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走后,爷很生气!”同乐跑在我身后紧着说明前面的情况:“侧妃娘娘和如夫人都在一边劝着,可是,劝着劝着,爷就更怒了,青鸾姑姑不知道说了什么,奴才在外面站的远也没听清,爷一脚就踢了过去……”
我第一次发现,九曲桥很讨厌,再也不是观光流连的风景胜地,而是,如此地漫长,即便我脚下生风,依然没感觉到有多快的速度。
“爷踢得很重,青姑姑吐了血,如夫人护着青姑姑不让爷再打了,爷似乎还不解恨,因为有如夫人护着,打不到青姑姑,所以,一怒之下将桌子也掀了,碎碗片子将手都刺破出了血,小喜子唤了太医来,爷也不让疹治……”
“……”我咬紧了嘴唇,你就作吧,作吧,非得作到比我厉害你才甘心。
我还是担心着他的,他的喜,他的怒,都牵着我的心,系着我的肺。即便是刚刚他左拥右抱,弃了我,负了我,但是,我仍旧,舍不得,放不下,唉!果然是冤孽啊!
我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踉跄地扑进勤政院的休息室内——
君无忌正仙卧在榻上,头半倚在荣柔的怀中,并接受荣柔温柔地舀粥侍候着;右边是何晚晴细心地为他绑着伤了的手指。
多么温馨的画面,多么让人心动的画面,也许这样的画面,会让世上许多的男子付出一生的劳碌奔波都在所不惜。
见到我突然地出现,君无忌抬眼看了我一下,又张开嘴巴,将荣柔递到口边的继吃进去,慢慢品味,异常舒适的样子,是幸福的滋味吧,这粥可是用心熬制成的,里面放了满满的爱心!
荣柔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嘴角微弯地挑出一个讽刺的笑,十指纤纤地为她的夫君盛粥,喂粥……
何晚晴微微地皱了下眉头,是不想如此的好事让我破坏掉了吧?仍旧低下头继续她的工作,认真地包裹着那只伤了的手……
详和而宁静,哪怕一点声音都会破坏了这美好。
望着君无忌那只受了伤的手还在微微泛着红红的颜色,相必是流了不少的血吧,至少,这空气中仍旧有血的味道,只是,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好多余,就象我这个人一样,完全不适于这个空间,完全不应出现在这个房间里面!
紧紧地抓紧腿侧的衣角,紧紧,紧紧地,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无助,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失落,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受伤,更不能让别人小看了我这个人,不能,不能!
“把屋子好好打扫一下,别再伤着了人。”我用尽量平缓的声调说,敛了眼神,只将其抛注在地上的碎片上。
“是。”小喜子和小远子同乐三个忙弯身去打扫一地的残片。
一片一片,上等的瓷器,晶莹剔透得象珠宝一样泛着淡淡的光泽,象一只只忧伤的眼睛,明亮的,忧郁的,清透的,含蓄的。也象我的心一样,支离,破碎。
“王爷不要气伤了身子,明儿个还要去东江呢。”我假作好心地提醒着,只是一般的提示罢了,作为一个‘忠心的奴才’我应该如此做的吧?
“本王的事,也要你一个奴才管?”清冷的,无一丝情感的声音掉落下来,象一只只冰冻过的箭,直直地刺进我的身体里。
“是,奴婢越距了!”我后退一步:“奴婢记着自己的本份了。”你可不可以更无情一些?
人生不过一场戏,记着自己的角色,好好演绎,不要客串了别人的角色,那样,一场戏就会改变了原来的戏路,就不是一场好戏了。
“滚出去!”君无忌毫不客气地丢给我三个字,那夹着怒气的三个字,那三个绝情的字,字字精准地瞄到我的心脏位置。
很好,很决绝!
“奴婢告退!”我望着前方,正正经经地跪在地上,朝着他嗑了个头:君无忌,原来,爱情这个东西,从来都是我相信,你没有的。我错误地认为,你和我一样在乎彼此,所以我都不生气你那样对我,将我和丁明冲硬生生分开,我原谅你一次次地霸道无情,但是,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原来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罢了。你之所以要那样做,也不过是因为你想要的东西被别人碰触过了,在你还没决定不要之前,这是完全不允许的,所以,你才会那样对我,而我却以为你是在和我怄气,我,真傻!
勤政院外,晚风轻习,一轮明月已迫不及待地从东方跳了出来,一颗颗破碎的星星也渐渐地开始闪亮。
初夏之夜,柔美的象个醉眼的佳人,斜倚屏风轻摇扇,繁华世间醉眼看。那抹温柔就象是酒醉后的香腮,红红的,柔媚的,一不小心都会碰出水来,所以,我都不敢碰,真的怕碰出了水来,那一定是一种倾泄的水流,是怕,一发不可收拾,那可怎么得好呀。
“小姐!你的手!!”小优一声惊叫将我从初夏之夜的柔媚之中唤醒。
我的手……
我抬起我的左手,是呀,我的手,什么时候流了这么多的血?摊开掌心,是一排弯弯的印痕,象,初几的弦月,清晰地印在掌心了,好美的印迹,是我的指甲深陷的结果。
“没事!”我抽出帕子,阻住小优的靠近,轻倚到桥栏上,一圈圈地缠绕起来。
何晚晴就是这样为君无忌缠着手上的伤痕的吧?缠得那么细心,那小仔细,唯恐手重了碰伤了手心里的那一部份温暖,而手轻了则缠不到最佳状态。
何晚晴是温婉的,温良的,是个持家的贤良女子,有她在君无忌的身边,他也一定会是幸福的,至少,她不会惹他生气,她会努力地讨他的欢欣,荣柔也一样。只有我,不是。
我要爱情,独一无二的爱情,不能与人分割的爱情,所以,我做不到与人共享自己心爱的人。
君无忌不放弃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去放弃,因为他爱我,我更爱他;如今,他主动放弃,已经远离的爱情,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吧?
