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元公主被突然袭击惊住了,随即大声咳嗽起来,云熙立即上前帮忙轻拍她的后背,笑嘻嘻的说:“母亲,您干嘛这么惊讶?
鲁元总算停止了咳嗽,没有好气的说:“疯丫头,怎么连母亲也打趣?该打!陛下真是把你惯坏了。”幸好刚刚她把人都打发出去了,否则传出去了,有人又该说闲话了。张敖毕竟是阿嫣的亲生父亲呢。
鲁元虽然说她该打,但也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臂,云熙拉着她坐下之后,才认真道:“母亲,您是长公主,皇太后、陛下、我都是您的后盾,您何必怕呢?”从原主的记忆中就可以看出鲁元对张敖压根不是对待的,鲁元根本就是在委曲求全,越发惯得张敖得寸进尺了,不要以为昨天在宴会上她没有看到张敖埋怨的眼神,明明是张蓉耍心机,却最后怪罪到鲁元身上,不知所谓。还不知道昨夜张敖有没有对鲁元说不好听的话呢?
鲁元叹了一口气,道:“阿嫣,你长大了,知道心疼母亲了。只是我并不觉得苦,也从来没有怕过。”
她看着云熙担心的眼睛,知道这次要是不说清楚,这孩子只怕一直惦记着她而放不下。她缓缓的道:“阿嫣,你父亲虽然不算是好夫君,但是于我足矣。当年我被先帝推下马车,被要求和亲,根本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我就想着只要不被人抛弃,我就心满意足了。阿嫣,我知道我性格不好,可是没有办法,我和赵王都老了,还有几年好折腾的呢?算了,阿嫣,你不要管,太过分的事情我不会做,赵王也不敢让我做的。只要你和陛下好好的,阿偃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她不满足!云熙只觉得心里有股气想要发泄,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冲动的感觉了,鲁元公主竟然是包子女,还有什么事实比这个更让她沮丧的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样的人一般来说基本没有救了。
云熙恹恹的回到兰花苑,刘盈放下手里的书,迎了上去,道:“这是怎么了?”难道阿姐给她气受了?不过应该不会啊,阿姐对阿嫣一向是疼爱有加的。那么就是别人?比如张敖?想到这里,他心里冷笑:这是给脸不要脸?
云熙见他有些不高兴,怕他胡思乱想,忙道:“母亲说叫我不要管她和父亲的事情,我有些生气罢了。”
刘盈这才放下心来,搂住她的腰,道:“阿姐对张敖是有感情的,你要是真的想帮阿姐,就从张敖出着手。”他的阿姐小时候受过太多苦,所以才把张敖当成了救命的浮木,轻易不肯动他的。
云熙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烦躁的说:“母亲要是知道了,只怕会对我生出怨怼,岂非影响母女感情?”一个张敖值得吗?她是最了解这种包子女的,外人看着她受苦,但是搞不好她自己乐在其中呢?想起当初张敖惹怒先帝被关押起来,鲁元公主以死相逼救出了张敖啊。后来张敖被贬为宣平侯,等刘盈一登基,就要求刘盈恢复了他赵王的爵位。其实仔细追究一下,鲁元公主心中最重要的是张敖吧。越想越觉得这些挺没有意思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一个外人操什么心。只要保证鲁元和张偃好好活着就好了。
刘盈摸摸她的头顶,道:“交给我吧,你好好歇歇。”
云熙蹭了一下他的手心,舒服的说:“算了,母亲竟然已经说了让我就不管了,我就遵命好了。”说完仰着头,眨眨眼睛道:“我管夫君好了。”
刘盈俯下身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道:“嗯,你可要一直管着我。”
云熙靠在他怀里想闭目养神一会,谁知竟然睡着了,于是也没有看到刘盈微冷的表情。
在赵王府,云熙还真是撒欢的玩乐,骑着大白马,慢慢的溜达,蓝天白雪,加上旁边英俊的男子,端得好时光啊。
刘盈见她笑容都没有停过,也不由得翘起了嘴角,道:“阿嫣,不如我们明天去上苑,那边场地更大些。”
云熙下了马,躺在旁边的草地上,心里感叹着现在的贵族真是舒服啊,王府都能跑马,就这刘盈还嫌弃地方太小。
