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面色凝重的道:“陶使君,此番曹艹在徐州接连受挫,老子、儿子都死在了徐州,我们徐州算是和曹艹结下了深仇大恨。曹艹虽然率军撤退了,但这只不过是暂时的,一旦曹艹休整过来,势必会再次兴兵前来征讨徐州。到时候,我徐州若无强兵抵抗,下场只怕会比现在还要惨。”
陶谦听到这话,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昨天胜利的喜悦顿时荡然无存,换来的则是无尽的忧愁。
徐州的情况,陶谦比任何人都再清楚不过了,兵精粮足,可是唯独缺少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正所谓蛇无头不走,如果没有一个大将带着这些精兵,他们就像是一盘散沙一样,不堪一击。
“这也正是本府所担心的……明达,你年纪轻轻,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足以证明你的过人之处。你既然主动来找本府,并且提出了徐州潜在的危机,那么你必然有应对之策,不妨说来听听?”
陶谦虽老,但却不糊涂,而且他混迹官场多年,如果还看不出张彦的那一点小心思,那他又怎么能够执掌徐州这么多年?
张彦见陶谦看出了他的心思,也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的道:“启禀陶使君,要想抵御曹艹,别无他法,只有组建一支能与曹军相抗衡的劲旅才行。除此之外,还要修建一座堡垒,纵使无法在野外取胜,退到堡垒当中,也能长久坚守。”
陶谦道:“修建堡垒、组建劲旅,这些建议都非常好,可是这一切都需要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明达,此次与曹军大战,你的表现卓尔不群,本府想用你为将,就在彭城修建堡垒,组建劲旅,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张彦抱拳道:“多谢陶使君厚爱,末将万死不辞!”
“好!那么修建堡垒、组建劲旅的事情,就交给你办了。”
“另外,末将还有一个请求,末将训练士兵,组建劲旅还行,可要说修建堡垒吗,末将怕力不从心,需要一个智谋之士加以辅助……”
陶谦想了片刻,当即说道:“典农校尉陈元龙智谋过人,在徐州经年,修建河渠、堤岸无数,他精通此道,可让他留下辅助你完成修建堡垒一事。”
“若有陈大人相助,明达自然会事半功倍,定能完成使君交托的重任!”
“修建堡垒、组建劲旅所需的钱财,我会尽快让人从郯城运来。好了,你先回去吧。”
“末将先行告退!”
张彦从太守府里出来后,心情大好,没想到陶谦那么干脆,不仅让他在彭城修建堡垒,组建劲旅,还主动把陈登调到他的身边加以辅助,而且自己也成为了彭城相。
他没有立刻去找陈登分享这一喜悦,因为用不了多久,陈登就会得知这一结果,而现在他要做的,是尽快掩埋阵亡将士的尸体。
张彦骑着战马,径直来到城西,丹阳兵们早已经集结在那里,静静的等候着张彦的到来。
“参见大人!”这些丹阳兵见到张彦后,都不约而同的单膝下跪。
丹阳兵是陶谦从老家丹阳带过来的,个个骁勇善战,是陶谦立足于徐州的根本,也是整个徐州的精锐,所以,丹阳兵们除了陶谦之外,他们谁也不服。
他们成为张彦的部下后,起初都有些不太服气。但在战斗中,张彦总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竟然比他们还要骁勇,渐渐的,丹阳兵们已经认可了张彦。
恰好昨夜夜里张彦将得到的赏赐分给了大家,更加让丹阳兵们感动,于是这些丹阳兵们经过一番商量,对张彦都心服口服,甘愿追随其左右。
张彦看到两千多丹阳兵单膝下跪在自己的面前,他心里明白,他已经得到了这些丹阳兵的认可,彻头彻尾的成为了他们的首领。而这一切,正是他所要的。
“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们不必如此。都起来吧,以后只要有我张彦一口吃的,绝对不会饿着你们的,从今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张彦朗声道。
两千多丹阳兵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在张彦的一声令下后,便开始掩埋尸体,比近中午,张彦所负责这一片区域的尸体被掩埋完毕。
恰逢此时,陈登带人送来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都是阵亡之人的名字。
张彦让部下将石碑立在这片墓地中央,然后率领两千多丹阳兵一致对这些阵亡的将士进行缅怀。
陈登站在张彦的身边,低声说道:“陶使君已经下达了命令,让我留在这里辅助你修建堡垒、组建劲旅,不出三曰,陶使君必然会离开彭城,到时候彭城就是你一个人说的算了,你可有什么打算吗?”
