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风起,云飞扬,风吹衣衫猎猎响,尘沙乱飞,几欲迷人眼。
“无忌,辛苦!”太子奉旨送君无忌到十里长亭外:“三哥,代统一的百姓,先谢谢你!”小三一揖到地。
“三哥!”君无忌忙拦住了他三哥:“朝事上都是你的费心费力,我们,都懂的。作兄弟的,能为你分一份忧,自然就会努一份力。自家兄弟,何必客气!”
“历来这么多朝代更替,却没有一代的皇家手足,有我们兄弟这样的感情深厚的。其实,三哥,不配当什么太子……”小三黯然。
“三哥,别这么说。我走了,好好照顾父皇母后母妃,我们都在外面,只有你一个人在朝中与那些大臣周旋,其中滋味,我们都能理解,我们,都不适合这个朝堂。也,帮我照顾好宁宁,她不懂得朝中规矩,只仗着父皇的宠爱,任性得很,必要时,还要三哥在朝上多注意她的言行。”君无忌仍旧是不放心我的。
“我有分寸的!”小三伸手臂与他弟抱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风太大,根本听不清。
“宁宁!”君无忌走到我面前:“好好保重身子,朝堂上自有父皇和三哥,你不要太操心。”
“嗯。”我想哭,这么没出息呀。
“或许……”他附耳过来:“我们已经有了宝宝,你要,特别注意近来身子的动向,一有消息,快马报给我!”他的手状似无意地经过我的腹下,用力按了按。
“讨厌……”但愿有吧!
东江支援的大军浩浩荡荡出发走了,站在十里长亭之内,远远眺望已远去的黑点,在风沙之中,渐渐无踪,却只有马蹄踏着地面的声音,遥远地来,证明,刚刚有一大队人离开了。
“回吧,风沙太大。”小三走上来,向后面招手:“扶王妃上车!”
“好!”我点头,小优和清儿扶着我,步下台阶,马车就停在台阶下,踏着奴才的背上了马车,小优和清儿两个也跟上车,坐在门边的位子。
一声令下,一队人马又转头向平津进发,车轮辘辘声中,与东江的军队越走越远。
君无忌前脚一走,后脚各路使节蕃王也都相继离京,一时间我和君小三的任务就是,每天上演离别的戏码,直到将大公主和二公主送走,这部离别戏才算告终。
在宫中安慰了两位嫔妃,自然就是两位公主的生母。可怜的宫中女人,只要进了这皇宫,想踏出这宫门半步都难比登天,就连这亲生女儿远行,也不能出门相送。
回到府中时,一身的疲备便突袭而来,浑身似散了架一般。琴姑姑也和冯嬷嬷一并在屋子里闲聊,见我回来忙都过来见礼。
“罢了,我乏了,你们退下吧!”我歪在榻上不想动。
“奴才去备香汤!”小玲退出去。
“奴才给王妃瞧瞧脉吧!”琴姑姑跪在榻前:“别是有了,再累坏了,这皇后娘娘非给奴才诛了九族不可!”
“我只是累着了。”我伸出手腕。
“主子可千万不能乱说话~”冯嬷嬷很是认真地样子,我也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王妃娘娘,这身子……”琴姑姑放开我的手,拉过旁边的被子将我的手掩进去。
“怎么说?”我这身子怎么了?
“没有!”琴姑姑也是一脸的失望相。
“没有,就没有吧!”我也很失望,君无忌那么努力也没见成效,唉!
“这几日我回太医院再研究几味药的配方,调理一下身子。”琴姑姑起身。
“姑姑!”我忙坐起来,唤住她。
“娘娘!”
“每个月,我哪几日,很有几会怀上?”这是个关键问题,君无忌再努力,也没赶上那几天,也是白努力,瞎折腾我。
“每月的后十天,怎么?”琴姑姑不解地问。
“知道了,谢谢姑姑!”我又倒回去。果然呐,君无忌回时是月中,而刚好到了非安全期,他又走了,哪里会有什么孩纸!
“怕是这些日子累坏了身子才没有怀上,再休养些时日,待明年春起,爷也就回了京里,那时,也没有什么大事可忙的,介时,也就怀上了。”冯嬷嬷也看出我的失落,出声安慰我。
“姑姑,香汤备好了。”小玲挑帘进来。
“好!”我伸出手,冯嬷嬷扶着我起身,转到耳屋内,满室的花四,蒸腾着水气,透过水气,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前面。
浸在水中,一身的疲乏随之爬满了全身每个毛孔。
我怎么会这么累呢!