她道:“不用了,我们俩可都还在宫里调养身体呢,等出了长安,有的是地方玩。”然后眼睛看到鲁元公主和张敖走了过来,立即坐起来,笑着对刘盈说:“父亲这几日难道改过自新了?”这几日竟然秀起恩爱来了,且听说张蓉都被张敖送去走亲戚去了,呵呵。
刘盈微微一笑道:“嗯,改好了。”
云熙睥睨他:“这么肯定?是男人的直觉吗?”说着站了起来。
刘盈小心的拍掉她裙裾上的沾上的枯草,道:“是啊,放心,我说他变好了就变好了。”
云熙有些狐疑的看着他,想起他昨天的话,这厮不会私底下套了张敖的麻袋吧?可还没有等她开口问,鲁元和张敖已经过来了。
云熙瞧着鲁元脸上的神色,的确红润了许多,眼睛看着张敖充满了情意。她有些心塞,又看向张敖,倒是这张敖脸色貌似不太好。
她睁大了眼睛,道:“父亲,这是没有睡好吗?这也算是我自小生活的府中,父亲不必担心我迷路啊。”
张敖一噎,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难受?他隐蔽的看了一下刘盈,笑道:“谢皇后殿下关心,臣很好。”
鲁元嗔怪道:“阿嫣,不许打趣你父亲。兰花苑可还合心意?需要什么就吩咐下人去办。”
云熙挽着鲁元的胳膊,道:“嗯,母亲不用担心,我可不会客气的。”
刘盈和张敖开始说起朝廷大小事。鲁元瞥了一眼,小声的说:“阿嫣,你还有没有上次给我喝的那个圣药?”
云熙不动声色的笑道:“啊呀,母亲,我先前不是说过吗?这是好不容易得到的圣药,已经没有了。母亲要来做什么?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她的属性面板上只剩下一瓶营养液了,前几个任务收藏都没有增加。
鲁元不死心,道:“阿嫣,既然是你开的方子,药材再多难得总能找到的,或者和陛下说一声,大汉这么大,总能找到的。你父亲身体也不好,给他一瓶吧。”
这时候鲁元倒是又像公主的做派了。云熙觉得自己已经无语,道:“母亲,其中有一株天山雪莲,百年才开一次花,每次只能用其中最中心的花蕊,您觉得哪里找去?”先前宫里的确进贡了一夺天山雪莲花,被她作成了好多保命丸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鲁元失望道:“阿嫣,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嘛?”
云熙坚决的摇摇头,道:“母亲,这个真没有办法。”接下来的时间,鲁元就再也不说话了。
回到兰花苑,刘盈道:“云熙,你看阿姐和阿偃都很好,不如明日我们就起程离开长安吧。”
云熙讶异道:“不是说好住满一个月吗?”难道刚刚她和鲁元的对话,刘盈知道了?不对,他们离她们远着呢。
刘盈犹豫了一下,道:“我看阿姐的脸色不好,也对你没有一个笑脸。”阿姐的性格他是清楚的,只有涉及到张敖才会使性子,反正他们该做的也会做,要云熙受气,即便是阿姐也不行。
云熙心里一暖,刘盈是把她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了吧。她搂住他的脖子,刚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道:“你也知道,我做保命丸也才做了三颗,从其中只是提取了那么小小的一瓶,想着母亲身体不好才特地给了她一瓶。而父亲,我觉得他喝了也是浪费。”她才不会给张敖呢。
刘盈点点头,抱起她坐下,道:“嗯,你做得对,张敖的身体很好呢。”只不过林姬的身体一直病歪歪的,但是云熙只怕还没有想到林姬身上去。离开最好,这些本就与她无关。
云熙靠在他的肩膀上,道:“你说得对,不如我们早点走吧。”以前和鲁元到底接触太少,原主的记忆都是小时候的事情,是不完整的鲁元,也是她臆想中的鲁元。而现在她救了鲁元的命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总不能真将母女情分耗光吧。
刘盈搂住她,道:“云熙,不必忧心,我总是在你身边的。”
两人一大早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赵王府。鲁元看着空空的兰花苑,有些茫然,昨天陛下都看在眼里了吧,觉得阿嫣受委屈,所以才带着让阿嫣走了。可是她压根没有说什么啊,赵王是她的亲生父亲,再多制一瓶圣药又怎么了?她还觉得委屈呢。
张敖脸色不太好,埋怨道:“公主,皇后殿下走了这可怎么办?我的身体可是越发差了,只怕陪不了公主多久了。”
鲁元越想越气,一跺脚,道:“阿嫣是我们的女儿,既然她学了这么多东西,那让我们享享福又如何?”
