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一字一句转述着张士诚的话。
“他要是死了,你们一个也活不了。”胡惟庸身出敌营之中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只有用连自己都没有底气的话威胁着眼前的人。
“我们可没有虐待他啊!城内的粮食本来就不多,在给他一份的话,我们可就得饿肚子了。”亲兵道。
这样看来,刘伯温的那条放缓攻打平江的意见有点儿行不通。
现在的佑敬言生命垂危,恐怕等不及徐达的放缓攻城了。
“那个盐贩子,倒底想要干什么?”听了胡惟庸的汇报,朱元璋把桌子拍的“咚咚”直响,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下面的谋士对接下来的应对方法俱是一筹莫展,只有刘伯温一人表情凝重,一言不发。
他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处理这件事儿的大致方针,但是他必须得确定,朱元璋是否真的想要把佑敬言完整无缺的救就出来。
这下终于知道,自愉为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的刘伯温为什么一直得不到朱元璋的重用了。
要怪就只能怪他太聪明了,出身草根的朱元璋每走一步棋都被他看的死死的。朱元璋好似脱光衣服站在了自己的臣子面前,他能高兴吗?
“大帅,张士诚现在已经拿佑副统帅作为与您周旋的筹码了。”见朱元璋是真的想救佑敬言,刘伯温才开始慢吞吞的说出自己的意见。
“要想保证佑副统帅的安全,现在看来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刘伯温道:“当年项羽要煮了刘邦的父亲,刘邦竟说出愿分一杯羹的话来。”
“此举,最后证明确是明智之举。”刘伯温接着道:“现在看来,只有我们越表现出对佑副统帅的不在乎,那他就会越安全。”
“嗯,请接着说。”得到朱元璋的赞成后,刘伯温才又紧接着道:“大帅,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加快攻城的速度。这样也许会对佑副统帅的安全造成一定的威胁,却也是目前最合适的策略。”
“你什么意思?”胡惟庸对刘伯温那清高的模样是一百个不满意:“当初,大帅派徐达全力拿下平江的时候,你就第一个反对。现在你又提出这样的策略是何意思?”
“当初,佑副统帅因救大帅被张士诚扣住,我们不顾佑副统帅的生死就急于攻城,那么大帅就势必会被天下之人诟病。而现在,有了胡奏差亲自前往平江的那一趟,足见大帅对佑副统帅之诚意。那么以后再发生什么,天下人就只会认为张士诚开出的条件过分。”刘伯温侃侃而谈。
他的这个策略确实不失为一个上上之策,所有的谋士包括朱元璋在内都不得不对他竖个大拇指。
可他这样自作聪明,把所有人都算计在里面就真的好吗?
朱元璋表面上对刘伯温也是赞赏的很,其实心里对这个牛鼻子老道讨厌的很。就他聪明,把所有人都算计进他自己的算盘里。
“伯温,果然好计策。”朱元璋道:“务必尽最大的努力保证敬言于周全。”
再说此刻的佑敬言,他整个人都处在迷迷糊糊之中,身体虚弱到了极致。
尼玛,这个讨厌的张士诚,今天我非得折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佑敬言心里值骂娘。
“快,快去通知你们吴王,我有重要情报要向他禀告。”佑敬言虚弱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牢房外看守着他的士兵道。
什么时候,求人都不如求己。这是佑敬言这几天呆在大牢里悟出来的道理。
朱元璋完全有能力用最有效的办法救他于苦海之中,现在迟迟不见行动,估计是朱元璋于他与大局,选择了大局。
“佑副统帅,见我这个盐贩子有何贵干啊?”一见面,张士诚就自贬奚落了佑敬言一通。
“我有有关朱元璋的重要情报,他的军事部署我都了如……”正说道一半的时候,佑敬言突然“咚”的一声趴在了桌子上,晕了!
“快,把他弄醒。”
一众士兵折腾了半天,佑敬言依旧没有丁点醒过来的迹象。
“快去把平江城里最好的大夫请到这里来。”张士诚着急的忙慌的下大着命令:“另外准备好酒菜。”
等客厅平静下来后,张士诚身边的亲信才道:“吴王,这小子要是骗我们怎么办?”
“应该不会,朱元璋这么长时间对他不闻不问,估计是寒心了。”张士诚道:“听说这小子作战非常勇猛,而且还知道朱元璋的军事部署。如果能为我所用,说不定,是扳倒朱元璋的一个转机。”
佑敬言眯缝着眼,不得不对张士诚的简单的想法翻个白眼。
找来大夫,给佑敬言把了脉,又配了药,还灌了米粥,佑敬言还没醒?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醒?”张士诚身边的亲信道:“吴王,城门眼看就要被攻破了,我们得想其他的应对之策了。”
“带着这小子,突围!”张士诚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思考了良久才缓缓道出一句。
“是。”亲信领命道了一句便跑出了大厅。
“徐将,张士诚带着昏迷的佑副统帅正从南门突围。”朱元璋大军的一个士兵一看到突围的张士诚一伙后,便马上向徐达做了报告。
“全力制止,一定不要伤到佑副统帅。”徐达命令道。
有了徐大的命令,围城的朱元璋士兵对突围的张士诚一行没有半点退让。
一旦张士诚一行靠近城墙外围十步之内,就被朱元璋的大军给堵了回来。
张士诚前排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逼的护送张士诚的亲兵一步一步的后退。
再加上一个“昏迷”的佑敬言,这个累赘使得张士诚牺牲掉的士兵成倍的增长。
佑敬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在佑敬言心里忍受的煎熬即将处于奔溃边缘的时候。
终于,张士诚在亲兵护送之下又返回了城内。
“都怪这小子,要不是他也不会折损我们那么多的兄弟。”张士诚的亲信提了一脚“耷拉”在椅子上的佑敬言气急败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