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洪缚龙行虎步出得庙门,但见黑熊在门外雪地里焦躁不安地吼叫,巨掌在地上乱刨乱挖,仿佛地下有什么宝贝似的。
对于这情景洪缚龙是见惯不怪了,不由苦笑一下,道:
“宝宝,你又不老实了,难道这地下能有鱼吗?”
宝宝是黑熊的名字,在洪缚龙怀中躺着的白千凡听了不禁暗笑,原来这灭世也流行给宠物起名啊,不过这名起得也太萌了点,把三丈高巨熊叫做宝宝没有超乎常人的幽默感办不到。
宝宝最爱吃的是鱼,对鱼的气味特别敏感,方圆十里之内只要有鱼出现它都能闻得道,并且带着主人准确找到鱼的藏身之处。
而找到了鱼藏身之处,他的表现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在冰层铺就的地面上刨啊刨的。
不过像现在这样边刨边怒吼还是十分少见,说明是碰上大家伙啦。
按说对于地下河的分布图洪溥龙十分清楚,宝宝所刨的地跟本没什么地下河,哪来的鱼?
宝宝见主人十分淡定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由得更是急了,眼睛盯着主人看,又挠耳朵又拍胸脯,呼天抢地的样子。
“行啦行啦,我来看来看,要是没什么宝贝看我怎么收拾你!”
洪缚龙走去拍了拍宝宝的屁股,原本是想拍拍它的肩膀安慰一下,无奈这货太高够不着,
“收起你的熊掌,别丢人现眼,这么厚的冰层非我那屠龙宝刀不能破!”
说罢一手搂抱怀中婴儿,一手往腰间一抹手腕一翻刀光一闪,手中已多了一把长仅约三寸的割肉匕首。
白千凡歪着头正好看那匕首,不禁哑然失笑,老爹的幽默感也太强了吧,这么迷你的小刀也能叫屠龙宝刀,它能破开如此厚的冰层?
没想到洪缚龙只是弯腰手持小小割肉匕在地上划拉那么几下,便站了起来,收好宝匕,拍了拍手,对着宝宝气喘吁吁说道:
“该你啦!”
看起来他累得够呛,仿佛划拉那么几下就用尽了他全部吃奶的内功。
地上显现他划出的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一旁的黑熊早就跃跃欲试,得令欢天喜地地伸出那巨大熊掌,往洪缚龙划出的那圆形一拍,哗啦一声露出一个圆洞来,圆洞之下正是潺潺流水,浓浓的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熊宝宝乐得仰天长吼,熊掌直拍胸脯仿佛在庆祝一般!
“小心!”
背后有人大喊,洪缚龙来不及回头看是谁,只见黑洞之中喷出一束水花,溅在身上火辣辣地疼,接着蹿出一怪物来。
此物样子像是一条鱼身上爬着个乌龟,或者说像是一只乌龟长出一个鱼头和一条鱼的尾巴。
此怪鱼足有两米来长,身上最粗的地方是乌龟壳部分,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身上长满金光闪闪的鳞片,两只鱼眼闪着森寒白光,巨嘴张合间现出两排森森白牙端地吓人。
此物虽凶恶的样子但毕竟只是普通野兽而不是妖兽,这一点经验丰富的洪缚龙还是一眼就判断出来。若是妖兽他马上掉头就跑只有逃命的份。
只是觉得此怪喷出的水有些麻烦,溅在身上火辣辣地疼,似乎有毒的样子。
正暗忖应对之策,没想到怪鱼抢先发动攻势,只见它一改嘴喷出一道水柱,向洪缚龙激而来。
洪缚龙冷笑一声正欲闪身躲避,没想到身边闪过一庞大身影挡在自己面前,那水柱全落在小山样的身影上。
赫然是熊宝宝。
熊宝宝身高三丈就像一座小山,怪鱼虽巨但相比起来还是显得小了,因为怪鱼只有二米来长。
那水柱落在皮糙肉厚的熊宝宝身上全当是挠痒痒。
紧接着宝宝一声怒吼,巨掌向怪鱼当头拍下。