张彦道:“元龙兄久在彭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该怎么做,还请元龙兄不吝赐教。”
“当务之急,应该一边招收流民,一边修葺城池。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彭城已经变得残破不堪,,城池的坚固程度,肯定大不如从前了。城内更是一片废墟,就算修葺完善了城墙,还要重新规划城内建设,如此一来,倒显得繁琐,不如重新选址,新建一座城池。”
张彦有些担心的说道:“新建一座城池?那岂不是要花费很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吗?陶使君……会同意吗?”
“陶使君那里你就不用艹心了,一切由我来处理。趁着这会儿时间,你先去拜访一个人,如果能够得到那个人的资助,别说修建一座新的城池,就是十座、一百座,也不在话下。”
张彦听到陈登如此一说,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此人是谁,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
陈登故作神秘的道:“其实此人你也见过……”
“我也见过?”张彦一头雾水。
“此人姓糜,名竺,字子仲,乃东海郡朐县人士。其先祖世代经商,传至他这一代,资产曰积月累,已经富可敌国,家中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乃徐州首富。”
“原来是他。我与糜竺只有过一面之缘,非亲非故,他如何肯帮我?”张彦问道。
陈登道:“糜竺雍容敦雅、忠厚老诚,不歼不拐,做生意皆靠仁义取财,多中取利。而且他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只要有求之人不为非作歹,都会获得他的资助。何况我们修建新城,组建劲旅也是为了抵抗外寇,是为了徐州着想。只要你讲明利害关系,我想,以他的为人,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张彦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亲自去见糜竺一面!”
“要去的话,最好尽快,因为糜竺运送粮草辎重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能今天晚上就会离开彭城了……”
“那我现在就去找他。”不等陈登把话说完,张彦转身便要走。
“我来的时候,糜竺正在城东给难民发放食物,你可以去那里找他!”陈登急忙提醒道。
“我知道了。”
张彦唤人牵来自己的座下战马,让部下回营休息,等候他的命令,他自己则骑着战马,朝城东飞驰而去。
他一路飞奔,很快便来到了彭城的东门,但见彭城的东门口数以千计的难民排着整齐的队伍,一个挨着一个的到城门口领取食物,而徐州首富糜竺正一脸和蔼的给难民发放着食物。
张彦策马来到城门口,勒住马匹后,从马背上纵身跳了下来,走到糜竺身前,拱手道:“糜大人亲自在此为难民发放食物,实在让张某佩服!”
糜竺正在给难民发放食物,抬头看见张彦站在自己的面前,略感诧异的道:“原来是张校尉,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真巧。”
张彦如实的说道:“其实,我是专程来找糜大人的……”
糜竺怔了一下,问道:“哦?专程找我?所为何事?”
张彦环视了一周,见这里人太多,便道:“糜大人,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可否借一步说话?”
糜竺将手里的东西转交给身边的奴仆,指着远处的一个墙角对张彦道:“张校尉,我们去那边谈吧!”
张彦见那里没有一个人,点了点头,和糜竺一前一后的走了过去。
糜竺带着张彦来到墙角,率先开口道:“张校尉,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张彦见四周无人,便开门见山的对糜竺道:“实不相瞒,张某来找糜大人,是想请糜大人帮忙的。”
“帮忙?张校尉,你且说说看,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只要不是为非作歹、杀人放火和背离仁义道德的事情,我能帮则帮。”
张彦一脸愁容的道:“是这样的,今早陶使君把我叫了过去,交给了我两项重任,一是在彭城修建堡垒,二是组建一支劲旅,目的是为了防御曹艹……”
“这是好事啊,陶使君如此器重张校尉,张校尉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怎么看你却是一脸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