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有如被召唤般,铺天盖地的黑云忽然出现在天际,并滚滚而来,顿时满天星光不见,刚才还亮如银铸的残月也被遮入云后。
狂风起,天空划过一抹刺目光亮,瞬间将天地间照得犹如白昼,惊天动地的雷声紧随而至,让人还没来得及从昼亮中反应过来,又要接受巨音的洗礼。
先是豆大的雨点如撒落般从天而降,接着又密如珠帘,只是几个呼吸,从天到地便被垂上一挂巨大的珠帘,帘珠逐渐变小,却是更加密集,借着闪电的昼亮,仿佛天与地之间被无数银线连接,满目的水汽从地面升腾而起,迎接着同伴的到来。
白山复杂的看向韩光宇,心中对星罗盘及天星教越发忌惮,都说天意难测,对方只凭一个盘子大小的罗盘,便可掌控天意,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们?
“黑雾淡了,我们走!”陶阳高呼一声,在震耳的雨落声中却细若蚊蝇。
白山朝崖下看去,果然黑雾在倾盆大雨的冲刷下溃不成军,只得化作缕缕黑气兀自挣扎着,但显然也坚持不了多久。
四人各自服下一粒辟毒丹,沿着崖壁向下爬去,山壁虽被雨水冲刷得异常光滑,但在掌有钢刺的手套辅助下,四人还是有惊无险的来到崖底。
随着黑雾的散去,崖底的一切尽收眼底,膝盖高的墨须草如皮毛般将地面完全覆盖,迈步淌开这些草的同时,藏在草叶下的黑雾翻滚而起,却又立刻被雨水打散。
四人快步行走在雨幕中,每人身上都撑起一层淡淡的毫光,落雨打在上面纷纷被弹开,不管如何密集亦无法淋湿四人分毫。
四十里地并没有耽误四人太久时间,当一座十几丈高好像祭坛一样的建筑出现在四人面前时,领头的陶阳停下了脚步。
祭坛呈五边形,由半人高的青色巨石搭建而成,由于年代久远,已看不出石与石之间的缝隙,一条白色石阶如龙盘玉柱环绕而上,至于祭坛上面的情形,只有登上去才要以看得到。
四人拾阶而上,这次却是换作陶晶晶打头。
由于祭坛的巨大,当登上石阶后便无法再看到脚下的石阶到底通向哪里,只能一直向上走。
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白山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以四人行走的速度,十几丈高的祭坛早该爬到,但向前望去,这条石阶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再向下望,不过离地面四五丈高的样子。
白山本想询问,但想到陶阳三人以前定是来过这里,必知其中奥妙,索性闭上嘴巴,静观其变。
又向前走了近百步,领头的陶晶晶却忽然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不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一叠巴掌大的三角旗,取出一支插在身边外侧的石阶上,又继续向前走去。
三人陆续绕过旗子跟在后面,白山在经过旗子边时看了一眼,发现这支并不起眼的小旗竟然没有插在石缝中,而是凭空立在石面上,无论是风吹雨打,纹丝不动。
又走了十几阶,陶晶晶再次将一支旗插在地上,继续向前走,白山注意到从这支旗伸出一条淡不可见的微光,如章鱼的触手般向自己的身后延伸而去,并与身后的小旗连接在一起。
当第五支旗被陶晶晶插下后,周围的景象忽然一阵扭曲,随即脚下的石阶消失,四人已不知不觉站在祭坛的顶上,而插在地上的五支小旗极为规律的圈住四人,旗与旗之间连接的微光也变成一圈丈高的淡白色光墙。
“站在原地不要动!”陶晶晶叮嘱一声后,盘膝原地坐下,将剩余的小旗置于腿上,左右手分别掐动着不同的手诀,本已明亮的双眸中再度亮起,直勾勾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地面。
一层淡淡的金光从陶晶晶的体内溢出,环绕在她周身上下,在金光的辉映下,整个人变得神圣起来,此刻的这一幕若被凡人看见,定会跪下叩拜。
陶阳朝白山看去,发现白山脸上并没有露出异色,只是好奇的盯着陶晶晶,便移开了目光。
随着陶晶晶掐诀的双手变幻速度加快,笼罩在其身上的金光渐渐变亮,分插在五角的小旗开始抖动,似是挣扎着想要飞起来,连带着白色光墙也是晃动不已。
就在白色光墙眼看要因为剧烈晃动快要破碎之时,陶晶晶突然娇喝一声。“破!”
原本躺在她腿上的几支小旗同时飞起,在半空中自行组成一副奇怪的图案,齐向陶晶晶先前注视的地面落去。
‘轰’一声巨响,地面消失不见,一个丈宽的洞口显露出来,一条玉白色的石阶延伸而下。
“辛苦妹妹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陶阳来到洞口前朝下面望了一眼,点点头说道。
“不用了!”陶晶晶抬手一招,七面小旗从洞里飞出,乳燕归巢般落入陶晶晶手中,而支撑着白色光墙的五面小旗依然分立在四周,维持着光墙。
“那我来打头!”韩光宇自告奋勇的来到洞口,抬手召出一个火球,捧着火球顺着石阶向下走去。
白山眉头微微一挑,忽然感应到一道目光射来,装作若无其事朝目光望去,正是陶阳。
陶阳对上白山的目光后微微一笑。“白师弟请!”
这时陶晶晶也已经下去,白山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跟在陶晶晶身后,陶阳则最后一个下来。
“瞬发火球术,只有达到筑基期才可以做到,看来他们三人果然隐藏了实力。”白山在心中说道。
月婠婠冷哼一声。“刚才那个人在施放火球术时,有一瞬间泄露出筑基初期的灵气波动,想来另外两人的实力也应该相差不多,而这个陶阳好像是三人的头,实力可能会强一些,筑基中期也说不定,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们这点实力我还没有放在眼里,若是无事便好,一旦他们敢对你不利,我便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后悔!”
白山心中一动,他忽然有些盼望着陶阳三人会对自己不利,因为他很想知道,只有炼气期九层境界的月婠婠是如何让三名筑基期的对手后悔。
一声冷哼再从脑海中传来,白山一凛,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月婠婠都能知道,当下不敢再胡思乱想,留心打量起这个神秘的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