张敖也心气不顺,他可是张嫣的父亲,可是她当了皇后竟然还真把他当臣子对待了,且对亲妹妹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想起他忍痛送走阿蓉,他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且林姬哭得他的心都碎了。
越想越气,他阴阳怪气的说:“还女儿呢?这是我们的女儿吗?进宫之后完全变了,一点都不知道孝敬父母。”
鲁元突然问:“赵王,你也觉得阿嫣变了很多吗?”
张敖见鲁元没有何他同仇敌忾,怒不可遏的说:“当然,阿嫣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
鲁元慢慢的说:“我也这么觉得,阿嫣她懂得未免太多了。即便是看书再多,阿嫣毕竟才十五岁呢。”简直就像是妖孽,再想想那瓶所谓的圣药,她心里打了一个哆嗦,道:“赵王,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歇一会。”
张敖看着鲁元的背影,要紧了牙关,每次都说多爱他,他对她最重要,结果一到关键时刻就出幺蛾子,阿蓉她不帮着求情也罢了,可是林姬还等着救命呢,结果他只是得到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果然刘邦的女儿和刘邦一样阴险。
回到寝苑中,鲁元来回走了几圈,下定决心,对着贴身婢女道:“去把陆神医请过来。”
赵王府发生的事情,云熙和刘盈一无所知,两人走走停停,惬意得很。经过大半年随意的走竟然到了代地。
云熙看着代地的繁华,道:“代王还真是不错。”
刘盈也点头,道:“嗯,四弟虽然有些胆小,但是才能还是不错的。”要不然上世他也不会选中他了。这辈子他更是一个子嗣都没有,还要陪伴云熙,还不如早点秘密将旨意留下来,也可保母后和吕家的命。
云熙瞧着这古代的北京周围,谁能想到几千年之后会是文化政治忠心呢?此时却只是一个不得志的代王栖息之地。
两人兴高采烈地到处闲逛,买了好多闲物,这次出来,两人也就带了两个侍卫和一个婢女,轻车简行,倒是让云熙找到了以前背包客的感觉。
可是两日后看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刘恒,云熙的心情并没有变,只是刘盈的脸色有些微妙:“代王这么快就知道朕进了代地?”他们还特地没有去代王治所呢。
刘恒好似没有听到刘盈的潜台词,恭敬道:“回禀陛下,只是恰巧臣身边的人遇到了陛下,这才认了出来。”
刘盈看向了其中的一个侍卫,见其中一个点点头,他才笑道:“这还真是不巧。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代王不用担心。”
刘恒有些惶恐的跪下道:“陛下的安危为重,臣不敢怠慢。”
云熙接口道:“陛下,既然代王发现了,让他装作不知道,只怕也不妥,既然相请不如偶遇,我们就去代王王宫里看看吧。”
刘盈无奈的看着她:不是说好不惊动代王的吗?这变化也太快了吧,想起前世她曾经说过他不要她,她就嫁给别人,当时她选中的就是四弟吗?这样一想,他就不淡定了。
拉着她的手,道:“阿嫣,代王王后正病着呢,我们去未免显得打扰了。还不如早日赶路,你不是想要去看看泰山吗?加紧脚程吧,否则等入冬了就没有办法去泰山顶上。你愿意?”
云熙想到汉朝的泰山可不似后世都给打好台阶了,这是真正的山!于是就有些犹豫,见都见到代王了,要是没有去代王宫里看看的话,就没有算代地一游了。唔,这就跟去了北京却没有去故宫一样。好吧,这比喻貌似有些不对。
刘恒立即顺势道:“陛下和皇后殿下不用担心,等过几日,臣让马车送你们到泰山,比脚程快上许多。”
刘盈瞪了他一眼:“我们出来就是想到处看看的,用马车就违背了我们初衷。”但看着围观的人多了,他立即果断道:“那就去看代宫。”
民众给刘恒行礼,然后眼瞅着刘盈和张嫣,窃窃私语:“这两位贵人是谁?”“看代王殿下恭恭敬敬的样子,肯定是很贵的贵人呢。”
旁人有看不得这种装逼却又没有货的人,鄙视道:“谁都知道是很贵的贵人,别人为你是谁?”
