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哥哥,我在原地等你……”声音戚戚,越来越羸弱。
幻觉?幻影?幻象?
云凡看了一眼觞情鸳鸯,他俩嘴巴杵地,不言不语。
噗通!
云凡居然纵身跳入了池塘之中,水凉如冰,并没有那么温暖,纵使云凡有着人魔血脉,也被突如其来的寒冷激得一阵痉挛。
这水,如此冰寒?
云凡身体倒转,向着水低游去。溅起水花,波光粼粼。
池塘水中,云凡目光炯炯,他也是抱着一试的态度,或者说是一场赌博。他义无反顾朝着水低游去。
香菱呼唤逐渐微弱,一定是受到某种危险,命在旦夕也说不定。云凡多少有些自责,为什么,在他身边的每个人,都遭遇着痛苦。
父母离散,胖子家人被屠,香菱饱受断情之苦,慕灵独自垂泪。自己难道真是不祥之人?
云凡喷涌血脉之力,身体隐现光芒,速度越来越快。
小小池塘,此刻却深不见底。
“云凡哥哥,你……在哪里……”
香菱的声音!这声音清晰了许多,云凡一阵激动,朝着水底进发的态势,义无反顾。
他看到了,水底已经不再遥远,这水底不是水底,而是一座青铜大门,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铜锈斑驳,不知沉睡了多久。
云凡来到跟前,用力推开铜质大门,两扇门扉发出机杼旋转地阻塞声响,在如此深的水低,却并没有水压,这让云凡更加疑惑,不过,越是这样,就越是代表这就是出口。
轰隆隆!大门开启。云凡蹭身而入。
还是水底?云凡眼眸闪烁四色光芒,这水流都是一模一样,还有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形状都不差半分。
云凡一回头,哪里还有大门,已经实实在在的一处水底了,搅动之下,泥土扬起,浑浊不堪。
云凡抬头看看浮动的天光,脚步一蹬,朝着水面游去。而此时最大的变化,便是水的温度,不再冰冷彻骨,而是温润如玉,如在温泉之中,云凡一阵酥麻,如爱人相拥,不忍离开。
哗~哗
云凡终于从从水底再次游到了水面。映入眼帘的景象和之前一般无二。绿扬还是那绿扬,丝绦还是那丝绦。
只是,岸上的人却变了,那倒在青青草地的倩影,面白如纸,嘴唇发青,口中若有若无地呼唤着什么。
“云凡哥哥,我在这里……等你。”
香菱!云凡腾空而起,一跃来到岸边,轻轻扶起香菱。
眼前的香菱气息微弱,嘴角有一抹血迹,发丝凌乱,身体发软,眉宇之间,生机暗淡。
云凡赶忙调动生之大势,源源不断地生机渡如香菱的额头。
但是,时间一刻一刻过去,香菱似乎是叫不醒的人儿,完全没有转机。
嘴中呓语着,“云凡哥哥,你终于来了,太好了……”
云凡声音颤抖,道:“是啊,我来了,我来晚了啊。”
他还在疯狂地渡入生机,他没有别的办法,死那也要当活马医,何况她哪里是马,她是云凡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人。
哗~哗~
这时,从水塘尽头划来两只鸳鸯,正是那两只觞情鸳鸯。
“你这生死大势的确掌握不易。可是,却不能救得了她。”雄鸳鸯摇晃他细长的头颅,一脸可惜的神色。
云凡轻轻放下香菱,急如星火地跑到岸边,对着两只鸳鸯道:“前辈,先前晚辈做得不对,还请前辈见谅,可是,还请你们救救香菱啊,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痴子,你还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吗。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到她吗?”雌鸳鸯质问道,明显对着云凡有着不满。
雌鸳鸯这才一五一十地将原委说出来。一直蒙在鼓里的云凡也才知道事情居然是这样。
云凡身临的那池塘之水,为什么是冰冷的,就是因为云凡的心此刻被外物填满,不断地向着要快快通过考验,要解救母亲,父亲也遭遇着危机,他是为了找香菱而找,是单纯地寻找,走遍万水千山。
可是,他忽略了鸳鸯之前说的话,他越是如此,就越加云里雾里,就算他寻找一生一世,都找寻不得。
所以,他的池水是冰冷的,他不知道,问情路的终极目的,那个你最在乎的人,往往并没有走远,一直等在原地。
香菱的谁为何会温暖如春,为何如爱人一般温柔,乃是因为,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一件事,这个人就是云凡,这件事,就是陪伴他的身边。她心无旁骛,就如鸳鸯一般,眼中只有对方,矢志不渝,坚贞不二。
她呼唤着,如杜鹃啼血,嗓子喑哑,她相信云凡一定会听到她的呼唤。
因为在她的声声呼唤中,有着纯粹的眷恋之情,而越是如此,她的越是撕心裂肺,断情诀的强大,是她无法克制的,如锋利的刀子一般,剜割她的脏腑。
此时,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近乎枯竭,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极为困难,让她疼痛难忍,可是她依然呼唤着,她要他找到这里,她要他去完成那更重要的事。
在香菱看来,他所有的事都比自己重要,她便是带着这般义无反顾地呼唤云凡。
听得真相,云凡牙齿都要咬碎,那不是愤恨,而是强忍,他不可以让自己流下眼泪,他要想尽一切办法去救香菱,哪怕刀山火海,都是在所不辞。
什么我的事都比你重要,你为什么还是那么傻,真是个傻丫头!云凡心中浮现出那个侯爵府的小丫头,每次都是气鼓鼓地叫着不公平,要向老侯爷告状。然后,双眼眯成月牙儿看自己单调乏味的修炼。
那时候,他只有一个观众,只有一个仰慕者,那就是香菱。
后来,香菱又偷偷跟随自己去青城山拜师,小小年纪,女孩家也是胆大包天,但是,她为何如此执着,遇到危险也是毫不犹豫地前去,还不是为了陪伴在他跟前,哪怕是默默地,躲在暗处地陪伴,她都是愿意。
这次的通天之路,樊花是十分反对的,这里太过危险,作为一个不可多得的宗门继承人,是不值得冒着这种危险的。可是,她嘴上不说,云凡也知道这个傻丫头是为了他而来。
药圃之战,如果没有她,云凡也不会得意脱身。
种种思绪如潮水般袭来,让云凡的心犹如淋了一场大雨,这雨如此酸涩。
“前辈,你们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云凡希冀地看着这对神秘的觞情鸳鸯。
雌雄鸳鸯对看了一眼,都是有些难以开口。
“办法倒是有,不过,那太过危险。如今,虽然不算完美,但你也算可以出去了。但是,你要是到了那个地方,恐怕九死一生,出不出得来就不一定了。”最终,还是雄鸳鸯开口说出了此话,他们也不想说,可是他们不能隐瞒这些,此处地界有着它的限制。
云凡一喜,急忙道:“前辈,到底在哪里,是什么地方,要怎么做!”
雌鸳鸯一脸狐疑地问道:“小伙子,你没听清楚吗,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何必还要冒九死一生的危险呢。你就算去了,只有不到一成的把握可以活着出来。而且,那里的东西,我敢保证,她本人是不会想要的。”
云凡一脸郑重道:“我听得很清楚,我也一定要去,只要能救香菱,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都要一试。不然,我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
云凡当初在剑姬陵墓之时,选择和剑姬站在一起,就说明云凡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改变自身秉持的人,那时是,现在更是,香菱,一定要救!
“哈哈,好,我没看错你。那个地方,叫做忘情谷!”雌鸳鸯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