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信心满满,大有与后金已决胜负的决心,他召见了卢象升前来宫中商议,整整一天的时间都不见两人走出文华殿。吴承恩这次也没能在屋内伺候着,被留在殿外守着大门,谁也不许前来打扰。
京师这边大张旗鼓,各地更是调兵遣将频繁,一片忙碌的摸样。而南京这边的福王朱由嵩也在私底下活动频繁,北方此刻到处都是天灾人祸,朝廷更是自顾不暇,又有后金在后面虎视眈眈,早已命悬一线。
而南方的各藩王也开始暗中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以及拥兵自重根本不会出兵前去解救京师的安危。
福王朱由嵩听说后金大军又再次来犯,他满脸阴笑的说:“京师这次可能要完,诸位大人觉得这个时候本王应不应该试探一下那个毛文龙?”
福王的拥立者有江北四镇的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和刘泽清,这四人在南方都有着不俗的实力,手下更是兵多将广。
高杰笑眯眯的上前禀道:“福王,如果只是稍微试探一下,应该没有问题。但却不可与那毛文龙直言,如果让其知道了我们的心思,恐怕会有不妥。”
黄得功此时也接口言道:“高兄所言极是,毛文龙此人在北方,如今算得上是最有实力之人,他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影响到我们一直以来的布局,所以还请福王三思而后动。”
福王脸上平静无波,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在短暂的沉默后,福王才看向刘良左与刘泽清,见其二人也是一副赞同高杰的神态,福王立刻心里有数。
他呵呵笑道:“或许本王的确操之过急了,好,这次听你们的,便轻微试探一下毛文龙的意愿即可。”
此后,福王当着四人的面,提笔写下一封信,交给四人观看后,确定没有问题他才命人送去给毛文龙。
福王自从上次受崇祯的命令,配合着朝廷向徐州出兵后,他便了解到徐州的变化以及对毛文龙也开始有了认知。但当他更加深入了解毛文龙之后,便对其产生了招揽之意。
可惜毛文龙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趁着李自成兵陷山西之时,已经趁机拿下陕西。毛文龙如今拥有河南与陕西两地,东江军更是号称有百万之众。
福王此时要出手,显然为时已晚,毛文龙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他所能掌控的范围。因此,在与最为信任的高杰等人商议后,一致觉得现在应该与毛文龙结盟,而不是行招揽的动作。
毛文龙最近无所事事,军中的事物完全交给陈继盛他们去打理。至于其它的事情则完全交给老丈人洪承畴,而他自己便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每天除了陪伴着陈澜之外便是洪紫嫣。
但他并未真的就闲得没有事情做,最近他一直神神秘秘的带着陈澜以及洪紫嫣,在城内招了近百个针线活的好手妇女,然后神神秘秘的在后院不知在搞何事。
陈继盛以及洪承畴两人都不知劝说过毛文龙多少次了,不要没事来呆在后院,大可到外面走走或者到军中去露露脸,巡查一下也好。
然而,毛文龙根本没有去理会两人的劝说,依旧一心扑在后院里,有时几天都不见他的人。
对此陈继盛与洪承畴都颇为无奈,几次想从陈澜或者紫嫣的嘴里了解一下毛文龙到底在干什么事。两女却都绝口不提,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今天,毛府外来了一支从叶县送东西来的东江军,足足有一百人护送的一个铁疙瘩。
毛文龙得知后,欢天喜地的冲出去查看,然后他哈哈大笑着命人把东西给搬到了后院,此后,又是连续三天不见毛文龙走出后院半步。
正在陈继盛与洪承畴觉得不能再让毛文龙这样荒唐下去,准备强闯后院的时候,毛文龙却有再次出现。
“你们来了,来得正好,跟我进来,给你们看样神奇的东西。”毛文龙神秘兮兮的邀请陈继盛与洪承畴进入后院。
两人本来就是打算前来了解毛文龙到底在干什么的,这会见其主动邀请,当然不会客气,两人交换了眼神之后,便大步走进了院子里。
近百个干针线活的妇女这时早已离场,院子里只剩陈澜以及洪紫嫣两人,还有四个小丫头。除了人之外,整个院子的空间都被一个巨大的家伙给占据了。
陈继盛与洪承畴两人看着院子里的热气球,根本不知是何东西,当场便是满脸的错愕!
毛文龙呵呵笑着介绍道:“这个东西我给命名为‘飞球’。”
“飞球……”陈继盛与洪承畴再次面面相履,不知毛文龙所云为何物。
看着两人云里雾里的表情,毛文龙也没兴趣再卖什么关子,而是直接解释道:“这个飞球只要点火之后,便可以飞上天空,里面的道理与先人的孔明灯差不多……”
不待毛文龙说完,洪承畴当即便寒着脸责问:“难道总兵这些日子不顾正事,便一心只是为了做这个巨大的孔明灯。”
陈继盛也很想接着洪承畴的话说上两句毛文龙的不是,只是在看到毛文龙的时候,他突然把到了嘴边的话给收了回来。
洪承畴说毛文龙的不是,完全没有问题,毕竟他现在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便是毛文龙的老丈人,有了这个关系存在,洪承畴就算说得重了一些,那也完全没有问题。
再想想陈继盛自己,似乎没有筹码可以说毛文龙的不是,一旦毛文龙发飙,他刚保证,第一个倒霉的定然是自己。
陈继盛及时醒悟过来,然后不敢再行多言,安静的静待事态的发展。
毛文龙面对洪承畴的指责却一点都不在意,他亲自走到热气球旁边,掏出火折子拧开火油的开关,然后毫不犹豫的点燃。
特意让王大铁打造过来的火炉开始发出嘶嘶声,伴随着毛文龙不断的扭大开关,火势越来越凶猛。而在此时,热气球那巨大的油布开始慢慢的膨胀起来,而后更是晃晃悠悠的向半空中漂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