那人怒视道:“我虽然不知道,但是能得代王殿下亲自接送的定是和代王殿下一样的好人,且那两人贵人长得和神仙一样,老头我可是一辈子第一次见到,哪里知道是谁?你知道吗?”
刘盈和云熙坐在马车上,听着远去的争辩声,噗嗤一笑:“代地民众很淳朴。”
刘恒有点尴尬道:“这,这民众愚昧,冲撞了陛下和殿下,臣这就叫人捉拿。”
刘盈制止,道:“算了,不知者不治罪,再说他们也没有说什么。”
代王只好作罢。
云熙看着刘恒,笑道:“听说代王如今是儿女双全,正好凑成了一个好字,恭喜!”
刘恒忙致谢。
刘盈接口道:“只是可惜你的嫡子竟然夭折了,听说代王王后身子不好?说起来王后也算是朕的表妹呢。”
历史上对代王王后一笔勾带,连姓甚名谁都没有注明,完全不像是汉文帝的原配妻子。可历史上中山孝王的原配,汉平帝的嫡母都有记录,可偏偏文帝原配没有半分记录。这一直是千古之谜。
云熙来到汉朝才知道,哪里是不记录,分明是刘恒心虚了。他最先的代王王后竟是吕禄的女儿!
还是吕太后亲自婚配的,按照汉朝的规矩,诸侯王册立王后太子,都必须上书大汉朝廷,获得朝廷的批准,接受朝廷的的册封,才算是合法的。此时刘盈的书房还有刘恒亲自上书册封吕氏为王后的帛书呢。
可是这位代王后吕氏在刘恒登基前连同所生四子突然暴毙,没有留下半分言语。加上吕太后死后,大汉开始“诛吕”的政治清晰,这其中的猫腻,云熙用脚后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有意敲打他两句,道:“王后病了,代王应该多方延请侍医才是。正好,本宫也稍懂一点,就给王后看看吧。”有皇太后和皇后共同加持,刘恒至少能有点顾忌。
刘恒感激的拱手道:“臣代王后多谢皇后殿下恩典。”
云熙心里暗忖:难道她猜错了,这时候的吕氏并不是刘恒母子下药治病的?
一路上说说笑笑就到了代王宫。虽说是宫,可是设置景色连赵王府都不如,更加不要说长乐宫和未央宫了。
刘恒母亲薄氏已经在殿中等候了,见到他们,立即行礼道:“妾薄氏拜见陛下,拜见皇后殿下。”
刘盈抬手道:“王太后免礼,不请而来打扰了太后清修,还请太后见谅。”
双方人套话说完了,薄氏就以身体不适离开了,云熙也见到了王后吕氏和窦美人。
这位吕氏虽然比不上张嫣和窦漪房,但也算得是美人了,看着她脸上的菜色,云熙很快就确定,这位的确没有被薄氏母子下毒,这根本既是饿的好吧,难道这位是在减肥?
她刚想仔细号号脉,结果吕氏竟然推脱,刘恒脸色沉下去之后,她竟然晕倒了。云熙对这种作死的人,一向没有好感,道:“既然王后无事,本宫也不多事了。陛下,我们还是早日赶路吧。”
刘盈自然是举双手双脚同意。
可是刚到泰山,长安就来了急件,说鲁元公主病重。云熙知道虽然给鲁元喂了营养液,但鲁元身体内部已经衰败,要是再自己不注意,只怕就扛不住了。
刘盈见她着急的样子,安抚道:“别担心,我们换马不换人,很快就能到长安的。且侍医都已经去赵王府了,他们虽然不如你的医术,但延长几日还是能做到的。”
听到这话,云熙总算放下心来,摸摸自己的胸口,这不是原主的情绪,倒像是自己的情绪,难道她和张嫣有什么联系不成?
到赵王府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云熙一下马直接奔向了鲁元公主的寝苑。然后就看到帷帐中毫无血色的鲁元公主,哽咽道:“母亲,母亲,您是怎么了?”
鲁元公主微微一笑道:“阿嫣,终于等到你了,你会救我的,是吗?”
