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徐紫阳心里大惊,连忙飞身退后,扫视八方。
却见道观内断粱破壁,一片狼藉,连自己的参修主殿也轰然倒塌,只剩下一对残砖败瓦。大殿外,血流满地,染红了地砖。观内的诸多道童个个倒在地上,几无完尸,死状极惨,显然在死前还受了一通难以忍受的折磨,所以才在死后继续保持着痛苦和恐惧之情。
看到辛辛苦苦建起来的道场,被毁于一旦;得了自己亲授,又被寄予厚望的观内道童,个个死于非命。
徐紫阳心里悲怆之极,一时肝火上亢,上壅心胸,致使气机逆乱,头脑发晕。
这时,突然一道如同炸雷的惊喝声响起:“徐紫阳,还记得我吗?”
徐紫阳被这声音一惊,蓦然清醒,连忙循声望去,只见五名僧人从半空中遁出身形。五人皆一脸恨意地盯着自己,其中有一僧更是狰狞,似乎恨不得将自己吃了一般。
徐紫阳看到这和尚后,脸色一变,问道:“通幽,怎地是你?你不是还困在祁连山吗?”
通幽听了徐紫阳的话后,更显阴狠,道:你这妖道还敢提祁连山之事?若不是背信弃义,我师傅怎会惨死,我光宁寺怎会破灭?”
徐紫阳听得一脸不解,问道:“你师傅之死和宗门被灭与我有何干系?”
见徐紫阳一脸无辜的神情,通幽尖叫出声:“你这贼道,敢做不敢认吗?”
被莫名指责,徐紫阳只觉通幽简直不可理喻,心里大感不耐,冷声道“:“通幽,贫道做事一向言出必践,无愧于心,我怎地敢做不敢认,你且给我说清楚。”
通幽眼神狠厉,问道:“当初在祁连山时,你答应为我带个口信,是也不是?”
徐紫阳答道:“不错,贫道是应允了你。贫道刚刚才从光宁寺回来。”
通幽冷笑一声:“你当真去了?”
“你去了方空山,看到光宁寺被毁,又不见尸体,料想有人存活。于是搜寻几天,却不见活人,只好留了一封书信在那废墟里。你若是不信,可再回光宁寺瞧瞧。”
通幽怒极反笑,形若癫狂道:“哈哈,你去我光宁寺,只怕是想看看我寺内师兄弟死绝了没有吧?留下书信,也是想将仅存之人斩尽杀绝吧?”
徐紫阳见自己好心反被如此诬赖,勃然大怒道:“通幽,你说这话这是何意?”
通幽神色疯狂,道:“你也敢问我?当初在祁连山时,你分明是你见我受困,想趁火打劫,从我手中骗走法宝,又怕我日后讨要,所以才在离开后,向云水四仙告密,借那四人之手,来个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这才使得我师傅惨死。之后你又向我师兄报信,怂恿我师兄联络救兵前去搭救,最后害得我师兄重伤逃遁,被云水四仙寻上山门,最后使我师门万年基业被毁,是也不是?”
听了通幽的话后,徐紫阳惊得目瞪口呆,连怒气都消了大半,觉得通幽简直是不可理喻,所说一切更是莫名其妙。
看到徐紫阳被自己问得哑口无言,通幽更觉自己猜测正确,怒火更盛,犹自说道:“徐紫阳,你身为玄门正统清微派弟子,却如此阴险毒辣,为了骗我法宝,先害死我师傅,又蛊惑我师兄与云水四仙拼命,自己好独得渔翁之利。就你算计再深再精,又怎能抵得住天意?老天垂怜,我气数未尽,大难逃脱,今日前来,不止为了报仇雪恨,更是为了除邪诛恶,让你知道何谓难逃公道。”
徐紫阳闻言,怒火再起,道:“通幽,你这夯货,你若再敢污蔑于我,休怪我拼个鱼死网破。云水四仙乃我生死大敌,我辈修道之人,岂会”
通幽见事到如今,徐紫阳还拒不承认,指着徐紫阳道:“事到临头,你休要狡辩。那我问你,为何你离开那囚牢峰后不久,云水四仙就得知我的踪迹?不是你泄密,还能是谁?”
徐紫阳听后一愣,冷声道:“这我怎知道?说不准”
通幽冷笑连连,继续问道:“那我再问你,你去我光宁寺时,我光宁寺业已被毁,那就是说你从未见过我师兄,对也不对?”
“不错,贫道的确从未见过你那师兄通寂。”
“既然你未将我师傅被困的消息告知我师兄,那我师兄怎能寻到祁连山来?”
徐紫阳闻言,更觉惊诧,这事情怎地这般诡异。自己都没来得及向通寂报信,通寂竟然也寻到了通幽和师傅元空的下落。
想到这事情如此复杂曲折,自己着实百口莫辩,解释出来都没人相信。徐紫阳不禁有些暗暗后悔,要是早一点去了光宁寺,哪有这么多的误会和因果。
都怪自己私心作祟,因为与通幽玄释有别,又无深交,所以也未把通幽的生死特别放在心上。另外,那段时间,一直忙于祭炼法宝,所以迟迟没有行动,耽搁了许多时间,这才把事情弄得有理也讲不清楚的境地。
只是现在后悔也无用,徐紫阳道心小成,后悔和自责也不过一闪而现的情绪,瞬间就已逝去。看着通幽道:“或许是你师兄得了高人指点,才晓得你们的受难之地。”
徐紫阳态度无谓,更触动通幽的肝火:“你再狡辩也无用!今日若不将你挫骨扬灰,怎对得起师傅的授道养育之恩,又怎对得起师兄的维护照顾之情?”
徐紫阳厉声大喝道:“既然误会已生,仇怨已结,我也不会与你多做解释。我只问你最后一句,我这道场可是你等所破?观内弟子可是被你等所杀?”
通幽怒笑道:“你害我成为孤家寡人一个,我自然也会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
徐紫阳冷笑道:“好,既然如此,今日之事,那我们就不分对错,只分生死。有仇报仇,没仇也要泄恨。”
说完后,徐紫阳手中黑煞旗一摇,顿时冒出滚滚黑雾。
通幽冷哼一声,道:“我等来了十日,留在道观内的阵法已被我等破了。如今你入了我等的五衰阵内,还敢逞凶?”
徐紫阳一听,心里一沉,知道通幽所言非虚。可仇敌在前,哪还敢分心别用,徐紫阳不由抖擞起精神,专心对敌。
大阵内虽然金光一片,看似光明庄严,实则处处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