手法,一粒粒黄金玉米被剥落,有一句没一句说道:“晓蔷啊,明日仙人就要来招收弟子,你确定了吗,一心要去?”
甄晓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歪着脖子吐了起来,手帕移开,上面,一抹血色格外醒目,看着这抹血色,甄晓蔷眼里不出波澜,淡淡道:“我一定要去。”
声音淡淡,无形之中,却透了股坚定。
对于女儿的吐血,黄氏早已见怪不怪,轻叹了口气,道:“去了也好,你这身子骨一日不得好,就多一日折磨,但愿入了仙门,能寻到解决的方法。”
“但望吧。”谈及自己的身子,甄晓蔷眸色便是一暗。
仿佛与生俱来,打自出生那刻起,甄晓蔷便身染一种怪病,无时无刻都在吐血,时而昏迷,为此,父母可吓坏了,不惜花光家中所有积蓄,千里寻医,可却毫无所获,那些医者均说她无药可救,并要她父母节哀顺变,随时准备后事。
准备后事?
甄晓蔷心中苦笑,她倒想早点解脱,可偏偏还活着,十五年了,一如既往的活着,不管如何吐血、如何虚弱不堪,她就是活着,仿佛总有那么一口气吊着,不让她死。
然而活着,于她来说,却是煎熬,若不是父母那期盼的眼神,加上她成年人的心智,恐怕早就忍受不住病痛的折磨,割腕自杀了,也免得在这里害人害己,连累家人。
甄晓蔷内心苦涩一片,将染红的手帕随手扔进床边的竹篓里,又从旁边的木箱中,抽取一块干净的帕巾,拿在手里,为下次吐血准备着。
未察觉女儿的情绪变化,黄氏手中剥动玉米的动作不停,继续道:“这仙门不比家里,爹娘不在身边,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忙活,也不知道以你这幅娇弱之躯,能否坚持下去。”
黄氏眼露担忧,眼眶忽然湿润起来,哀伤的神情,可见,让甄晓蔷去仙门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她红着眼眶道:“如果不是看你天天痛苦,不快乐,爹娘万不会让你去仙门,外面是非多,以你这身子,去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娘,您就别担心了,我这身子您又不是不清楚,死不了。”
母亲哀伤的神情让甄晓蔷眉头一皱,她本就心中愧疚,因为吐血病,母亲就操碎了心,整日劳累,脸上皱纹明显增加不少,头发花白,看上去,年纪比同龄妇女似要大上一些。
对此,她除了自责,别无他法。
甄晓蔷的话让黄氏想起什么,忽然破涕为笑,言语间甚至有点得意。
“嘿,你说的对!你这身体也是奇怪,吐那么多血都能活着,倘若换成别人,估计早没命了,而你居然活了整整十五年,十五年呐,太不可思议了。”
黄氏摇着头,感慨无比。
说起来,甄晓蔷确实是个异类,这个病弱体,每天少说也有不下于百次的吐血,可这样的吐法,她居然还活着,实在超呼寻常,便是村子里的人,每每提到她,都是一片唏嘘,甚至看她家里人,都像看怪物一样,或许,与其叫她晓蔷,倒不如叫“小强”来的贴切,如此命硬。
自己的身体甄晓蔷自然清楚,她淡笑不语,这时,父亲甄二牛的声音从门外远远传来。
“孩子她娘,快来看看,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哈哈,今晚我们家可以张罗张罗,庆祝一下!”
甄二牛常年打猎,一般都是日落西山才回,今天太阳还高挂,就回来了,言语间透了兴奋,想必是有大收获。
“来啦!”
黄氏丢下手中剥了一半的玉米,兴冲冲跑了出去,接着她惊讶的声音响起:“好大一头野猪!你哪弄来的?”
“你夫君我身强力壮,当然是在山上打猎收获的。”甄二牛声音充满了得意。
“你还好意思说,下次可别弄这么大的家伙,多危险……”
屋内,甄晓蔷微微一笑,听着父母互相关照的话语,心中颇感欣慰,想起刚才母亲的话语,一抹坚定在心底扎根,仙门,她非去不可!
这个世界据说可以修仙,是真是假,力薄的她无从辨认,只听说仙者可以飞天遁地,神通广大。宁可信其有的,她相信这世上真有神仙,会有这样的想法,当然是取决于她的柔弱病体,这么多年,求医无门,失望绝望之中,仙道,已成她唯一希望。
“或许,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甄晓蔷心中叹息。
因为父亲猎杀一头肥野猪,满载而归,晚餐时,一家三口大吃了一顿,气氛融洽,进餐过后,甄晓蔷早早就卧床休息了,在这个世界没有电视、手机,晚上一般很早就熄灯入眠。
病弱体,注定让甄晓蔷睡不安稳,长夜漫漫,天空总算亮起一丝光彩,迎来了新的一天。
清晨,鸡刚起鸣,甄二牛就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和甄晓蔷往西边场地走去,西边场地,正是拜入仙门的测试地点。
父母俩出发的很早,几乎天才刚亮便出发,这个时候,村里小道上人烟稀少,来来回回,不过寥寥数人。
晨风吹袭,带了阵阵凉意,甄晓蔷拢了拢胸前的衣襟,在村里的街道上慢步行走着,因为病弱体,注定他们走不快,用慢慢吞吞来形容也不为过,待到达场地时,那里密密麻麻已聚集了不少人。
而这些人,毫无疑问,皆是猴山村的村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