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忌昏迷不醒,在步进别院的那一步,他整个人便倒了下去,在我措手不有的情况下,庄严一把将他抱住,身后随进来的丛长老人等慌忙帮着将其抱进内堂。
“君无忌……”我想大声喊却喊不出来,脚下一软就跌了下去。
“小姐!”小优连拖带拽把我拉起来,我扶着墙和小优踉跄地追进内堂。
床前一堆人在忙碌,我却无从着手,只是一颗心七上八下地关切着床上的君无忌。
张笑云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的一脸湿,跪在厅门口急得直搓手。我却无心理会他,一门心思都在床上的那个人的脸上。
张神医受邀来帮君无忌疹治外伤,缠着的布拆开时,外翻着的伤口象小孩子的嘴巴,似是在怒斥着我这个身边人照顾的不周。
“怎样?”见到张神医很是利络地给君无忌医治换药,我忙小声地问。
“无障!”老神医起身来到桌前,小优忙铺纸研磨:“四爷是因为旧伤未愈,加之休息不好,伤口发炎引起了发烧,刚刚又动用了真气,体力透支,才会晕倒。我开副安神退烧的药,郡主好生看候着,让四爷好好休息则可。”说完低头自顾写药方。
“谢谢,谢谢你!”都是我的错,我不会照顾人,只会任性,昨儿一夜君无忌一直地哄着我劝着我,哪有得时间休息,而自从受了伤之后,我也从没有照顾过他,也一直是他在照顾着我,无论我怎样任性他都一味地忍让哄劝,而现在,终于累倒了,君无忌……
“大小姐!”丛长老唤了我一声,我遁声看过去,他在示意我张笑云还在那跪着。
“张大人。”怎么说这也是一方父母。
“郡主!”张笑云头低得很低,身子也有些发抖。
“即然君无忌没事,你也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坐到君无忌的床边,握住他还有些热烫的手。
“臣不敢,臣愿在这里候着四爷醒来请罪!”张笑云还真个执着。
“张大人,外面还有那么多的难民等着你去安置,这里有本郡主和丐帮的众兄弟在这守着,去吧!”这哄还不走哩。
“……”张笑云还在坚持。
“张大人,请—”庄严伸手示意。
“臣去安置了难民就来请罪!”张笑云磕了个头才离去。
他的忐忑我能理解,毕竟是皇上很是宠爱的儿子在他的地盘出了事,这样的罪责岂是一个治罪杀头能过得去的呢。
“还这么烧。”我拭了君无忌的额头,烧得很,这样烧下去是不行的:“丛师兄,给我拿些酒来。”我想起来物理退烧法。
“有。”丛长老马上命人抱上一坛酒,我拿了随身的帕子用酒沾湿了轻轻拭着君无忌的前额,手心。
“你们先退下吧。”我挥了挥手,众人也这才退了下去,小优和庄严就站在屏风之外。
人都退了下去,我才将君无忌的衣衫脱下去,露出他精壮的身体,淋得透透的,他是否怎么忍受的呀,平时那么计较的一个人呢。
凉凉的沾了酒的帕子拭上他的腋下的时候,他缩瑟了一下,想是凉着了。
“没事。一会儿就会好的。”我继续手中的轻拭,眼睛却一丝也不敢有所移动,只是痴痴地这样注视着床上的人。
相处了这么久,我从没有过一次,如此认真,又如此用心地看过君无忌。
之前,一眼便只是瞧见了他的帅,他的妖娆,所以就有了那样一个决心,想要将他拥有。我才会说:他是我的。
如今才真正地端详着他:
睫毛长而密地排成两排小扇子,阴影盖在下眼睑上,因着睡的不够踏实,睫毛微微地轻颤着,象两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可想而知,张开眼睛时有多么地灵动;肤色略显精白,有如女子的精致,却不必修饰,自然天成的清透,轻轻用手碰触时,更会觉得,柔腻细滑,让人忍不住想偷香一口;唇色因着疲累而略显苍白,紧抿着的唇有些刚毅的坚持,那吞吞吐吐的词句就是从这张嘴巴里倾洒而出的。
