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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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浴室中,梁梓谦放上一浴缸的热水,探手试好水温,遂抱起不省人事的严阁,轻轻把他放了进去。
严阁四肢瘫软尽似昏厥,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深眠,丝毫不知自己被置于水中,任凭梁梓谦在他身上随意揉搓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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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严阁闭着眼浅浅呻|吟了一声,随即一只手在茫然无措间,倏尔攀上了梁梓谦的臂。
梁梓谦身上恬淡弥散着一种花香又混合了不知名的烟草味道,这是他与严阁在一起后才改了的喷香习惯,从前他好用木香偶尔也会换一换更清亮的绿香古龙水,但花香型的香氛普遍都偏甜一些,是严阁曾说很喜欢这种闻起来像糖的香味,梁梓谦才撇了那些过去惯用的,全部把香水换成了花香。
严阁曾表示过他喜爱这种香味,事实上他也确实对这一种只属于梁梓谦一个人的气味非常地敏感且饱含眷恋。
他在清醒的时候,没有梁梓谦在身边的时候,曾经无数次在夜深人静的晚上,一夜未眠的清晨,情不自禁回味起这个男人身上所有只专属于他的那一种味道,无论是狷狂或禁忌,辛涩或甜美,这样淡然却又幽深的朦胧馥郁已经是深刻烙印在他的脑海与每一根神经之中,成为他生命里如何也不能剥离的一部分了。
至于他还是不是爱着梁梓谦的,那答案根本就毋庸赘述。
严阁半昏半睡,在浴缸里叮叮当当地像个不倒翁一样来回乱碰,梁梓谦本是坐在边上腰间围了条浴巾慢慢替他洗的,谁料严阁晕乎着迷瞪在浴缸里反而还不如醒着老实,缓过点劲儿来就开始乒乓乱动,一会儿啪唧一声抬个腿,一会儿又一个巴掌扇起一手的水来,标的结结实实全扬在了梁梓谦头上。
结果可想而知,不多时,粱大总裁已然成了只落汤鸡,身上湿嗒嗒的到处滴着水,脸上脖子上手臂上满是一道道暗红的手印,像被谁虐待了似的,看了叫人心惊。
不过他挨虐也敢怒不敢言罢了,因为那全是小严总神志不清时一个巴掌一个巴掌扇出来的。
这澡洗到一半,梁梓谦就没了耐性,见严阁迷糊着还不听话,他干脆拽掉浴巾长腿一跨,迈进浴缸中锢起严阁两只手,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浸着热水上下其手,没隔阂地欺负他。
严阁软软地窝在梁梓谦怀里,双手被反拧到身后,被梁梓谦随手扽来的一条浴袍带子不松不紧地打了个结反绑在腰上,正好是不会痛又不能动的微妙力度。
严阁的背靠着梁梓谦前胸,头微微向前垂着,侧颈连着深凹下去的锁骨,形成两个深可置物的骨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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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捏得痛了还是痒,严阁喉咙里断断续续发出了几声‘呜、唔’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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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谦……?”严阁喘|息着叫出一声。
梁梓谦心中一震,遂心尖上牵动着邃密酸楚,一时也没了怨气不再锋芒逼人,随即语重心长地应了一句。“是我。”
严阁落在梁梓谦怀里,全身的重力皆倚靠在梁梓谦身上,他渐渐弄清状况,脑子里慢慢理清了这不是别人,于是在疲钝无力挣扎的同时也忽而扫开了心底些许阴郁,莫名滋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心感。
他仰首将头后靠在梁梓谦肩上,眼梢微微朝下弯垂,晶莹如琥珀般的瞳孔里稍许射|出了几道因失神而涣散掉的微细光线,在他纤长的脖颈四周还挂着几滴清亮且剔透的水珠,随着他头枕向身后,颈骨徐缓伸展成了一道悦目动人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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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地拥严阁入怀,深深埋在严阁身体里,这一种无间亲密的交|缠就好像在两人之间从不曾有过什么隔阂一般。
只是梁梓谦心里很清楚,这一块扎在他心脏上无可拔除的碎片,起源是来自于严阁对他、对他们这段感情从开始那一天起便无从谈起也无从选择的不自信、不信任。
严阁已忍耐的太多,亦遭受了太多本不该让他去承受的痛苦了,他现在若想再一次彻彻底底地拥有严阁,必须要给他的便是如何在这般冷酷现实中立足生存下去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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