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说有笑,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霍老爷带着霍聚财来到一个个子不高,同样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身前,那中年男子正与钱小红聊着天呢,或许是聊得起劲,偶尔两人发出一丝轻盈的笑声。
钱小红和陆小英本来没有读过什么书,也没有什么修养,更没有参加过什么上流社会举办的聚会,要不是霍聚财,以她俩身份是不可能收到邀请的,所以在这样的场合应该显得粗俗才是。但恰恰相反,她俩举止大方得体,从走进院子到现在,两人都没有出现过无知低俗的举动,尤其是借助于他人美丽的面孔和苗条的身材,竟然得到在场多人的好评。她们如此得体的表现,很多初次见面的人还以为她俩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小姐,就算不是小姐也应该是经常出入上流社会或者豪门宴会的交际花,她们如此表现不能不让兰静秋和陈真华等人诧异,偶尔看着她们穿梭与人群中,几人会意的笑了。
原来因为工作的关系她们这段时间多多少少学到了一些所谓的淑女形象,再加上来之前还购买几张如何在上流社会的酒会里便显得雍容华贵的光碟研究过,这才有了这么一个表现。
“黄秘书,”霍老爷走到那中年男子身旁,拉过霍聚财站在男子面前打断了男子和钱小红的窃窃私语,然后笑着说,“黄秘书,正聊着呢?想必没有打扰两位吧?若是这样,我只能说对不起。”
“霍老爷这是哪里话?”中年男子转身看了一眼霍聚财,然后回头向钱小红点了一下头,意思是“对不起,请稍等”,动作优雅而端庄,显得很有礼貌和修养。在得到钱小红点头回应之后,他又回头看着霍老爷和霍聚财说:“这是令公子吧?”
“真是犬子,”霍老爷回答了中年男子的话,看着霍聚财说,“财儿,这是黄秘书,省委书记最信任的人,以后要向黄叔叔学学。”
“真是一表人才!”中年男子看着霍聚财,像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一样上下打量着霍聚财然后微笑着说,“早闻霍家公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确实如此,哦对了,请问令公子怎么称呼?”
霍聚财礼貌的回应了一下,但听到中年男子的话语,心里有些不是很舒服,这“才貌双全”怎么说呢?对于自己而言,霍聚财总觉得这个肥胖的黄秘书简直是在讽刺和嘲笑自己,尤其是后面还问问叫什么名字。
“令公子在哪里高就?”中年男子喝了一口酒,然后问道。
“这个……”霍老爷迟疑了一下,对于霍聚财的工作霍老爷似乎“难以启齿”,他可不想就这么告诉眼前的这个省委书记的心腹说儿子是城管局的工作人员,要知道近几年城管局的工作人员在市民眼中印象可不好,他们在街上巡逻,像土匪一样对小贩们施暴,虽说并非个个如此,但往往几个粗鄙的人就可以影响到整个城管局,所以,在人们的心目中,城管人员都跟“粗暴”一词扯上了关系。
“我在城管局上班!”霍聚财说,他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丢脸的,又不是去做见不得人的事。
“是吗?”果然不出霍老爷意料,中年男子立马露出鄙夷的眼神,然后说,“怎么去城管局上班?”
“我喜欢我的职业,”霍聚财冷笑一声说,“干什么职业都有值得自豪的,就连清洁工人也有伟大的人格,我的工作也是为了我们的城市更加漂亮,也在为市民服务,至少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要是不为百姓服务,就算身居高位也同样卑贱。”
“公子高见!”中年男子听得霍聚财这么一说,脸上瞬间扫过一丝不为人注意的阴影,他冷笑一声说,“不过鄙人还有朋友要见,就先失陪了。”男子说完,向霍老爷点了点头,转身去找他们在说话时已经离去的钱小红去了。
“你怎么要告诉他你的工作?”霍老爷见中年男子离去,很不高兴的对霍聚财说,“我还打算请他帮你调换一下工作呢?”
“这工作我不觉得丢脸,”霍聚财说,“换个工作我能做的了吗?”
他说完话转身去找兰静秋他们去了。
来到兰静秋身旁大家又开心的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每个人都说的津津有味,除了兰静秋,他一直沉默着,显得心事重重的。
“兰叔叔,”霍聚财问,“见你心事重重,怎么了?”
兰静秋长叹一声说:“兰氏集团在我无能的儿子和狡诈的总经理仇笑钱的管理下日渐亏损,就算我在努力,看样子也很难挽回昔日兰氏集团的辉煌了。”
“你不是销售经理吗?难道不能有些决策?”霍聚财不解的问。
“我是极力的向他们提出意见的,可他们充耳不闻。一副不把兰氏集团整垮誓不罢休的样子。”兰静秋说。
“也不要紧,”兰静秋话刚说完,钱小红便走了过来,她笑着来到几人中间然后说,“兰叔叔可以另找一家公司上班,以这家公司作为跳板,然后收购兰氏集团,你不就可以保住兰氏集团了吗?”
“谈何容易!”兰静秋说,“一来哪家公司会高薪聘请我?二来要是另外一家公司收购了兰氏集团,那么兰氏集团就得改姓,还能叫兰氏集团吗?还不是同样的结局?”
