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与洪承畴相交也有些年头,彼此了解颇深。两人才离开这么一会,洪承畴又是千里迢迢而来,舟车劳顿的抵达威海卫,正需要休息之时,却突然找了过来,说是没有事情要自己去办,打死毛文龙都不相信。
被人一语道破心思,洪承畴面色如常,一点都没有尴尬的神色。慢吞吞的坐在毛文龙的对面,然后小小的尝了毛文龙递给自己的美酒一口,洪承畴这才心满意足的说:“在京师,老头子便有耳闻,总兵在捣鼓一个叫做蒸汽机的东西。说是这东西是神物,能够让大明朝腾飞,老头子很是好奇此物,不知总兵可否拿出来一观?”
毛文龙脸上满是疑惑的神色,他开口问道:“先生前来就只为了这个事情?”
很明显,洪承畴肯定是别有心思。如果只是单单要看那蒸汽机,完全可以叫上辛卫去安排。完全没有必要亲自过来走一趟,让自己陪同前往。
洪承畴呵呵轻笑:“老头子的确还有些许琐事需要跟总兵商议。”
毛文龙翻了个白眼,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先生请说。”
洪承畴这会迟疑了好一会才开口言道:“想必总兵现在没有那么快离开威海卫对吧?”
毛文龙虽不知洪承畴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但他还是诚实而言:“的确,从目前来看,至少得有一年半载是无法离开这书院的了。”
提及这事,毛文龙倒是颇为感慨,毕竟想想自己要在这书院里猫上一年半载,还是心有不甘。想想那广阔无垠的大海,还有大明朝的大好山川美景圣地,毛文龙觉得自己不趁着年轻还能走动的时候到处去走走看看,实在是太过遗憾了!
对面的洪承畴可就没有这么多的感慨,相反,他还很是开心。对着毛文龙笑呵呵的说:“一年半载走不开,很好很好!”
毛文龙皱起了眉头,不满的问:“先生这话是何意思?”
洪承畴依旧笑眯眯的说:“总兵向来与家人团聚时间极少,陈澜与我那闺女都日日在我耳边念叨着。这不是老头子被念叨到实在受不了,才动身前来寻找总兵问个清楚。”
“陈澜,紫嫣……”毛文龙越听越发糊涂。
“她们都想你了,老是呆在宫里又无聊,总兵又无法陪伴在身边……”洪承畴话说一半就停了下来,他已经看到毛文龙恍然的神情。
“是啊,这些年倒是让她们受苦了,只可惜大明朝还未真正强大起来,我总有操不完的心,倒把她们给冷落了!”毛文龙回忆起陈澜与洪紫嫣,满脸的思念。
“她们希望能够搬过来,与总兵住上一些时日,慰籍她们的相思之苦。”洪承畴道出了实情。
“她们要过来……”毛文龙愣了愣神。
“不错,老头子也是被她们磨得没了脾气,这才不远千里赶来威海卫。现在看来总兵一时半会离不开书院,而让她们都搬来一起住,不就一举两得了嘛!”洪承畴笑眯眯的言道。
毛文龙深思片刻,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如洪承畴所言,难得自己能够在书院呆上一些时日,让老婆们陪在身边也不是坏事。
当晚,毛文龙便把接陈澜与洪紫嫣的事情交给浩大去办。浩大不敢怠慢,准备一番后,便连夜启程前往南京接人。
辛卫拜师的事情在书院里传开,并在几天之后的早上,在毛文龙的见证下,辛卫对着洪承畴行了拜师礼。此后的辛卫便是洪承畴的弟子,根正苗红的官二代,他的平民身份自此也将消失。有了洪承畴这个大靠山,院长这位置是稳如泰山了。
洪承畴也不愧为当朝第一贤臣,在他的指点下,辛卫头疼的事情一一被解决。凡事有洪承畴的面子在,没有人敢再对辛卫打马虎眼。
书院的乱象很快得以平复,此后立下规矩,开始施行。书院的气象幡然一新,步入正轨。
毛文龙则开始一头扎进他的蒸汽机轮船的大计之中,没日没夜的干了起来。直到陈澜与洪紫嫣抵达书院并安顿下来之后,毛文龙才不得不分心陪伴她们。
身边有妻子伺候自然是另外一番光景,毛文龙也开始享受这难得的团聚时光。蒸汽机轮船的图纸在一个月之后,终于问世,毛文龙调用了几百工匠开始日夜赶工,争取尽快把第一艘蒸汽机战船问世。
因为多了两个女人同住,毛文龙那小院显然不够,为此他又搬了新家。辛卫很是识趣,专门在书院一处幽静之地,动用两百工匠日夜赶工,给毛文龙打造一座舒适的小楼。
今天是毛文龙入住的第一天,刚刚盯着下人按照自己的喜好摆弄好书房。毛文龙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茶水。便见浩大匆匆而来。
“总兵!”浩大面带笑意。
“何事?”毛文龙瞥了浩大笑眯眯的脸色,随口说了一句。
“鲁小文回来了。现在就等在外面,总兵要见见她吗?”浩大说话的时候,眼睛老是往二层的小楼内飘。
“鲁小文回来了……”
毛文龙显然没有想到鲁小文会这么快回来书院。他深思了片刻后才对浩大言道:“带她过来。”
浩大却站着不动,一直在用眼神向着毛文龙示意小楼内。毛文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小楼的阳台上此刻陈澜与洪紫嫣正在那里晾晒着被子。
看到这里,毛文龙那里不明白浩大的心思,无非就是怕陈澜还有洪紫嫣误会自己见鲁小文的心思不纯。
再怎么说,他毛文龙也是大明朝的太上皇,岂会惧内到这等程度。若是这样的事情传将出去,日后他毛文龙还如何统领千军万马上战场厮杀?
恶狠狠的瞪了浩大一眼,毛文龙阴沉着脸说:“快去把人带来。”
明显听到毛文龙的口气不佳,浩大不敢再磨叽。好心提醒毛文龙没有得到嘉奖也就算了,好似这会还被毛文龙给怨上,浩大觉得自己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