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些难堪。
特别是在刚刚训斥完别人后,又被当着那人的面给人痛斥。
卫空青见此,不由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将视线在散落了一地的香蕉苹果和梨子身上收回。
沈老太太冷着个脸道:“回去告诉俞浩铭,我沈清婉不缺跟前伺候的奴才,所以也不需要他假惺惺的把你们这些腌臜东西送过来。”
真当一个人眼瞎,还能眼瞎到一辈子?
果然这世间啊……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男人面色铁青的弯腰捡起半口袋还没有倾洒出的水果。
他沉声道:“老太太,不管你承不承认,那些东西都必须得有我爸的一份,您先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就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现在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家酒店。”
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沈老太太活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到,顿时人都气的呼吸不顺了。
她厉声指着大门处道:“滚!再不滚我就打电话给警局说你们私闯民宅,还试图想要谋夺他人财产?”
这话说的……
世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刚刚还在警告他们,现在就被别人警告。
季礼泽不禁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
而李白斗却不由上前去,满目忧心的搀扶住了沈老太太。
半个小时后。
男人见实在拗不过,便带着几个才从门外走进来的人讪讪离去。
老太太借着李白斗的手,领着众人来到大堂屋内:“娇娇啊……”
卫空青站在旁边,闻言轻轻笑了笑:“嗯,我在这里呢。”
老太太坐到高位,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珠子微微一转,随即望向气势不凡的小姑娘。
她浅浅叹了一口气道:“今天也多亏了你们回来啊,不然那一群无赖会不会走还是个问题。”
李白斗眉头紧皱,有些不解:“所以沈太婆,那些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为什么会……”那般的嚣张?
沈老太太放在膝上的手一紧。
一时之间,屋内的空气有些寂静。
直到半响过后,沈老太太才抬眼苦涩的笑了笑:“我以前的夫家姓俞……”
这话一出,除开不了解大概的姚邵熠以外,哪儿还有人不明白?
季礼泽顿时就想到了前几天李白斗跟自己说的事儿。
姓俞,还喊沈老太太叫大妈,这岂不是小三的儿子吗?
他不禁诧异道:“但他生病回国这跟太婆您有什么关系,你们两人不是早已经宣布离婚了?”
“是和离。”沈老太太摇了摇头,并垂眸纠正了一下。
她苍老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出来年轻时候的风姿。
季礼泽叼着根棒棒糖,耸肩:“好吧,是和离。”
沈老太太觑过这后生仔一下,无奈扯了扯嘴角。
她眼神略微怅然:“可当年的一切证书,现在民政局都并不认可,而且……”
民国末年,俞浩铭也只是托人给自己寄来了一份单方面的“休书”。
而那休书上,虽然字字未说抛弃,却可以句句诛心,比如那一句能让人置身冰窖的……
你尽可以等,但我也无法给你承诺归期,或许是下一秒,也或许是下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