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那两片唇瓣,君无忌,以后我再也不任性了,我会乖乖地,不让你担心,也不再让你生气了。你娶什么女人纳什么妾,我都不在乎了。因为,我知道,即便是有再多的女人在你的身边,你也都有不得矣的苦衷,我更加知道,在你心中,我也同样重要。
“小姐,药好了。”小优端着药碗进来,小心地捧到我眼前。
“我来。”我坐好,将君无忌的身子扶着半靠进我的怀中,执起勺子,一小勺药便稳稳地盛满,凑至唇边试了下不汤,才送到君无忌的口边:“不烫~”
虽无意识,但他很合作地吞进苦苦的药汁,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不禁失笑。君无忌就象个小孩子一样,有时候是那样地任性,那样地喜欢无理取闹,那样地爱吃醋~心中的柔软轻轻触动。纵然他有这么多这么多地小孩子气,但是,他疼我,作为一个女人,有一个男人深爱,心疼,就是幸福吧~
外面的大雨却瓢泼一般无情倾倒,还好小楼很是结实,即便是如此大的雨,也安然无恙。担心着君无忌的病,也不敢离开半步,实在无聊,就随手翻看丛长老送来的帐薄。
这是近一个月丐帮大的资金走向,按着我例习的统计方式,各堂口的帐务都一一直注。酒楼和赌坊的生意并没有因为天灾而消淡,到是越发地起色,越发地好起来,看来,吃和赌,竟是人生活的必备了啊!
“小姐,夜霄来了。”小优端着一盘热气蒸腾的膳食走进来,庄严也随进来。他关切地看了床上的君无忌一眼,对我拱了拱手。近身看了一眼君无忌尚无醒转的意向,不禁皱了眉头,轻轻退后。
“庄严,告诉张大人可以休息了,四爷这里有我在呢。”我知他是担心着君无忌的。
“是,大小姐。”庄严依旧是叫我大小姐,知他是感恩当初我的施予救。
看着他大步出门,我扫了一眼小优:“你也去吧,就不用侍候了,这雨也大,路也滑,早些歇着吧。”
“那个……”小优用眼神匆匆扫了一下君无忌:“那个……”
“无防,去吧。”我知她是担心我这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留宿一个男子在闺房床上,纵是不妥。
“哦,哦……”小优有些迟疑着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门口:“有事,小姐尽管叫小优,小优就在楼下候着。”
“嗯。”我挥了挥手,还有一半的帐目还没有清算完呢。
就着灯光,我认真地细阅着这些帐目,每一笔每一银我都会清算,我要为兄弟们辛苦赚来的钱负责,任是谁都没有权利私贪了去。
“宁宁……”一声轻微的呼唤,似是怕惊扰了我一般,却让我兴奋地跳起来奔回床上。
“你醒了?你醒了……”看着他眨动的双眸,竟然感觉到有些酸涩,握紧了他的手,哽着说不出话来。
“傻,哭什么呀,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君无忌裂开嘴巴笑了,声音还是有些干哑。
“嗯,嗯,我以为……”我以为你要睡过去的,要不是有丛长老他们说你没事,我真是要怕死了。
“我饿了,有没有吃的?”他依着我翻身坐起来,再将身子倚在床头上,扯着嘴角轻笑:“看你的傻样子。”他伸了手抚着我的眉眼,很细心,很仔细地端详着我,就如同我刚刚那样端详他一般,只是这样看着……
“吃东西。”太过难为情了,哪有这样看人的?话说我也刚刚有那样看他的吧?
“你喂我!”他张着嘴巴过来,真的要我喂他……
“啊,对了,我还没有告诉张大人你醒了呢,我去去就来。”我转身就要跑路,却给他逮过来贴在胸口。
“想跑……”他将我勒得很紧,紧到,两颗心就这样紧紧地贴在一起。
彼此之间可以听得到心脏强有力地跳动:扑通!扑通!扑通……
我却不敢看他的眼睛,眼神错乱地在四处扫描,只是不敢看他。
“宁宁~”他声音喑哑着。
“啊~”我惊异地一抬头,唇却意外地撞上他的唇,瞬间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