“我不这么认为,”钱小红说,“我已经帮你联系了一家公司,他可以聘任你为总经理,等到时机成熟,我们暗地里联络其他股东,来个里应外合,以你的名义收购兰氏集团,而且让你来管理,兰氏集团不就同样没有改姓吗?”
“这建议不错,”兰静秋听了顿时愁容舒展,他举起酒杯,对钱小红举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大家见兰静秋终于露出了笑脸,于是个个都开心了,直到霍家酒席开宴,众人才各自入席就做。
酒席就安排在庭院的草地上,整整几十张大圆桌,桌上堆放着山珍海味,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应俱全。就连盛菜的餐具都很华丽美观,每张桌子中间放着一个大大的青花瓷器来装饰餐桌的华丽于富贵,似乎每个客人看着青花瓷就餐会胃口大增一样。
在庭院中就餐,这是本市第一次出现,以往祝寿婚娶所办酒席都选择在豪华酒店,霍老爷对大伙说在这庭外就餐,主要是为了体验大自然,领悟生活真谛。众人也觉得这样不错,他们一向都在豪华酒店或者高级餐厅吃饭,从来没有这么生活过,所以都说这主意独到,恭赞霍老爷对生活有见地,有品位。
入座也是很有一番讲究的,省里来的客人和主人家坐于正中桌子,市政府领导和本市最有名的商人坐在侧旁,接下来是市里局级干部和主任之类的,至于那些没啥名气的生意人就坐在末席上,其中包括兰静秋和陈真华他们。
钱小红和陆小英好像比较幸运得多,她俩居然被安排在市领导的位置上,据说还是那位黄秘书建议的呢。
“你看那燕松,对局长多好!”陈真华看见坐于他们不远的警察局局长和局长身旁的燕松,见燕松正满脸堆笑的帮局长摆正椅子,帮局长整理衣服,给局长弹去肩膀上的头皮屑。
“要不这样,他能再毫无作为的情况下还会被提升为副局长吗?”黄爱国说。
霍聚财端着酒杯来到他们的位子,听了黄爱国的话,也看了看副局长和警察局长,然后冷笑着说:“你们可不知道,除了燕松自己能拍马屁以外,他的岳父还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呢?妻子是市委书记的秘书,有这样的关系,他提升副局长那是迟早的事,说直接一点,冉璐娇的案子正好成了他上升的借口。”
“难怪!”陈真华瘪瘪嘴说。
“不过我并不羡慕,”霍聚财冷笑一声说,“听说她的妻子跟市委书记关系暧昧,他知道他妻子和书记的关系还不是只能忍气吞声?这么一个带着绿帽子对同事们指手画脚的人你羡慕吗?”
“别说他了,”欧阳青这时也加入他们的谈话中来,他指着第二桌的一个胖子说,“你看那个身穿白色礼服的中年人,他歪斜着脸,正色咪咪的盯着市委书记的妻子的胸脯看呢?而书记的妻子也不时给这个胖子抛媚眼。”
“那你看第三桌的穿蓝色西装的那位,他一直都是满脸堆笑,正殷勤的给身旁的城市规划局的关主任夹菜递烟,我观察他好一会儿了,一直都这么笑着,也不嫌面部神经麻木。”陈真华嘿嘿地笑着。
“要说表情,”霍聚财说,“哪一个不是皮笑肉不笑的?哪一个不是龌蹉眼神。这就是文明、高雅,很有修为的上流社会的生活,真是人生百态。”
“官场如此,”独孤晋中摇头晃脑地说,“贤弟又何须愁苦?”
独孤晋中和他们生活这么久,他还没有脱离他宋代讲话方式,还是那么文绉绉的。霍聚财听他说话,突然眼睛一转,于是走到他面前,说:“兄台,小弟为你引荐一人。”不等独孤晋中答应,早已一把拉起独孤晋中右手,跑到那位曾经藐视过他的黄秘书身前,说:“黄叔叔,小侄给你介绍一个人,他就是……你猜他是干啥的?”
“这位?”黄秘书之前听说霍聚财只是一个城管工作人员,对霍聚财已经很是轻蔑,但他还是尽量体现自己有多绅士,于是勉强笑笑说,“请赐教。”
“在下独孤晋中,”独孤晋中抱拳行礼说,“不知阁下高姓大名,仙居何处?”
黄秘书岂能见过这说话方式,于是愣住了,一时无言以对,半晌才开口说话:“我叫黄天宇,省委书记秘书。这位先生是?”
“非也!”独孤晋中说,“在下并非‘先生’,先生乃私塾传授学识之人也,吾乃兵部侍郎。”
“你……”黄秘书简直认为自己遇上了一个疯子。
“敢问阁下有何不解之处?万望言明,或许在下能为尔分忧。”独孤晋中还是一脸严肃,很认真的看着黄秘书。
“在下没有,在下没有。”黄秘书急忙搪塞两句,表情尴尬的和别人扯闲话去了。
霍聚财看着黄秘书尴尬的神情,忍不住一阵偷笑,拉着独孤晋中回到他们座位。
两人坐下,霍聚财便向陈真华黄爱国他们把刚才黄秘书尴尬的事一说,众人哈哈大笑。
却不想,正当他们大笑之时,一阵阴风吹来,几人自知有事发生,于是皱着眉头四处张望。却见别墅二楼有人尖叫说:“不好了,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