第二天还没等我起床,小优就急火火地敲了门钻进来。
“小强哥,来了!”
“在哪呢?”我连忙穿衣服,小强师兄一大早儿地来干什么?
“不知道,说见小姐有急事,快些吧!”小优也帮我忙伙,算是将这啰嗦的衣服穿完了。
匆匆洗漱了出来,果然见小强哥面色凝重地坐在小会客厅内。
“师兄!”我在主位坐好:“是不是没有用过早饭,在这里用吧,吩咐人开饭!”
“好!”小强哥上下打量着我:“师妹怎么如此憔悴了?”
“最近有些累,现在没事了。”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痛,丝丝揪扯着。
不会这么倒霉吧?这君无忌刚走没几天,这位亲戚就轰轰烈烈地到访了。
“师妹,你脸色很难看的,有没有召大夫来看看?”小强哥紧张地看着我的脸色。
“没事,老毛病了。”我咬着唇瓣痛得冷汗涔涔。
“小姐,我扶您回屋先体息一下,小强哥,你先在这等一会儿!”小优这十三点有时候也能看出问题,连忙啊了清儿,两个将我半拖半扶着进了内堂。
“痛死我了!”抱着被子,我痛得死的心都有。这古代没有什么卫生用品,简单的几层布片,也挺不了多久的,这大姨妈来的呼啸着呢。
“小姐,姜汤来了,先喝一口暖暖身子!”小优端来姜汤一碗。
“我不要喝,我最讨厌这东西,快拿走!”我将脸埋进被子里,哽出声音。
那时,君无忌是那样地抱着我,让我在他的怀中哭泣,舍不得我疼,舍不得我痛的,诃护我,疼惜着我。
只是,这亲戚自那时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大婚至今也没有过动静,才会误以为怀上了,谁知道……
汹汹来势的大姨妈让我痛得晕了过去,再醒来时,琴姑姑和一位老嬷嬷都在床沿候着。
“醒了,主子醒了!”琴姑姑擦着冷汗说。
“醒了就好……”何晚晴带着一队女眷拥过来:“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我有些虚弱,不禁让我心里画开了魂:怎么这次来的如此凶猛?以前的时候,即便是疼也没有过如此严重的时候,到底怎么回事?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了两位姑姑在这守了一夜,可是算没事了。”何晚晴也抹着冷汗。
“不用担心,就是痛经,老毛病了!”只是,好久不曾犯过了。
“那奴婢也就放了心了,这就回宫去复旨了。主子听说娘娘病了,这就差奴婢进府来瞧瞧,幸好不骨大碍,主子还等着呢!”那位老嬷嬷也长出了一口气,行了礼就要走。
“劳烦姑姑了,琴姑姑,帮我送姑姑回宫!告诉母后和母妃,我没有事的。”我挣扎着坐起身,清儿和灵儿扶着我,用被子和枕头折了垫在我的身后。
“多谢王妃娘娘!”老嬷嬷在琴姑姑的陪伴下出了门去。
“我昏了一夜了?”窗外已大亮了。
“姐姐昨儿夜里一直在说着胡话,高烧不退,吓坏了我们,实在是没得办法了,才叫琴姑姑去宫里请了刚刚的那位林嬷嬷来,这没了事才好呀!”何晚晴拉着我的手,眼眶都红了。
“这不是没事了。”我坐得直了些:“折腾了你们一夜,都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厨子那边熬了点粥,姐姐先用了,再休息一下。”何晚晴布了血丝的眼中闪动着泪印。
“都下去吧!”我有些累,也不想吃东西。
“是!”何晚晴一步三回头地,带着奴才们退了下去。
“小姐!”小优盛了粥过来喂给我。
“不想吃。”我推拒开:“师兄走了没有?”
“还没有,侧妃娘娘安排他在客房住下了,怕小姐有事吩咐。”
“扶我沐浴下,叫师兄去偏殿等候,我有事找他。”一身的湿臭,可见,昨夜里我是怎样挣扎着熬了过来!
这要是君无忌在家,是会有多心疼我呢?
怎么这一刻,是那样地想见到他!而他,却在千里之外,如何才能见到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