云熙使劲的点头:“嗯,母亲放心,女儿一定救您。”说完就从袖袋里拿出一瓶营养液,就要给鲁元喂。
刘盈本来的觉得不对劲,就要制止,可是云熙手太快,他话还没有出口,她就拿了出来。
鲁元接过那个精致的瓶子,笑道:“阿嫣累了吧,先喝完豆汁吧。”
云熙的确口渴了,见识鲁元多年的贴身婢女递过来的,立即端着一饮而尽。
谁知,鲁元突然坐起来:“来人,给本宫拿住这个妖孽。”然后她的帐中竟然冲出来几个人影。
刘盈立即就要拉住云熙,谁知却上来几个人拦住了刘盈。
刘盈怒道:“来人,抓住这些逆贼。”
鲁元拉着刘盈的胳膊,哽咽道:“陛下,这不是我的阿嫣,这是妖孽啊,陛下,她会害你的。”
刘盈又惊又怒:“阿姐,你并糊涂了吧,朕难道不知道阿嫣是人是妖?快点叫你的人让开,伤到阿嫣,朕要你们碎尸万段。”
谁知她话音刚落,颈后一阵风过来,竟然还有人敢偷袭他,他怒不可遏道:“都出来,格杀勿论。”他话音刚落,又冲出来好几个蒙面人,竟是刘盈的暗卫。
鲁元一咬牙,道:“防火。”说着就被侍卫抱着跃下楼下,接着无数的火球被射了进来。
云熙觉得头一阵晕厥,看来这是针对她设的一个局,先前的那碗斗志绝对有问题,而且鲁元还请了一个巫蛊高手,她觉得灵魂好像要被剥离。
用尽力气对刘盈喊道:“带陛下出去,刘盈,你要好好活着!”
说完就晕了过去,而刚刚还完好的寝苑瞬间成了火海,熊熊大火映着鲁元有些扭曲的脸,她大笑道:“叫你这个妖孽冒充我的女儿!”说完掏出刚刚云熙给的营养液,递给张敖道:“夫君,这是那个妖孽的圣药,就是因为这个圣药,我的身体才突然好的。”
刘盈冲不进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否则看到火光中云熙的影子,果然很美!她叫他活着,可是没有她,他怎么活得下去?可是他得为她报仇,对着空中,他喃喃道:“等着我。”
他又吐了几口鲜血,鲁元才反应过来,忙奔过来,道:“陛下,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妖孽害的你?”
刘盈使劲的推开她,看都不看她一眼,对张敖道:“把圣药给我。”
张敖有些不舍,刘盈的侍卫上前粗鲁的抢了过来,刘盈揭开瓶盖,一步步走向了大火烧完的灰烬。
鲁元察觉到刘盈的目的,立即要冲过去,却被侍卫拦住,她痛哭流涕道:“陛下,不要啊,那是你姐夫的救命药啊。”
刘盈转过头,诡异一笑:“姐夫?朕没有姐姐,哪来的姐夫?”说完一滴滴的倒进灰烬里,大笑道:“苍天不公啊!”
明明给了他一次生命,却又让他眼睁睁的失去她?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说好一辈子的,却比上辈子还短。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对他?云熙对阿姐倾心相待,一听到她病重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毫不怀疑的喝着她亲自递上来的东西。如此赤子之心,即便是真的阿嫣能够做到吗?云熙,云熙,他的云熙,既然老天不能善待他们,他兢兢业业为这天下谋福利有何用?不如就让这天下为他陪葬!
想着想着又吐了两口鲜血彻底晕了过去。
听到这话的鲁元也晕了过去:为什么陛下不相信她?巫医都说过那是占据阿嫣身体的妖孽。什么叫她不是他的姐姐?不,不,皇太后不会允许的。皇太后最疼她的不是吗?