怪身子灵活一蹿闪开了,巨掌砰地一声打在雪地上,溅起漫天雪花。
那怪鱼敏捷地一扭头两排白牙咬向巨掌。
宝宝那巨掌此时正拍实并深陷冰层里,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已来不及抽回来,干脆不闪不避任由它咬住右手,左掌却趁机一按,结结实实把怪鱼的头摁住了,任它怎样挣扎都不松手,任那右手怎样被咬得疼痛也绝不松手。
熊宝宝别看样子憨笨,却能想到这样妙的打法,叫做“自伤式打法”。先以右掌为诱饵让敌咬住,再以左掌将敌擒拿没有丰富战头经验想不出这样打法,尤其是对于笨熊来说。
说时迟那时快,熊宝宝这边刚把怪鱼按住,洪缚龙那边已放出“缚龙索”,但见他手腕翻动不已,缚龙索一紧缠着怪鱼身躯绕,不一会怪鱼已被绑得结结实实向绑粽子一般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说来话长其实只是眨的功夫,就把怪鱼收服。说来如此迅速,还得益于二者多年来一起打猎,早已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般都是熊宝凭自己个高力大的优势将猎物摁住,然后洪缚龙放出缚龙索将猎物捆绑。
说起来这缚龙索大有来头,并非凡物,否则哪那么容易将猎物困住而且还牢不可断?
洪缚龙身上有两宝:一是割肉匕,一是缚龙索。
当年洪缚龙小时候,有一位仙风道骨的方外高人路过洪家讨茶喝,见洪缚龙骨骼清奇,双目有神,然命格特异,将来长大恐有大劫难逃,故送两样东两给他,就是割龙匕与缚龙索,说用以防身辟邪或能躲过大劫。并给他取名洪缚龙,说他生为缚龙生,死为缚龙死,命中注定不可违也。
然后还叮嘱,洪溥龙不可离开北极村方圆十里范围,否则大劫临身不性命不保,说毕飘然而去。
长大之后,其父果然不让洪溥龙出远门,只是在北极村附近练武打猎,直到三日前决定出来找长生鱼时才生平第一次离开北极村。
算来离开北极村已三日,早已超过十里,命中注定的大劫难也将至了吧?
话说当时洪缚龙收服了怪鱼,才有时间转过身去看刚刚出言喊“小心”的好心人是谁。
却不是刚才在庙里那邋里邋遢的臭叫花吗?
此时那叫花虽然还穿着那破烂肮脏的衣服,手里还是那破碗,还是那黑不溜秋的打狗棒,但人的精气神已不一样仿佛一下子高大了许多,站在那里有如渊停岳峙,身上徒然有无形的威压,原本混浊无光的双目此时精芒电闪,牢牢盯着地上被绑得像粽子的怪鱼。
一幅狗见了肉包子的样子。
“多谢这位前辈出言提醒······”
洪缚龙原本还想说下去,但一见他那流哈喇样不由心中咯噔一下。暗想此人一身破烂没想到是位武功高手,看那架势自己恐怕不是他对手。他对怪鱼如此感兴趣的样子,我不得不防他出手强抢,这年头抢劫杀人比皆是。
“长生鱼,没错,果然是长生鱼······长生鱼出世,要变天了啊······”那乞丐喃喃自语,盯着怪鱼看的目光变得有些散乱,仿佛陷入自我深思的世界中,又仿佛带点贪婪。
洪缚龙闻言,不禁惊呼:“长生鱼?”
自己离乡背井,踏遍冰天雪地,历尽千难万险,不就是为了这传言中的长生鱼吗?没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脸上的表情也是惊交加一变数变。
给儿子逆天改命之事似乎有着落了,把这怪鱼送给张天师,天师应该答应为儿子逆天改命吧?
但一看那叫花子武功深不可测,不是好打发的主,心中又是喜忧参半,若他硬要横插一扛,硬要分一杯羹吃,自己未必有把握接得下。
江湖上见者有分那是规矩,更有不按江湖规矩出牌的,那就是杀人越货!
宝宝似乎与主人心有灵犀,大步一迈,小山般的身形挡在了怪鱼前面,仿佛示威般怒目圆睁俯视那乞丐,嘴呼呼直喷粗气,巨掌砰砰直拍胸脯。