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倭寇军居然还真有动作,而且破天慌的在夜间前来攻城。毛文龙不敢大意,立即返身向东城门而去。
当毛文龙抵达东城门之时,杀声已然四起。毛文龙不管不顾抬脚便要登上城墙去观战,却被浩小给拦住:“总兵,上面正在交战,要不我们还是先别上去了。”
毛文龙皱了皱眉头,凌厉的眼神直接盯在浩小的脸上,把他看得低下头不敢与之直视。毛文龙冷哼一声,抬步从浩小的身旁走过,向着城楼的台阶大步走上去。
浩小不敢耽误,立刻追上去,护在毛文龙的身前。登上城楼杀声更为响亮,可毛文龙放眼望去却不见任何杀敌的情况。只有杀声却不见交战,情况似乎有些微妙。
浩小此时也是满脸的困惑,他当即随便抓过一个侍卫狞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军士被浩小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赶紧禀道:“将军,城外那些倭寇躲在黑暗中不肯现身,只喊打喊杀却根本不上前来。”
浩小越发困惑,放开军士后望向毛文龙,后者皱了皱眉头,径直走到城楼边沿要过一个望远镜开始打量外面黑漆漆的平原。
今晚的月光很暗淡,毛文龙虽有望远镜在手,可却依旧视线极为有限。大概也就只能看到五十步以内的情况,至于再远一些的地方安全看不到。
此时,徐敷奏匆匆到来,他拱手向毛文龙禀道:“总兵,倭寇很是狡猾,躲藏在我们的视线之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却不敢真正前来攻城。”
毛文龙放下望远镜,冷笑道:“这些倭寇倒是聪明,居然活学活用,把我们之前对付他们的办法拿来对付我们。”
徐敷奏愣神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惊声言道:“总兵是说,倭寇也是在骚扰我们,并非真正要攻城?”
毛文龙点头言道:“攻城不攻城的不好说,但是骚扰我们铁定是事实了。”
徐敷奏顿了一下,迟疑着说:“那我们要不要派出热气球,对那些倭寇来一个袭击?”
猛火油以及火药坛子,这些都可以给黑暗中的倭寇一个狠狠的打击。只是这两样东西都很是稀少,一般情况下,东江军也不会轻易使用。
毛文龙摇头笑道:“不必了,黑夜之下,要想真正打击到这些倭寇,必然需要浪费不少的东西。”
好钢就得用在刀刃上,猛火油以及火药对于此刻的东江军来说就是十分珍贵的东西。一旦轻易用掉,后面无法得到补充的话,那么下次攻城的话,就没那么轻松了。
徐敷奏迟疑了一会,还是追问:“总兵,难道现在我们就这样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吗?要不属下率三千暗卫营出战?”
“出战不妥,外面视线有限,倭寇军也早在外面埋伏好。这个时候你们出战只会中了倭寇军的下怀。”
毛文龙停顿了一下,不等徐敷奏开口便继续言道:“传令下去,城墙上的所有火光熄灭掉,让倭寇军也看不到我们的情况。”
徐敷奏闻言后双眼发亮,连声称是后便开始喝令熄灭掉城墙上所有的火光。
倭寇躲在黑暗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城墙上的东江军,那是因为东江军这边有亮光。随着毛文龙的命令传达下去,城墙上的亮光开始逐渐熄灭,直至最后完全隐藏于黑暗之中。
如毛文龙所料的一样,城墙上的亮光熄灭之后,城外的倭寇军随后也没了动静。整个东城内外都处于安静之中,两军都在黑暗中努力的寻找着彼此。
东江军这边的亮光熄灭后,视线反而更好,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完全可以模糊的看到三百步之外的情况。
毛文龙再次举起望远镜,这次他可以轻松的看到三百步之外,那些隐藏在荒草之中的倭寇。毛文龙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发现那些倭寇虽然没有再闹出动静来,可也同样没有退去的意愿。而且这些倭寇似乎对于自己已然暴露的事情一点都不知情!
毛文龙突然冷笑起来:“徐敷奏,把城内的火炮全部都调过来,本总兵要给这些倭寇一个教训。”
“是,总兵!”徐敷奏没有片刻的耽误,转身便又匆匆离去。
须叟之后,五十门火炮在东江军将士的合力下,开始陆续被安放在东城的城墙上。毛文龙已然标记好那些被他看到的倭寇位置,把标记好的位置给了徐敷奏,毛文龙便静等好戏上演。
五十门火炮以极快的速度安放完毕,按照毛文龙给的位置,全部校准了炮口后。徐敷奏飞奔来到毛文龙的面前请示:“总兵,我们是用实心弹还是用散弹?”
毛文龙森然言道:“当然是散弹了,三百步的距离而已,散弹完全可以覆盖得到。”
徐敷奏没有多言什么,领命之后便下令准备开炮。这一切都是在悄然间进行,夜色的掩护下,城外的倭寇军根本一无所知。
徐敷奏的脸上逐渐出现狰狞的表情,五十门火炮五十颗散弹,足以给城外的倭寇一个迎头痛击。若是运气好的话,给倭寇军造成大量伤亡也不是不可能。
最后开炮的时刻,徐敷奏再次请示了毛文龙,得到肯定之后,他便猛然喝令:“点火,开炮!”
“滋滋……”
五十门火炮的引信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点燃,滋滋的声音很是刺耳。火炮的引信都很短,所以滋滋声音刚刚响起,眨眼间就已然消失在炮身之中。
“轰……”
五十门火炮几乎是同一时间内射击,由于是黑夜之下的炮击,打出去的炮弹完全看不到。就在倭寇军不知何处来的火炮声时,在倭寇军的隐藏之地,猛然间传来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接着,倭寇的惨呼声也开始此起彼伏。
吵闹的声音顿时更加清晰的暴露了倭寇的藏身之地,毛文龙毫不犹豫的再次下令装填火炮,准备第二次炮轰。
徐敷奏自然是欣喜不已,不停的催促着炮手的动作利索一些。二十几个呼吸过后,东江军的第二轮炮轰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