惠帝九年十月,孝惠皇后张嫣突然驾崩,惠帝亲政。可是惠帝一改往日仁慈德政的作风,大肆追捕巫医,凡是有人巫蛊,株连九族,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时间大汉上下人人谈巫蛊色变。
这就是继秦始皇“焚书坑儒”以来,最大规模的针对学说的朝廷行为,史称:“巫蛊之乱。”
自惠帝严查巫蛊之后,又大封诸王、诸侯,对外对匈奴用兵,对内压榨勋贵,要不是对百姓减了赋税,好多人都觉得惠帝好似不要这天下似的。
连吕太后都看不过去了,可是还没有去长乐宫,就被惠帝的人请了回去,可见惠帝已经将宫里宫外,牢牢的抓在手中。
高压之下,诸侯勋贵都有些坐不住了,自从皇后驾崩之后,天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喜怒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铡刀落在谁的头上。
谁知最先反的竟然是惠帝曾经的姐夫赵王张敖,说是曾经,是因为孝惠皇后驾崩之后,孝惠帝查出张敖竟然私底下怨怼皇后不救他的姬妾,于是大怒,直接让鲁元长公主和张敖和离,并接了鲁元长公主到宫中。本打算贬镝张敖为庶民的,但看在鲁元长公主的份上,只是降为了宣平侯。
这一年没有到,宣平侯就造反了。惠帝却早已经准备好,亲自上场,族诛了张家。之后,鲁元长公主卒,再三个月,惠帝病重,大汉朝政再次落到了吕太后手中。
吕太后纠正了惠帝的部分政策,开始修生养息,但却大封诸吕,让刘姓诸侯很不满意,只能某个临界点,大汉朝再次要陷入战乱之中。
惠帝十年,孝惠皇帝驾崩,死前颁布旨意,立四弟代王刘恒为皇太弟,继承皇嗣。吕太后自然不满,可是孝惠皇帝是当着重大臣的面,亲自下了旨意,吕太后想抵赖都不行。只能先用拖字诀,让刘恒暂时不能入长安。
云熙只觉得身体痛得不能呼吸,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了,这次她是被火烧死的,根本算得寿终正寝。谁知她一睁开眼,竟然到了123言情神袛,刚想说话,眼前又是一黑。
再次睁开眼,她竟然成了代王王后吕氏!!这坑她的命运!不过幸运的是,她还是在汉宫美人的剧情中,但不幸的是,她快饿死了。
她的营养液也没有了,只能用尽力气敲了敲床榻,以期能引起侍女的注意。
终于一个侍女小碎步的过来,道:“王后殿下,有何吩咐?”
云熙弱弱的说:“去叫人熬一碗热粥过来,要清点、熟透了的。”
侍女惊喜道:“王后殿下,您终于肯进食了。”然后又泪流满面的跑出去了,不一会就端了热粥上来,又小心的用扇子扇冷点,道:“殿下,粥一直都热着呢,您慢点用。”
用完粥,云熙终于觉得身体有了点力量,也不知道原主怎么想的?偏执的以为刘恒不喜欢她是以为她太胖了,天地良心,吕氏只是脸有些圆显得有些胖罢了,骨架是天生的,现在没有什么削骨术,即便饿死了,脸也不会瘦的如同张嫣和窦漪房那样小。最后没有死在诛吕之下,却被自己作着饿死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她挥手让其他的人下去,才看着侍女,道:“秋玉,长安可有信件来?”
秋玉手顿了顿,立即泪如雨下,道:“殿下,听说皇太后娘娘身体不好了。”
云熙心一紧,但面上去关切的说:“怎么回事?陛下呢?”原主因为要饿瘦,已经大半年不出屋子了,也懒得看长安来的信件,自然也就没有关注国家大事了。她真的想拍拍原主的脑子:她的后盾是吕氏,没有了吕氏,刘恒能待她好吗?尤其是刘恒如今蛰伏却没有引起吕太后的注意,吕氏可是功不可没呢。可惜,她都饿死了,刘恒都没有过来。搞不好还希望她早点死呢。
秋玉哽咽道:“殿下,陛下半年前都驾崩了,并立了大王为皇太弟,但是皇太后殿下以大王治理代地不利,延缓进京。殿下,皇太后已经写了好多信给您,让您说明情况呢。”
云熙只听到陛下驾崩了这几个字,顿时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不,不,一定是弄错了!他答应她好好活下去的,怎么就驾崩了呢?她才刚来呢,她还想告诉她呢。才算算两年,他就等不得吗?
云熙醒来,只觉得眼泪酸涩得厉害,刚想揉眼睛,就听到一个冷漠的声音:“王后最好不要动,否则下次谁也救不了你。”
云熙看过去,刘恒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清冷的眼神完全不似以前她看到的胆小如鼠的样子。果真,代王是在做戏是吧?
她有心笑笑,可是发现连嘴角动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由得暗恨原主作死!累得她如今成了砧板上的肉。
刘恒好似发现了她的动作,凑过来看了看,道:“王后对皇太后还真是有心,睡梦中也为他们流尽了眼泪。”
云熙张开嘴,用力的说:“滚!”至少刘盈对他还是不错,又立他做了皇太弟,正了他的名,谁知他竟然没有半分忧伤。
刘恒嗤笑一声,道:“你们吕氏倒是对皇太后忠心呢,可惜皇太后这会只怕顾不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