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当知道柳青山的住处之后,陈阳心中满腹狐疑,不过他还是驾驶着mini-cooper,向着郊区驶去。
而车内,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陈阳发觉只要一提到柳青山,柳如芸的心情似乎都会出现很大的起伏。
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但如果可能的话,今天他想把这个结给解开。
也许是为了缓解气氛,陈阳打开了车载的广播电台,紧接着,一段舒缓轻柔的女声从中飘荡开来。
“雨过白鹭洲,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鸿,摇曳了江上远帆……”
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嗓音,陈阳不由眉毛一挑,眼角的余光瞥到副驾驶上的柳如芸,俏脸之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就连陈阳自己也没有想到,随意打开的电台之中,播放的竟然是柳如芸唱的歌。
不过这也难怪,以柳如芸如今在华夏的人气,她的歌声可谓是家喻户晓,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首歌虽然是她翻唱别人的作品,但是却唱出了自己的神韵。
她的嗓音非常具有辨识度,空灵、清澈、纯净,如同深夜穿堂而过的温柔清风,如同倒映在林间中的斑驳月光,如同流淌在山涧的甘甜清泉,总有一点能够触动听者的心!
而她的唱腔也并不媚俗,不向主流市场化的音乐妥协,拥有着自己的个性,没有为赋新词强说愁,更不会梨花带雨、矫揉造作。
她就那么静静地歌唱,但唱腔犹如天外之音飘逸却无不定,如同一个九天下凡的谪仙子!
甚至有一位音乐圈的老牌大拿,听了柳如芸的歌声后不由发出由衷的感叹,说她的嗓音是老天爷赏饭吃,足以叱咤乐坛数十年。
……
“雨过白鹭洲,留恋铜雀楼,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
悠扬的音乐,在车厢内弥漫开来,不过是简短的旋律,但陈阳却觉得自己的心弦都被拨动。
而这时,柳如芸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节奏,轻声哼唱了起来。
如果被柳如芸的那些狂热粉丝们知道,陈阳能够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听柳如芸本尊唱歌,恐怕会嫉妒死他们的!
突然,陈阳开口说道:“柴火妞,我记得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你哥就说你的声音像百灵鸟一样,还说总有一天你会走出大山,到城里去当歌星的,没想到几年过去,你还真的成为了大明星!”
听到陈阳的话,柳如芸的歌声戛然而止,娇躯猛地一颤,似乎不想谈及任何关于柳青山的话题,场内的气氛再度显得尴尬无比。
陈阳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柴火妞,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你会对你哥,带着这么大的敌意,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闻此言,柳如芸的美眸中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情,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一字一顿地说道:“他做的那些事情,待会见了面你自己问他吧,我……我说不出口!”
陈阳闻言,心中愈发觉得古怪,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柳青山本人,一切都能水落石出,所以现在他也不再勉强柳如芸了。
……
半个小时后,陈阳终于驱车抵达了目的地。
尽管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然而真正到了这儿后,陈阳还是被这里的破落所震惊。
临时搭建出来的棚厦,显得陈旧不堪,仿佛吹一阵大风就能将其刮倒,逼仄狭窄的巷道之中,间或有深夜出来倒痰盂罐的老人。
根本没有什么绿化可言,仅有几盏昏暗的路灯,而点向之上则晾满了花花绿绿的衣服,甚至还有不少贴身的亵衣……
乍一眼,陈阳只当自己穿越了时空,倒退回了几十年前。
若非亲眼所见,恐怕都无法相信被誉为“华夏经济中心”的华海市内,竟然还有着如此简陋的棚户区。
这儿仿佛被遗忘的地带,生存着这个社会中最底层的百姓,外地来华海打工的农民工,没有社保退休金的孤寡老人,亦或者是坐吃山空的无业游民……
棚户区,算得上是历史遗留问题了,最初的源头是在几十年前,很多外地来的女工在纺织厂工作,男的在纺织机械厂,他们一批一批来,有老乡有亲戚,后来慢慢聚集在一起,搭建私房就形成了现在的村落。
尽管后来政府曾动用各种力量,推行改造工作,结果却依旧不能阻挡源源而来的流民潮,也不能阻挡流民搭建棚屋的举动。
两人下车之后,柳如芸轻车熟路地带着陈阳向着里面走去,她明显不是第一次来这儿来。
逼仄的小巷之内,隔夜剩菜的馊味、晾洗衣物的洗衣粉味、散落在地上的垃圾味,还有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霉味,无数气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不有作呕!
走着走着,便路过了一个开在棚户区中的深夜大排档,许多赤膊的农民工随意点了几个小菜和啤酒,脚翘在椅子上侃着大山,唾沫星子飞溅。
然而下一刻,他们的目光却顿时被柳如芸的身影所吸引。
也许对他们而言,一辈子都不曾见过这等身材曼妙、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尤其柳如芸今夜晚了去参加那个晚宴,还特地化妆打扮了一番,身上价值连城的礼服,与这破败不堪的棚户区格格不入,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会出现在这儿的女人!
一时间,那些赤膊汉子们的眼睛都看直了,眸中泛着绿幽幽的光满,口水直流,脸上带着一副淫邪的笑容,不知跟同伴说了些什么,发出一阵大笑。
感受到那些觊觎的目光,柳如芸秀眉一簇,不由加快了脚步,陈阳则是紧随其后。
约莫过了五分钟后,两人终于达到了目的地,一栋危房的三楼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门口。
柳如芸指着房门,对陈阳说道:“这里就是我哥的住处!”
说着,她“咚咚咚”地敲了敲门,然而过了半天,里面都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房间是暗的,门缝中也没有灯光透出,陈阳能够感受到,屋子里面没人。
……
陈阳万万没有想到,柳青山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陈阳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就算没拿到退伍费和国家安排的工作,以柳如芸现在的身份和收入,也不至于让自己的亲生哥哥住在这种贫民窟里啊!
一时间,陈阳的心中有些气愤,转身对柳如芸道:“行了,不用敲门了,你哥不在家,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然而听了陈阳的话,柳如芸却脸色冰冷地摇了摇头,道:“我没他的联系方式,只知道他住在这儿!”
此言一出,感受到柳如芸那副冰冷的态度,以及对柳青山的漠不关心,陈阳瞬间失去了理智,心中的火气“嗖”的一下蹿了起来,沉声道:
“哼……柴火妞,我算是看错你了!亏你哥对你这么好,服役的时候省吃俭用,把所有的津贴都寄回家,就为了让你的生活能更好一点,没想到你却是个白眼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当了大明星,所以觉得你哥给你丢脸了?”
听到陈阳这番话,柳如芸的脸色瞬间煞白,一幅被人误会之后的委屈神情,娇躯一阵颤抖,眼眶中更是噙着泪花,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划落,啪嗒啪嗒掉在了地上,竟被陈阳一句话给气哭了!
看到她这幅泫然欲泣的模样,陈阳心中突然一软,知道自己刚才热血上涌,那番话说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他向缓缓伸出手,一脸歉意地道:“如芸,我刚才……”
谁知柳如芸根本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声嘶力竭得大喊道:“陈阳,你混蛋!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话音刚落,她便不顾一切地回过头,向着楼下跑去,只剩晶莹的泪花在半空中连成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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