爱他,就是看着他幸福。
没有我在身边,君无忌是幸福的,他身边的女人都会讨着他的欢欣为他而活,不象我,任性,小姐脾气大,不会撒娇却只会作人。君无忌,是烦了,怒了,忍无可忍了,终是发现了别人的好,将我,放弃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夹着暴怒的吼声响自头顶,受伤的手便给用力逮住。
“……”我呆怔怔地看着怒发冲冠的人,只是怔怔地,怔怔地看着:他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有发现?是因为,他已将我放弃,我已将他移除了么?可是,心,为什么会这么痛,这么痛呢?揪揪扯扯地让人透不过气来。
“滚!”君无忌黑着脸朝身后的奴才们吼叫,却拖着我的手朝勤政院的方向拉扯着。
“……”我挣了几次,用尽了平生的力气也挣不动。
明白了,挣扎的结果并不是因为你的力气有多大,而因为,他想不想放开他的手!
好,非常好!古人说朝闻夕死,如今,才不过是短短的半日时光,让我从怄气的小媳妇样的心境,一下子跌落到弃妇一族,如此强大的震憾,真是让我活活地感受到,三生,真是,有幸!
“无忌哥……”勤政院竟然还有人在,荣柔衣衫半解地从床榻上坐起,想要迎过来,又忙缩回了手。
“王爷……”屏风处是何晚晴**的发丝轻垂,倚屏而望,无醉意,不似今晚的夜!
“滚,全都滚出去!”君无忌将我一下子甩到床榻上。
“嗯哼!”我被摔得闷哼一声,却挣扎着要下床。
“你要是敢走下床,这里所有人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君无忌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猛喝了几口水,眼神象一只发怒的猎豹虎虎地盯着我。
“……”小远子,同乐,小喜子,小优……
“出去,都滚远些,马上!”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盯着我的胆怯,盯着我的恐惧,象是猎豹觅到了猎物一般,闪烁着光芒。
我无力地垂下眸子,真是,够了!何必在我的面前再上演这些陈烂的东西,经过千年的进代,什么样的剧情戏我没有看到过?并且,你演的并不好,不适合作演员。作演员,要象我这样,明明很心痛,却要装作不在意,这样,对手才不会发现你的心虚,才不会攻到你的弱点。
脚步慌乱声中,屋内瞬间只有我们两个人。
呼吸可闻的静,我却突然想到刚刚有个女人就躺在了这张床上,这床上的被子上都留下另外一个女人的气味,瞬时象是被针扎了似地跳起来,窜下床就往门外跑。
“谁允许你走的?”^56书库,给结实地扭了回去,被扣到他的胸前。他起伏的脸部压着我的胸部,那怒气,汹涌澎湃!
“放我走,君无忌,你放开我!”我怒吼着,你当然不在乎,我却非常在乎,在乎得要死。我一想到刚刚他是想将那两个女人同时留在这里过夜,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恶心,恶心得想要吐出来!于是我挣扎得发疯,撕扯得象是只要今天不要明天。
“不放,不放!”他低吼着将我压到床榻上,与我拼命地撕扯在一起。
吃啦—衣衫破碎,夏夜里竟然感觉到一身的清凉。一片片衣片从他的手中翻飞出去,象一只只的彩蝶轻盈而舞。
“不要,不要,不要—”我推打着,阻止他的侵犯:“你这个脏东西,滚,滚开——我死也不会原谅你———”我口不择言,句句如刀却完全将他激怒,撕扯着我的衣服更加迅速。
“因为不让你和他见面,你就和我怄气!”带着惩罚的压下来,我抬腿就朝他的下身顶去,压得我痛死了,却给他用腿狠狠地夹住,一只手将我乱挥动的两手抓住用力钳在头顶,另一只手扣着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尖叫着,摇动着,却挣脱不了,我知道此时的我象一个疯子,在与他的搏斗中已得劣势,却气喘如牛地不甘示弱。
“嘿!”他突然冷笑,笑得彻骨森寒,在我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却未及发出来时,他突然地吻住了我的唇,舌不再温柔纤绻,而是横冲直撞,想要杀出一条血路般攻城掠地。
我哀鸣着,却无力阻挡,心里怨念着,愤懑着,却无以发声。
见我不再挣扎,他凶狠地举动放松了下来,感觉到被他夹着的腿被松开,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屈腿踢出去,却给他空出来的手握住的脚裸,在我还没来得及痛叫出声时,硬生生地撞入。
“嗯哼!”疼得我虚汗直直地冒了出来,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睛,差一点就瞪出了血丝:君无忌这样对我,竟然会这样对我!呵呵,真是好可笑啊,好可笑!我还那样地为他着想,为他做足,却如休?却如何?丁宁宁,你真是让人好笑到家了你,看看,你都得到了什么?这就是不检点的后果,开心了吧?高兴了吧?知道这滋味的好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