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魔屠，我这长辈就是这个脾气，无心之过。不妨咱们步入正题如何。”试探无用，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道出事情的真相。
黑袍云凡点点头，“还是流觞圣女痛快。为了让你们没有顾虑，就让你们看看这心魔大印，到底真假。”
说着，云凡将大印一抹手拿了出来，缓缓推送到了流觞身旁。
流觞定睛注视，甚至拿在手中感受那份重量。
粉色的光蕴流转着，如溪水不断环绕着岩石，其上有鸾凤的虚幻之影，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越发传神，仿佛那是一个仙境，一方微观的仙山，轻微的乐曲，缓慢流淌而出，让人情不自禁的要挽袖起舞。
流觞背后的几位老妇人见多识广，且对那一段秘辛颇为熟知。
她们的眼皮在跳动，眼神火热起来，双手欲伸不伸，脚步欲迈不迈，眼热情态溢于言表，不问自知。
假若魔屠云凡不在场，她们定会抢在手中，就算有云凡方才的凌厉出手，她们还是跃跃欲试，由此可见，这方大印，对于她们何等重要，准确来说，是对于心魔一族是多么重要。
流觞也压抑着心头的激动，将大印转过来，只见印面上镌刻着两个大字“心魔”。乍看之下，居然会有一种被拽进去的错觉，眼神都是有些迷离。
“错不了，错不了。这便是祖传大印，祖传大印啊。终于重见天日，我心魔老祖没有放弃我心魔遗种啊！”那位火爆脾气的老妇人，看来真是一个秉直性子，不仅是说出了心声，而且竟然老泪纵横。
这一幕让黑袍云凡微震，尤其是那“遗种”二字，颇有分量。
众所周知，灵帝当年将魔族大陆搬空，倾力一战，只留下一部分较为弱小的各个魔族之人，繁衍生息。
当年之事，无法再论对错，说灵帝决绝也好，说灵帝心狠也罢，已经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而事实确实，正是因为这一部分留存下来的血脉，让魔族大陆继续有了生机。虽然被黄金圣魔摆了一道，近千年历史尤为血腥，不过，毕竟残存了下来。
周围几个老妇人也是感同身受，都有些面色难看。
心魔大印落在外人手中，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慕灵和兰老也看了一眼，他们并不知道心魔大印的模样，感受着那一股股似乎永无止境的波动，也想到了幽冥族的大印，距今仍然下落不明。
黑袍云凡适时的打断她们那专注的目光，将大印收回，却没有抹去，而是放在了桌子之上。
“如何？”
圣女流觞略微失望，强颜欢笑，“大印是真。不知从哪里得来，可有我族老祖的消息，老祖他是否……”
圣女流觞本想询问，老祖是否还活着，可事情已经过了千年，而且那场大战那么猛烈，活着的几率已经微乎其微了。只不过那一缕希望仍然不肯放下而已。
黑袍云凡敲击着桌子，发出脆响，更加衬托了此时的安静。
慕灵也目不转睛的盯视着他。
“我会告诉你一切，不过，我有一事，先说在前头，不管你答应与否。我都会告诉你事实。”
圣女流觞早已经料到对方会提出要求，事先她和慕灵都猜测过，会不会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若提出了，又该不该答应，甚至慕灵想到了那魔屠会不会让流觞做他的压寨夫人。
可是，如今却提出了一个不算要求的要求，因为答应不答应，他都会说出真相。这岂不是等于没有要求。
他，到底在搞什么。
流觞平复了一下，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你说吧。我会认真听你的要求，也会郑重的看待。”
“小子，不要太过分！”一旁老妇人不忘插嘴道，她们也是担心云凡会提出那等关乎美色的要求，圣女绝不可被玷污。
“老人家，我已经有心爱之人了。圣女流觞虽然美丽，可我家那口子是个母老虎，我是不敢多想的。”
几个人都有些无语，魔屠也会有怕的人？那个母老虎究竟什么样子，甚至慕灵都脑补出了一个长相凶悍，虎背熊腰的魔族女子形象。
众人等待着他的要求，云凡也不买关子了，沉吟少许，便说道：“我要心魔部落归顺于我。”
空气之中，气氛骤然紧张无比，顿时好几双眸子利剑一般射来，就连最为稳住阵脚的圣女流觞都露出了冷冽的眼神。
这时，旁边的慕灵一拍桌面，娇吼道：“胆大包天的东西，你活腻歪了。还想让心魔部落归顺你，要不要让我幽冥部落也归顺你！”
黑袍云凡老脸一红，顶着金色面具，倒也无惧，幽幽的说了一句“好啊”。
“哎呦我这爆脾气！”慕灵站了起来，露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兰老一副无奈表情，却马上护住了慕灵。
而就在慕灵要冲上前去的时候，黑袍云凡本能的向后缩了缩，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流觞捕捉到了，有些诧异。
魔屠怎么表现出一副有些惧怕慕灵的样子。慕灵，慕白，难道他们有什么关系。
“灵儿，你过来。”流觞招手道。
慕灵来到她的跟前，却被流觞咬着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当然是隔绝了气机，外人也无法听到的。
“不会吧？”慕灵狐疑的看了看魔屠。
“你说的是真的？”
流觞盈盈一笑，道：“是真的。”
“你认识我？”慕灵逼视着他，竟然三步变作两步，来到了他的近前。
云凡看着近在咫尺的慕灵，微微咳嗽了一下，“你在说什么，还是正事要紧。”
“嗯？”慕灵把小脑袋靠近那金色面具，身体再次前倾，“我看你这眼睛，怎么有些熟悉？”
近在咫尺，吐气如兰，慕灵古灵精怪的性情再次展现了出来。
黑袍云凡喉咙滚动了一下，“姑娘，请自重。这要让你相好看到你和陌生男人这么亲近，他会怎么想。”
“放屁，老娘哪里有什么相好。”
“你才放屁，你敢说你没有？”
“嗯？”
“嗯？”
所有人的眼睛都大睁着，流觞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着两个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让慕灵套话，看看是不是和幽冥族有些渊源，或者是故交旧友，怎么三言两语之间，就剑拔弩张起来。
慕灵丝毫没有惧怕，一眼不眨的盯着云凡，死死的和他对视着。
最后还是云凡败下阵来，化作一缕残影逃之夭夭，跑到了大厅门口。
慕灵会来，绝对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更加意料之外的是，她和圣女流觞居然是挚交好友。
他的计划也就一再改变，态度也就不在那么盛气凌人了，直到慕灵竟然如此大胆。
自己还没有亮明身份呢，这丫头就敢这么试探我，距离那么近。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魔屠的身份，不是云凡。
慕灵何等的聪明，经过流觞的提醒，她也是注意到了。可是，她也云里雾里不知这人是谁。
不过那第一次看到他，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杀气破重，将那熟悉的气息遮掩了，但是，从细微的动作之中也是能注意到，此人或许真的认识她。
再加上那个眼神，还有那有些拘谨的态度。她一再试探，虽然不敢相信，可她也猜出了一些端倪。
十年之约，即将到来，他若安好，定会寻来。
她看着大厅门口那个身影，高大了，壮实了。面具之下的面孔，会改变很多吗。她的心，跳动剧烈，他真的会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